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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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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辰笑了笑,牵着她离开船尾。

    到底是因为曾经差点的失去,还是因为欲念梦境,让他粘上了她,让他贪图她的气息,让他沉溺在她的巧笑倩兮,甚至让他想着拥有她。。。

    他到底是将她幻想成梦境中的女儿身,还是抱啊抱的,抱出了真相,瞧他偶尔几次不明意味的笑,实在叫人看不透,猜不准!

    顾峰几人一直听着这两兄弟的甜蜜对话,自小培养出来的感情确实深厚。不过,转念又一想,他俩情比天高,爱比海深,她与二公子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坚如磐石,韧如蒲苇了。

    恍恍惚惚中,之前的三人行情景浮现。霎时,诸人心下一耸,不过,很快便又释然。陈钰陈辰好歹是兄弟,向来兄友弟恭,外来者苏泽怎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呢!!

    真是杞人忧天哪!

    再说了,他们的爹不还在吗?虽然,一直以来,他对他们兄弟几人暧昧的事只字不提,但若真折腾出个什么,他难道真的不管不问?任他们三兄弟胡闹乱搞?

    呵呵,在关系到天下问题时,陈雍可不是好商量的人!

    陈晴一行最初一日半也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

    五月初五,陈辰索性让顾峰先上路,自己带着陈晴改坐马车。

    哎,虽然陈晴是骑马高手,曾经出城四十里相迎,但从未起早摸黑的成日待在马背上狂奔过。于是,皮薄肉嫩的陈晴,在一整日的快马加鞭之后,下身火辣辣的疼。但她一心向往前线,不想让陈辰担心,更不想他反悔带她回锦都。

    因此,她忍着疼,借口出恭,拿了两根火把,于灌木丛处,洒了顶级驱虫粉,脱掉裤子,摸索着,扎破水泡,涂抹金疮药。

    好谨慎的人!也对,荒郊野外,灌木丛中,杂草丛生,意外无处不在,她可不想与什么东西来个亲密接触。

    末了,起身时,她才发现,早已大汗淋漓。

    回去时,她站着,陈辰坐着,他伸手想拉她的手,她慌忙避开,摇摇头,表示要睡觉。陈辰勾唇浅笑,柔软的眸光中含了几丝疼惜。

    大腿根,连着屁股,被她扎破水泡之后,如今已去了一层皮,还能坐吗!!!坐下去,裤子都粘在肉上了,撕都撕不出来!

    星光点点,晚风微凉,两床被子的中间是两俱相拥的身躯。陈晴半趴在陈辰身上。今夜,她想找个能减少痛楚的姿势。她抬起一脚,先放到他小腿上,不好,再上移到大腿,还是好痛,她摸索着,慢慢再上移。

    此时,她的注意力,她的感觉完全集中在受伤的部位,她只要自己爽就是了!

    好了,就这里吧!她停了下来。

    今夜,她的腿跨的好高!纤细的大腿横跨在他的腰际之上。她屈起膝盖,放到他身侧。

    好累,她讲了两句,便陷入睡眠。

    下船时,细心的陈辰下令带两床被上路。

    这命令让大伙一愣,以为听错了,看到他身侧的陈晴,便也明白,原来是为她准备。于是,这一日半来,奔跑的两匹马上,分别跳跃着一条花被子。

    他掖好了被子,便紧拥着她。

    父亲何心思,路人皆知!既然她是陈家的儿子,那么她迟早会踏上战场,与父兄一起逐鹿中原,共建盛世王朝。

    昨日里,因为她的两声我要----我要去东北,我要你陪我去东北!他陷入了深思,以致后来失了神,看她看得入了迷。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还有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

    既然注定要走上这一步,他愿意带着她前往,做她的领路人。

    搭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按抚,他蹭着她的脸,望着漫天繁星,听着蛙虫鸣唱,闻着自她身上散发的金疮药的味。她的伤她的痛,他岂会不知,曾经他也这般过来的。娇嫩的她只怕伤的比他更甚!况且,她本就是个怕疼的人。

    今日,他下了决心,发着狠心,誓要去掉她一层皮,好让她适应日后永无止境的骑在马背上的日子。

    看她下马时的眉心微蹙,看她撅着屁股小心落座,看她起身时的吃力,他看到她的坚强,她的决心,她的痛楚,就是没看到她一丝一毫的抱怨脸色,没听到她一星半点的喊疼。

    她回来时,在火光照射下,汗浸湿了额前碎发,脸色发白,可依旧笑容浅浅,甜甜的唤他四哥,讲着今夜星辰今夜风,旷野之外高山挺。

    他习惯的朝她伸出手,只想握着她的手,将她握在手心,温柔呵护。可她不着痕迹的躲开,借口要休息,便转身离开。

    悬在空中的手忘了收回,他望着她瘦小且坚毅的背影,心潮起伏。

    习惯,才多久,就已养成了习惯。

    习惯牵她的手,习惯对她温柔,习惯闻她的芳泽,习惯与她亲密相拥,习惯与她形影相随。

    曾经深埋在心底的多年情感,一旦开启,便如洪水猛兽,汹涌威武。

    因为相思成疾,柳径中,她的一句---你还没陪过我天涯海角呢,其实我很想同你天涯海角呢,就如此刻。。。。他便毫不迟疑的从锦都不眠不休追她而去。

    贪狼激发欲念,三个梦境,挖掘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潜意识。吻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在他人身下的婉转呻吟,还有对那人的敌意。

    点点星辰下,跳跃火光旁,他的凤眸幽黑的似浓缩了整个天幕,面色清冷的似此刻的夜风。

    好久,他的唇角牵出弧度。他侧过脸,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略带英气的秀眉,蝶翼般的长羽睫,青葱似的鼻,桃花般的唇。

    他移出手,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指下的柔嫩滑腻,最后,停在她的唇上,细细摩挲这两瓣粉红。

    目光流连,指尖留恋。

    贪图,渴望。

    只是,贪图什么?又渴望什么?

    他像是在无声的自嘲。

    迷迷糊糊睡梦中,陈晴感到唇上的异样,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感觉怪异,不甚舒适,只想摆脱它。

    待她安静时,他又轻轻触碰上,再次摩挲勾画。

    很怪异很微妙的感觉,似乎碰到过。睡眠中的陈晴眉心微蹙,她开始回忆。

    周身寒冷,唇部柔软,不,不是那两次。

    那是何时?

    江风瑟瑟,白练天际,碧空骄阳,原来是四哥,他又摸我的唇了!

    好似无奈,好似为了看他一眼,好似想要提醒她不能碰她的唇。

    她睁开惺忪的眼,朦胧中,入目的是一张含着淡淡笑意的脸。

    她漾开笑,忘了为何开眼,只是盯着他的脸,慢慢的,她的视线清晰了。

    她看到了贪恋柔软的眼神,无奈欢喜的神情。心中顿起涟漪,涟漪的尽头便是莫名的心痛。

    她蓦然的开眼,陈辰始料未及,忘了收手。

    两人对视,眼里只有彼此,无声的温情,如花香四溢,萦绕着他俩,再逐渐散开,最后升腾,飘向遥远的浓墨。

    浓墨里,到底有没有谁,能有幸闻到来自他俩的如芬芳一般的脉脉温情,两个少年郎的温情!

    终于,陈辰收了手,重新覆在她背上,将她按向自己,低声道:“晴,睡吧。”

    陈晴枕在他肩头,含着笑,合了眼,相贴的胸口下,是彼此跳的欢愉的心。

    “四哥,也睡。”

    “好。”

    陈晴又想到甬道初醒时的梦,他的那声嘶吼而出的带着无比担忧无比关爱的“晴”,又是莫名心疼,便道:“梦里再来找我。”

    陈辰微愣,随即答道:“好。”

    陈晴继续呢喃:“只要快乐,不要悲伤。”

    “好。”

    陈晴本就在迷糊中醒来,此刻又要在迷糊中睡去。她如在梦呓:“四哥,你要出来,不能只让我听到声音,我要看到你,看到你,我才能安心。”

    “好,四哥答应你,日后,我不会再躲你。”

    他似在向她保证,更像是知晓她缘何会讲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的话语很轻,但响在她的耳侧,她听得异常清晰。有了他的亲口答应,她满足的笑了笑,又如小猫一般,蹭了蹭,直到唇轻轻的抵上了他的脸颊,她才停了下来。

    夜,凉如水,且漫长。

    脸颊上的柔软,指腹下的瘦弱,胸口上的平稳心跳,腹上的腿,还有欲念梦境。他微微移开头,再靠近,向下,寻找那方的柔软,凑上,轻触,离开。

    朗月清风一般的脸,笑意依旧,只是,那几丝无奈早已荡然无存。

    第二日,天色大亮,陈晴睡醒,尚未开眼,只觉胸口空荡。

    呀!四哥走了!她有些惊慌,张口就是四哥。

    陈辰闻声,便搁下下了一半的指令,跑去将慌忙起身的陈晴揽进怀内,摸头安抚道:“四哥在,四哥先起来,安排些事。”

    陈晴顺势爬到他身上,怀住他脖子,扫了眼四周,发现少了顾峰,另外又多了五十来人,还有一辆马车。

    马车!

    陈晴顿觉下身疼痛。她竟然忘记昨日之伤,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她“嗤”一声,表情尴尬。原来他都晓得,才会让顾峰先上路,才会另找马车,才会让她尽情睡饱!

    陈辰宠溺一笑,抱着她起身,道:“日后莫要在四哥面前逞强,痛了就喊出来。你,瞒不住我的眼。”

    痛了就喊出来!瞒不住我的眼!

    疼惜的语气,略微霸道的用词!陈晴有些恍惚,之前的担忧是否多余。

    她迎着他柔软的目光,坦诚道:“我只是担心四哥你会反悔,所以,才忍着不敢说而已。”

    “记住,日后在我这务需顾虑,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尽管开口,四哥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尽管开口!尽我所能满足你!素来冷淡似冰山的人,也就在对着她的时候,眼神温暖如和熙的春风!热情饱满似火山!

    百来号侍卫默默别开眼,不忍再看两人的你侬我侬。

    二十五日后,陈辰一行人悠哉赶到了核城。

    东北大郡是大周最大的郡,由位于最北方的抚顺,东边的核城,西边的源城,及中南的桐庐四地组成。

    十三年前,自老当家公孙丈弃世之后,长子强,二子明,幼子瑞及女婿厉博瓜分掉四地。长子居北,二子得东,女婿夺西,幺子占据东北心脏之地桐庐。

    多年来,大周战乱不止,东北四地亦如是。此前于临城与柳痕密谋的公孙幕便是公孙强的长子。

    当日屠城之后,陈辰便派两人先赶往东北送密信。以防万一,担忧他们出了意外,过了一日,在到了江东之后,他又派出两人带着他的手书,十万火急的赶往东北。

    果然,五日后,陈雍收到了由陈辰第二次派出的人带来的密函。第一波人,当真出了意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他们立马调整相应策略,由陈雍作饵,围攻桐庐。陈钰带兵,绕到东边攻打核城,再由核城出发,击溃公孙明。

    在五月初十,顾峰赶到桐庐的时候,陈钰已拿下核城,正自东边杀来。

    本就由敌对份子组成的临时联盟,最忌出意外。眼下,陈钰以野火燎原之势拿下公孙明,势头凶猛的自核城赶来桐庐。公孙强及厉博审时度势,重新评估自己的实力,很没有原则的,很不负责任的,领兵回各自地盘守着。

    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公孙明,腾空老巢,让陈雍故计重施,绕道去占他们的地。多年的打斗经验,两人彼此清楚,想要拿下他们两地,因有天然屏障阻隔,实非易事。除非他们是天兵天将,能够从天而降,否则,就相持着,直耗到你陈雍筋疲力尽收兵回锦都为止。

    两人撤走,公孙瑞傻眼了!前有兵力相当的陈雍,更有气势汹汹的陈钰往这边马不停蹄的赶来。为了活命,他选择投降。

    哎!他这是找死,陈雍诸人自然将他看做是在诱敌深入了,于是,杀!屠城!

    他们陈家父子为了各种目的,动不动就屠城,似乎挺好这一口!

    在陈雍面前,陈辰陈晴两人总算还知道要顾忌,没有牵牵手,揽揽肩,更没有明目张胆的楼楼抱抱,仅仅是适可而止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