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芮表面上说的诚恳,席凝羽也不是听不出来这是一套表面的说词。再加上从一开始,这些人见了自己也没有行什么大礼。因为按照现如今的传统,这些人身为自己丈夫的下属,就算现在还没有和凌玄逸完婚,但是已经有了皇上的圣旨赐婚,也就等于宣告了天下,她席凝羽和凌玄逸已经是夫妻,只是还差一个仪式罢了。
那么这些人见自己,就该是更为恭敬的行礼问好,毕竟是第一次相见,礼不可废。
但是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的随手扬了扬便算见礼外,这些人没有对自己有任何重视,仅仅是维持了个表面的恭敬罢了。
因此席凝羽不接兵符,呼延芮等人也不过是觉得日后不好跟世子解释,倒是弄得比较麻烦,并不是真心觉得席凝羽这边有什么要紧。
而席凝羽呢,之所以不接,也不过是知道自己并不得人重视,倒是就算手持兵符也未必能号令的动这里的黒麒卫。因此拿与不拿,不过都是个摆设,与其带在身上还得随时小心着不能丢,反不如交给黒麒卫,让他们以后见了凌玄逸,自己去解释这黑牌怎么易手了。
反正是各自心头都有算计,你来我往的在这个军帐里推来推去,一时僵持不下。
“怎地如此麻烦,既不想要,当初就别接下。没来的跑这里让来让去,这里是军中,可比不得府上随意,还请世子妃不要再次胡闹!”还是刚才训斥清琼那个将领,见席凝羽和呼延芮彼此不断推让,便在后面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教了这么一通。
那将军几次三番的这么明里暗里的怼席凝羽等人,傻子也看得出是多不待见。不过席凝羽这会即便被人如此对待,也没有半分恼意,反而依旧笑呵呵的跟呼延芮在口头上扯皮。
但是扯着扯着,呼延芮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于是再跟席凝羽说话,便小心了几分。“世子妃这话说的,世子既然能把这兵符交到您手里,自然是信得过您的,我们身为下属,怎么敢擅自私留兵符,这可是要杀头的,世子妃您快收好!”呼延芮此刻心里是觉得非常操蛋了,本只是想查验一下真假,可现在倒好,拿在手里还不回去了!
对面的是个女子,更是自己等人的主母,自是不敢强硬的给塞回去。不然到时一个冒犯主母,意图不轨的大帽子扣下来,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但是拿着这枚兵符,虽说只是副符,但是其代表的意义,和正副并无差别。虽然呼延芮是目前军中职位最高的武将,但是也不敢擅自留用呀!
席凝羽看着呼延芮,双眼带着诚恳。“呼延将军这话说的,什么杀头不杀头的。我不过是一个女子,拿着这个也无甚用处,倒不如交给将军,或许对世子来说反而有用些!我一不掌兵,二不夺权的,这兵符留之无用!”
呼延芮顺嘴就接着说道:“世子妃说哪里话,既然手掌兵符,那自然就是可在军中生杀予夺。即便不善于谋战攻伐,但是也可按照军规,赏罚犯错的士卒将领!”
“咦,可是黒麒卫中,怎么由我一个女子如此持兵符胡来。将军切莫说笑,还是将军收下,日后还给世子便是。”席凝羽笑呵呵的随意说道,似乎根本不在乎这面兵符的价值,也或许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可是呼延芮可不傻,这面兵符是万万留不得在他手上的。于是急忙劝道:“世子将这兵符交给您,自然是希望您持兵符调动黒麒卫以应紧急,世子妃您若有什么想法,大可持符下令,我等自然会遵从!”
这次席凝羽可不准备在推让了,而且话已经赶着说到这里,呼延芮已经掉进了自己提前挖好的坑里。在想反悔,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一旦他真的转头反悔不听自己的调度,那么到时将事情提到凌玄逸面前,也就怪不得她这个做主母的,心胸狭小,不容人了!
“呼延将军在和我说笑,我也能持符下令?”席凝羽这一句说完,仍旧笑着,不见丝毫异状。
“自然自然,世子妃自然可以下令!”呼延芮将手中的兵符再次捧着递了出去,这一次席凝羽没有推却了,伸手便接下了。
而且接的相当快速,都让呼延芮一时举着空了的手愣在了那里!
可是席凝羽可不会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那着兵符后,席凝羽原本笑呵呵的表情立马一变。
“既如此,那本世子妃就持符下令,在场将官,可要听清了!”手举兵符,席凝羽神色板正,不苟言笑。谁都不曾想过,一个小小的女子,突的一变。竟会有这样的威势,虽然此刻看着她一身的一群污垢遍布,脸上也是闲的风尘仆仆未洗,神色疲乏未歇。
但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倒是让人为之侧目,给人一种不可小视的感觉!
“呃……”到了此时,呼延芮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掉进坑里了。被人绕了半天,结果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过见席凝羽如此,话又是刚刚才说出口的,自然是不能反悔。于是呼延芮抱手躬身应是,退到一旁,静候席凝羽下文。
见此,席凝羽才简短而利落的将皇都发生的事儿,还有半路上得到的,北燕有可能买通了梧州官员,让其私开关门,放北燕入境的消息,一一告知在场众将。
一时间呼延芮还有这七七八八为将军,被接连的几个消息震得目瞪口呆。北燕买通梧州官员,预要奇袭正在卫州抗击北漠的凌玄逸,这也就罢了。
但是西秦易主,皇都发生兵变。这可不是小事儿啊,这是谋逆,夺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