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什么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为了替你报仇才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为了你，我还是茂陵弟子，还是备受瞩目的旁人眼中的天才！为了给你报仇！都是为了给你报仇！”
华千落朝着前方虚空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闻者皆不自觉动容，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像是被囚禁了数年的人的控诉。
“好，我杀害无辜，伤了我的人，伤了慕情慕风的人都是对的，你们都是对的，错的是我们。我为慕风慕情，为自己报的仇，都是错的！”
华千落双眼赤红，她怒吼道：“但是！独独你！只有你！最没有资格指着我的鼻子来质问我！”
“就算我对不起了这天下人，我也可以和上天保证！我这辈子！也绝对是对得起你！我独独不可能！欠下你的情！”
“你，竟然说我孽徒？好啊！好啊！”
华千落大声的笑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心中疲惫，她笑出了眼泪，也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动了，看着面前之人。不知是否是她的心里原因，好像总觉得面前之人的身形竟然是变得模糊。
全部攻防瞬间丢盔卸甲，华千落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呜呜……师傅我错了……你别走……求你……就算是幻象也好……你别走……”
玄奕尊的剑一直是直指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动摇起来。
华千落摇晃着起身，她从前不懂什么叫做心如死灰，如今总算是明白，却是不想明白。
她猛嗽一口，竟然是突出一口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咯血，但是这世上她不明白的事情好多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师娘到底命丧谁手……
“师傅……带我走吧……我真的累……”
华千落摇晃着接近，玄奕尊竟然是慌张起来，他不断退后着，华千落却是抓起他的剑。
“别……”
别？
华千落不明白，抬起头，竟然是看到玄奕尊一脸的不可思议。
“带我走都不愿了么？师傅？”
华千落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师傅厌弃到如此地步，竟然是连拿了她的命都觉脏了手，她突然笑了，抬起头：“不行啊，师傅，就算你不愿，我也只想让你拿了我这条命……”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撞在了那不断颤抖的剑身上，剑身从她胸腔而入，背部而出，将她那颗就算是被生生肢解也没有放弃跳动的心脏，彻底捅穿裂。
“师傅……”
一剑穿心死的很快，华千落甚至都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太抬一次眼，身体便已经极速坠落下去。愤怒的弟子们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恶犬狂吠着从四面八方而来，华千落极速下坠的尸身还未坠落入地，便已经被安耐不住的野狗们争抢着吞入腹中。
一地都是鲜血，和残碎的肉块，野狗们的涎水都变成了红色，然而，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观，许多人在旁叫好。
没有人看见，卫弦风举着剑，他的手不断颤抖着，剑身上的血滴滴坠落入地，他的声音被狂吠的声音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