所有警察马不停蹄，在整个商场展开全面搜索。
李浩然带着警员和商场管理人员来到2楼一家男装店，店员正困得坐在收银台上打盹。
“醒醒！警察来了还睡！”管理人员大声叫喊着，提醒所有店员。
店员看到商场管理人员来了，不敢怠慢，马上强打精神，象迎接贵宾一样迎接警察。
“发现什么东西没?”杨高波高声问一个店员。
店员迷迷糊糊地摇着头：“没，我们没丢什么东西。”
“问你有没有看到其它人丢下的东西?”警员气势汹汹地训斥道。
“没，没有。”
“仔细搜！”
随行的警员随即进去开始了细致检查。
在这个店没发现什么异常后，警察又分头去了旁边几家店。
杨高波带着马经理和警员搜索4楼的卫生间、消防通道。
训导员带着警犬在5楼一个接一个角落嗅来嗅去。
“带贝贝到4楼西南角的男厕所来。”
训导员的耳唛里传来杨高波的声音。
“收到！马上到！”疲惫的训导员擦掉满头大汗，拖着疲劳的双腿，带着警犬贝贝从5楼向下跑去。
4楼男厕所里，杨高波和两个警员发现一个蹲位的废纸篓里有件男式长袖t恤。
警犬贝贝进去了，嗅了嗅，蹲下来，看着训导员。
“有毒品的气味。”训导员说。
“应该是毒贩匆忙中换下来的。明天一早就送寻味科技分析。”杨高波说。
一个警员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衣物取出来，放进了物证袋。同时开始查找提取鞋印、手印。
于晓梅和派出所的民警们继续在5楼6楼仔细地搜索着。
从晚上10点一直搜查到凌晨2点，经过4个多小时，终于将全商场搜查完毕。
最后大家集中到1楼。
搜查结果：只得到1件带毒品气味的男式t恤，没有搜到有用的鞋印、指纹，也没有找到扔掉的毒品。
“何队可是下了20万的诱饵。这么大量的毒品竟然冒险在警察的包围中带走，胆子也太大了！”杨高波对何心安说。
“说明他们事先有周密安排，对安全离开有绝对把握。”何心安说道。
第2天9点刚过，杨高波就亲自带着物证袋来到寻味公司，胡安带着他将物证交到刘有德手里。
“这是刘工，专门负责公安局物证的分析和保管。”胡安介绍道。
杨高波将物证交给刘有德，说：“这是昨晚刚得到的重要证物，上面有毒品的气味和毒贩的气味。尽快画出这个毒贩的气味指纹。看看还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好，我们全力配合。”刘有德说道。
“要多长时间?”
“后天给你们结果。”
“千万别出岔子。”
“请放心，公安局的物证，我们都单独保存。”
刘有德说完，接着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在什么场所拿到的物证?”
“什么意思?”杨高波有点警惕起来。
“因为分析时要考虑环境气味的干扰。所以，这个最好事先弄清楚。”
“噢，从一个大商场公共厕所的垃圾桶中拿到的，有可能混有其它人的大便气味。我想，大便应该不是毒枭的，你们可以排除。”
“知道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那拜托了。”
“不客气。”
医院重症监护室。
何生躺在病床上，正处于昏迷中，心电图仪在微弱地跳着。
顾大伟守护在床边，看着护士给他换药。
心电图响了起来，护士按响急救铃，抢救的医生们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麻烦您到外面等候。”
护士将顾大伟请出急救室。
顾大伟不安地在过道上踱来踱去，不停地瞅着重症监护室的门。
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打量了顾大伟一下，问：“你是他什么人?”
“同事。”
“尽快通知他家人来吧。”
“什么?”顾大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越快越好。可能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警车急速驶进医院，lh区公安局副局长周全带着何心安，匆匆下车后，向医院大楼快步走来。
周全边走边安慰何心安：“听说生命迹象已经很弱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随时都有危险。”
两人刚出电梯，顾大伟迎了上去。
顾大伟协助何心安在护士台前办了手续后，带他们走重症监护室的房间。
“周副局长、何所长，这边走。”
到了何生的门口，周全示意何心安先进去。
何心安慢慢地扭动了门把手，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一起进去吧。”他对周全说。
周全点了点头。
顾大伟犹豫了一下，自己还是留在了门外守候。
何心安、周全两人轻轻地来到何生床前。
何生正闭着眼睛，鼻孔插着氧气管。护士在一边给他调着设备。
“生生，你爸看你来了。生生……”周全将嘴凑到何生耳边轻声说道。
何生缓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何心安，嘴巴轻轻地动了一下。
何心安赶快将耳朵凑到何生嘴边，只听见何生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个……凶手……”
话音刚落，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护士急忙按响了抢救的铃声，医生们又赶来投入了紧急抢救。
何心安坐在重症监护室的过道上，双手抱头，无声地哭着。
周全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拍着他肩膀安慰：“别难过，医生还在努力。”
…………
何生在警队的宿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跟我当年的一模一样。除过两三套换洗的衣服、警队统一发放的洗漱用品、床上用品，几乎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收拾遗物时，我在外套的衣兜里摸到一把钥匙，看上去是桌上那个上锁的抽屉钥匙。
我打开抽屉的锁，里面放着一张女人的照片，一个笔记本。
这张照片我很熟悉，是我当年放进白鸽案件的档案袋里的，被他弄了出来，这是他一生的心结。
看着照片，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慢慢地打开身旁何生的骨灰盒，把它放了进去。
笔记本，这是他的内心世界，他的困惑、纠结都藏在这里，我们之间的恩怨也都藏在这里面。
我想翻看一下他的笔记，可是，它象铅封了似的，在的颤抖的手中沉重得难以张开。我明白了，它不属于我，我没有资格窥探它里面的秘密。于是，我把它一起放进了骨灰盒里。
两天前，周全在殡仪馆里悄悄对我说：“我想起一件事，档案室的小刘上个月曾给我说过，何生向她查过白鸽的档案。”
第2天我就去问了档案室小刘。
“周局告诉我，说何生来查过白鸽的档案。”
“噢，去年底。何所长。”
“他当时说什么了吗?”
“没有。”
“在里面看的，还是借出去看的?”
“借出去看的，不过第2天就还回来了。”
“档案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当时……”小刘吞吞吐吐地说“……的确出现点问题。”
“什么问题?”
“有一张照片，我记得是原件，可是还回来时，是复印件。可他说本来就是复印件，是我记错了。”
“没少别的?”
“没有。噢，何所长，……我知道，何大队长牺牲了……我不知道说这话合不合适……，如果您看到了那份原件，能不能送回给我?”
小刘为难地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默默地走出了档案室。
可能从他看完档案的那时起，我就不再是他的父亲，而是那个反复出现在他梦里追他母亲的坏蛋，杀他母亲的凶手。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临终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样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