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摇头，说：我对得起师傅，对得起你们，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我问心无愧……
可是她不能，被他们尊重了这么久的玉衍尊竟然人兽不如，每天对杀父凶手毕恭毕敬……
一定要告诉他们吗？
告诉了以后，她又会有多开心？不过是让自己变得高尚罢了，除了这个，她还会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相反的，她还会毁了茂陵。
没关系，就这样吧，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就这么认为就好。
这样，茂陵依旧是那个茂陵，依旧是师傅心中想要守护的那个茂陵，就像师傅还在的时候，茂陵的样子，不是很好吗？
就算是心里这么想的，她却是感觉脖子就像突然变得十分僵硬，她竟然是怎么也动不了，她不想同意，也不想拒绝，最后，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自顾自转身离开。
“弦风，你做什么。”卫翦风方才在卫娈姝那里，刚回来，却见华千落转身离开的身影，他心中恼怒，却是没说什么，只看向卫弦风。
卫弦风垂着头不说话。
“娘没事，只是栾姝还在里面。”卫翦风道，他松了口气，只是语气很是疑惑：“娘好像不是师妹……华素下的手，相反，好像是华素救下来的。娘是被灵力压迫的几乎内脏出血，华素弄来的小鬼生生控制着娘的魂魄，才让娘亲没有断气。”
卫弦风猛然抬首，眼中就像突然被人点燃了火把，他的眼神晶亮，几乎是让人不敢直视着。
华千落没有离开，慕晴的身体不同正常的修道者一般强壮，魂力也没有修道者一般的强大，这一剑正中她的心脏，她挣扎着吐出一个字的时候，全身的气便已经散了，甚至是给她让她拯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在她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华千落抱着慕晴，脑海里就像放映一般，过往的一切不断的在脑海中重播，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怒吼的，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点干净都是被人毁了。
明明说着等她回去一起吃饭的人，就这么走了。
华千落来到了茂陵的万卷楼，这里，师傅生前收集了很多奇怪的书，各种各类，一应俱全，她曾经不理解，可是这才明白古籍记载的很多东西是多么有用。
她记得，江氏，那个和华氏一同灭亡的氏族，因为奴兽术而被惧怕，最后穷奇失控而导致全族覆灭的江氏。就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只不过只限于普通人，修道者不适用。
曾经听师傅说过这个密传，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接触这个密术，因为她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和普通人有多大的联系。
没成想最后，和她有联系的，也只有慕晴这个普通人。
华千落让鬼厉们守着这万卷楼，抱着慕晴的尸体在这里呆了三日三夜。
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师姐捂着肚子无助的样子，会莫名其妙的看见，师姐抱着一个全身血淋淋的死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