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夜,一阵火把照耀。一队队装备整齐,队形严整的巡卫,在夜色中再次开始了皇都内的搜寻。
近乎挨家挨户的搜查,尤其是那些曾经跟少傅韩端走的极近的官员,更是被三番五次的严加搜查。
还有城中的几个泼皮无赖的藏身窝点,同样是被里外翻了个的来回检查。
从日落起,到子时时分,整个皇都都被巡卫们遍布的搜寻了一番。经过连日来的这些异动,早就让皇都内的平民们人心惶惶了。
在一所小独院内,一个纤瘦的汉子慌慌张张的关好了院门。转身向着柴房而去,在柴房里拢开了几捆子柴火,并且掀起一块残破的席子,只见席子下面有一舢板。
“咚咚!”轻敲了几下,就看那舢板一阵晃动后,从后面探头出来一个人。
“走了吗?”那人开口问道。
“走了,走了。您快出来透口气儿吧,屋里备下了些吃食,您快过去用一些!”纤瘦汉子点头哈腰,与其极是恭谦的说着。还急忙的伸出手,搀扶着可能因为憋闷了太久,有些步子不稳的人往正屋走去。
这个从舢板后面出来的人,正是北燕的太子,完颜鄂。自从事情败露后,韩端潜逃,他也第一时间得知情况后,选择带着手下们拼死送上的布防图,一直藏身在这个北燕细作隐匿的小据点内。
这里从外看来,是一个在皇都内长久居住的西秦平民之家。可其实,则是几十年前,从其父辈就潜入西秦掩藏下来的北燕细作。
屋里的火炕上,一桌制备的尚好的酒菜,就摆在桌子上。
“少爷来了,快屋里炕上坐!”门开处,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妇,赶忙的把自家汉子和扮作富家子的完颜鄂让到火炕上。并且极是恭顺的给完颜鄂添了酒,又媚笑着夹了几筷子菜,添到完颜鄂面前的碟子里,这才退至一旁。
完颜鄂偷眼瞧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少妇,然后装腔作势的对着那纤瘦汉子说道:“你再去外面盯着些,也省的一会再有人忽然闯进来,让本殿下连顿饭都吃不安稳!”说罢,还咧了咧嘴,好像一副很不耐烦。
“是,那少爷您慢用,我去外面给您看着!”纤瘦男子一躬身,就往外走去。却一眼都没瞧一瞧自己的那个婆娘。
随着男子出去,屋门被掩上。本该吃东西的完颜鄂,却不见动筷子,反而一把拽过那个立在身旁的少妇女子。“一日不见你,本太子可是馋了许久了!”
那女子不但没有挣扎之意,反而一反手,揽住了完颜鄂的脖子。“真的,奴家也是很想念太子您呢。不过——您真的会带着奴家回北燕么,跟着这个没出息的,奴家真是苦啊!”
真是可悲呀,想这一户人家,为了北燕从几十年前的老一辈,就迁居潜伏西秦。可如今呢,男人在外放风,可屋内却有一对败德丧行的男女欲行苟合之事。
不一会,就听见屋里传来了阵阵娇呼,和几声急急的喘息声。
“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想我家为北燕远离故土,潜伏此地数十年,却换来一个如此的下场。完颜鄂,你敢淫我妻,就别怪我把你卖给西秦!”院子里,一双满含着怨毒的眸子,看了屋内半响,然后便轻轻开了院门……
“咣啷——噔!!!”
正在火炕上苟合的男女,被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得衣服都顾不得穿。就拉扯着被褥,往屋门处瞧来。
只见一伙身配刀兵,手执火把的巡卫闯了进来。好在人才刚进院子,离屋里还有一段距离。正在兴头上的完颜鄂,也被这一下吓得那东西疲软了下去,一个猛子翻身起来,抱起扔在一旁的衣服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殿下,你带我一起呀!”那汉子的媳妇也顾不得别的,随着就要翻窗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赶进屋子的士兵们抓个正着,也不管她身上溜净,直接麻绳加身绑了去!
完颜鄂则是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步一跳一步一摇。好不容易把裤子套在身上,就准备穿外套。可是还没拢进去一边袖子,就瞧见对面也涌出一伙人来,完颜鄂急忙往一旁的巷子里闪。
“嘶啦——”外套不知道挂住了哪里,直接被扯出一条老长的口子。顾不得了,完颜鄂一使劲抓着半边外衣,就往巷子里跑去。
“抓人,他往哪边跑了,你们几个绕过去拦住人,将军说了,不行就直接打瘸,只要不弄死怎么都行!”兵丁们吆喝着,声音响彻夜空。
完颜鄂此刻已经狼狈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手提着还没来及绑上腰带的裤子,一手揽着半边的外衣胡乱套在身上。
犹如惊弓之鸟,四下不断的来回反复张望。凡事有一点动静,都能让他被吓得掉头急奔,一个猫影,都可以让他觉得是抓捕他的兵丁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