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逸心中发了狠,但是第一时间也没有站出来维护席凝羽。因为他知道,这点小小的问题,应该还难不住席凝羽,若是她真的处理不了,那么到时再为她出头也不晚。
因为澤锢县君的搅闹,让一度本已经处于整场宴会欢快气氛最高峰的情况,邹然急转直下。
姜焕和穆俊对着国舅一家怒目而视,分分钟就有大打出手的可能。玉阶上的西秦皇,还有英贵妃以及一众王子亲王,也都凝目瞧着席凝羽和梅娴。
三个番邦的使臣,也都安静的坐在各自的席位上,目睹着这一场别具一格的西秦新春宫宴。对于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戏码,一个个看的兴致盎然,神采奕奕。
只是大宛氏国的公主天雨,多少有些为席凝羽担心起来。“传言而已,也不能太过当真,若是全凭借一二句传言便对一个人的德行教养做已定论,也未免有些偏颇。”终究是没忍住,天雨公主坐在席位上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意图来减少一些这情况对席凝羽的冲击。
可是这句话没有起到多少效果不说,还立刻就招来了梅娴的言语反击。
“天雨公主来我西秦才几日时间,岂能知道传言不能定论一个人的品行。况且我西秦与你们大宛氏毕竟有别,况且这事儿于你这异族之人也无甚干系,还是少说话为妙!”梅娴的话不光是霸气侧漏,还简直可以说是嚣张跋扈。
对着出使西秦的他国使臣如此说话,也不怕坏了西秦与大宛氏之间的邦交。这会倒是不见那些斯文败类站出来苛责一句梅娴的不是了,一个个全都碍于瑗贵妃的地位,对于国舅之女的无理行径视若无睹。
也不知道梅娴是那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在如此年节宫宴上有这等跋扈行为。原本被三皇子凌渂活跃起来的气氛,此刻被毁的淋漓尽致,半点不剩刚才的一派欢欣和乐。
西秦皇凌骞此刻也是坐在龙椅上,心里在揣摩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梅娴虽然平时也听说嚣张跋扈,但是似乎也没到如眼前这般的放肆的地步。究竟是什么,让她这么有骨气当着自己这个西秦皇帝面前,这样羞辱刚刚被自己赐婚的席凝羽的。
倒是英贵妃似乎心中有了点数,坐在凌骞身侧,带着一抹隐晦的笑意看着另一边的瑗贵妃。
被梅娴一句话堵了回来,天雨也只能气闷在胸。看了一眼席凝羽后,心道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毕竟这不是我大宛氏国,不然非当场宰了你们这国舅家的小姐不可!
就在这时,原本坐在席位上的席凝羽缓缓的站了起身。四周扫了一眼后,目光又落在眼前的澤锢县君梅娴脸上“我凭什么获得昭郡王世子的情意,我配不配得上昭郡王世子正妃的位份,又与你这个跟我,跟凌玄逸都八杆子打不到的县君有什么关系?
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如何如何?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席凝羽平淡无波的话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的铿锵有力的传遍了殿内。
接着不等梅娴再次开口,席凝羽就抢先一步接着道:“席家是将我除名,剔出族籍。可那又如何,我一不偷,二不骗,三不抢的,我有什么不能面对天下人的?
就因为家中后母刻薄,姐妹寡情冷待,长兄谋夺家产暗中坑害,叔伯婶娘们搅闹不休。我奋起抗争,在席家为自己争一条活路,得以存活。从而得罪了她们,被她们污言构害,使人到处恶意造谣污我名声。因此外界传我如何不孝,如何狠毒,如何不洁。我便该万死以谢天下吗?我为什么要死?我的命也是命,我的亲人如此待我,我就活该忍着受着,还要陪着笑脸等人继续害我么?凭什么?凭——什——么?”
席凝羽一番话说得满殿人哑口无言,甚至有的听信梅娴的话,从心内瞧不起席凝羽。此时得知席凝羽口中的真相后,一时羞愧难当,面红耳赤的垂下头羞于面对他人。
尚倾颜、邵琦儿还有郑慈,定王府的王爷王妃。但凡知道席凝羽在席家经受的那些的人,听着席凝羽说的话,一个个都是一脸愤恨,气满胸膛。
他们是真的知道外界那些传闻,对与席凝羽来说是有多冤。因此听到梅娴拿这些在这个场合折辱席凝羽,都厌恶极了这个国舅家的小姐。
凌骞自然也知道一些旁人不知的事儿,所以听席凝羽说出这些话后,也在心中微微叹息。觉得席凝羽能安然活到如今,也的确是收了太多不该受的苦和屈辱了。
不过梅娴可不如此认为,虽然初时被席凝羽说的这番话,也弄得愣住了片刻。但是随即便醒悟了过来,微微嗤笑了一声“别说的如此可怜,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看你在席家受那样的待遇,也必然是你自己行为不端招致的吧!
不然谁会无缘无故那样对待你,听说你还是席家的嫡女,又或许,是你那已经去世的母亲,做了什么愧对席家……”
“啪——啪——”
梅娴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席凝羽扬起手铲了两耳屎。而且这两巴掌看来用力还极大,竟然让整个举办宫宴的大殿内都响彻了。
席凝羽拧着眉头,指着梅娴道:“贱婢!你辱我就算了,怎敢当着我的面对我过世的母亲口出放肆之言!你真当以为你是贵妃的侄女儿,国舅的女儿我就不敢打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