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正室夫人黄氏没有被自己的话吓到,于是一转眼珠,看了眼还在大喘气儿的席灌,接着刚才的话头又说道:“夫人说的是呢,只不过这事儿若是往好了说,自然最多就是个退了亲。
可若是往坏了说——夫人您想想,与咱们结亲的是什么门第,如今咱们二小姐又是出了这种事儿,说起来不光是影响了名声,往大了说,怕是连着侯府,都会为此被人诟病。
那长宁候岂是善人,又是皇都的贵胄,吃了这种亏,岂是轻易能绕过咱们这一个商户人家的,所以妾觉得这事儿吧,一旦有个什么处置不好的只怕……”
王氏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不说了,至于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留着让在场的人各自思量。
岂是这就是王氏用的一招攻心计,这事儿就看他们自己个儿怎么去想了。
但是凭着如今这状况,怕也是没几个敢往好了想的,因此王氏这计策,用的倒是个时候。
果然被王氏这么一阵忽悠,就连还在气的接不上气儿的席灌,都一时忘了大口喘气儿,反而沉寂了下来,头上微微冒起了冷汗。
黄氏也被王氏几句话说的心里没了底儿,她只是以常理度人,却忘记了,这侯门贵胄,其实一般人能够用常理揣度的!
若是真让王氏抽嘴说准了,万一长宁候真的为这事大动肝火,那还真的怕是要为席凝羽这丫头把一大家子都赔进去了!
就在这一屋子人都被王氏的话说的心虚的时候,坐在最末处的马氏张口悄悄说了句:“王氏这话说的也有点太过不堪了,就算长宁候侯府为此受了连累,也不过是两府交恶,但侯府也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如何。
再加上二姑娘背后可也有两个侯府在呢,岂是让长宁侯府随意能欺辱的?”
这微微一句话,才算是把在场的人都点醒了。
尤其是席灌和黄氏,瞬间想起来了。可不是么这席凝羽身后可还有另外两个侯府撑腰的,就算长宁候到时候刁难席家,这席凝羽总不成看着席家倒霉也不出手?好歹她也姓席,席家要有个好歹,她这席家的女儿也不会落好。
想到这里,席灌和黄氏暗暗吐了口气,差点被王氏几句话说的吓破胆,一时脸上都带着些许羞红神色。
王氏见自己刚刚用话语镇住的场面,却被马氏两句话打破, 一时心底里恨不得撕了马氏那张嘴。
不过这会她知道不宜再多嘴,只能将这一场暗暗记下,日后等有机会,定要给马氏一个难看,让她长长记性少管闲事!
席灌和黄氏想明白后,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明悟一件事儿,虽然这次席凝羽被人掳走害的席府名誉受损,但是一想到她身后的那些人,此刻也不能得罪的死了。
可刚才席灌跟席凝羽已经闹得有些僵住,这一时反倒不好缓和下来,尤其是席灌,更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这个弯。
黄氏见着,也只能暗暗叹息一声,看来这个不要脸的事儿,还得她来做,只是这次自己也该长个记性,下次没准备好前,可不能在这么冲这席凝羽来了,毕竟这丫头身后站着有人的。
那两个侯府,可不是现在的席家能抗衡的。
想到这里,黄氏僵硬着脸愣是扯出来了几点笑容,然后看向席凝羽道:“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也是的,不过二丫头你别往心里去,老爷也是为你担心才会对你使这么大的气,你可没见你没回来时候,老爷那个坐立不安。
老爷也只是因为着急你的安危,才会一时急恼下说话过了些,你身为人子女的,可不许记了仇怨!”
黄氏这硬是歪曲了事实说出安危席凝羽的话,不光席凝羽听了心里冷笑,就连二房那夫妻都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尤其是二房那夫人,心道这大房的平日看着端庄,没想到也是个没脸皮的。
席灌也是听着自己夫人说的话,都觉得有些脸上臊得慌。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装也得硬装着,不然今天这台可就下不来了。
黄氏这边说完席凝羽,又对着席灌说到了几句,见话说的差不多了,面子上也不能彻底撕破了去,所以赶忙收住话头,已席凝羽闹腾这么一场好不容易平安回来,需要好生休养为由,将众人都散了去。
她自己也好赶紧回屋去,因为她这脸这会也臊红的厉害!
因为马氏的插嘴,王氏姨娘那边盘算的落空了,这会正房夫人又发话各自散了安歇,此时不宜当面顶撞,免得将灾祸引导自己这边,所以只能暗使眼色,让席霜和席述也不可多嘴,便起身往自己院子而去。
二房的更是跑的麻溜快,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瞧,二房的带着自己那女儿席茹就转身回了二房那边。
只有席敏跟着马氏微微跟席凝羽施了一礼也先下去,打算着等明日再去瞧瞧席凝羽,今日闹成这样都不宜多走动,免得惹来麻烦。
席凝羽知道今日这事也只是暂时埋下,日后必然还会因为这事儿再起由头闹起来的,因此冷冷一笑瞧都懒得再瞧席家这些人一眼,只对马氏母女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带着人离去。
席凝羽这边回到宁意院,也不管梁嬷嬷等人的劝说,急忙问起了怎么没见清影和清琼二人。
蟾儿此时才有空说起,原来自从当日清琼回来告知席凝羽被人掳走后,说是去找人帮忙后,便再没见回来,本以为今日会随着席凝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