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凉，你知道我们家在几楼吗？”记得何庆东第一次把她领回家，把她放在沙发上，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超级大的蛋卷冰激凌放在她手里，笑眯眯地望着她问。
“五楼。”她不敢把冰激凌放在嘴里，只是埋着脑袋小声地回答，虽然，被这个陌生的男生抱着上楼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抬头，可是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三十阶梯就是一楼，她一共数了一百四十九梯。
“真是叔叔的乖宝贝！”何庆东强而有力地双手把她高高地举起，她几乎可以一伸手就够到头顶的大灯泡。
那是第一次，她有被人捧在手心当宝的感觉，也因此慢慢地卸下心坎上的那道围墙，接纳了对她百般宠爱的陌生男人。
一个人可以把你捧上高高的苍穹，也可以把你踩入万丈的深渊；一个人可以把你当手心里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也可以把你狠狠地捏碎。
何庆东就是赐予她最美好也粉碎她最美好的男人。
“五楼。”舒凉站在陆之北的身后，如十几年前坐在何庆东的面前一样，小声地说出这两个字。
只是，答案不一样。
陆之北微微愠怒，这个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想其他的男人，这是他的骄傲和尊贵所不允许的。
“舒凉，你给我听清楚，我们的家在二十五楼！”陆之北反身，右手的虎口钳住了舒凉小得可以轻易捏碎的下巴，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雕琢。
叮——
电梯门打开，一对老年夫妇看到这一幕，那个老太婆受惊地捂住了嘴。
“老公公，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啊？”老太婆瑟瑟地问出这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老大爷更是拉着自己的老伴儿就往另一个电梯走。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开放，什么坏境都不嫌弃，想当年我和你，亲个嘴都得回到家里把门关得死死的。”老太婆回忆往事，用一种满载沧桑的口吻。
陆之北顶着结霜的脸跨出电梯，舒凉只得脸颊微红地跟上去。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啊，为什么自己的脸居然飞红呢，舒凉觉得这有一点儿不可思议。
公寓在一个小区里，小区门口有二十四小时的门卫，看到舒凉跟着陆之北步行出来，显然是微微一怔。
“小陆也带女朋友回家了啊？”门卫大哥笑嘻嘻地从自己的小屋子里走出来，和陆之北看似亲密地寒暄。
额。
小陆，一个门卫居然叫陆之北小陆，这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之北和门卫聊了一会儿，门卫只顾着揶揄着他身后的舒凉，他只是勾起唇角笑，没有肯定更是没有否定，门卫看看站在他身后小媳妇一样的舒凉，也就笑着走开了，说是不打扰两人享受二人世界。
“小陆，喝喜酒的话记得叫我一声啊，让我这个老光棍儿也跟着沾沾喜气！”
“如果有那天一定少不了你！”陆之北说说笑笑地走出了小区。
舒凉小步跟在他的身后，可着他颀长的脊梁越发笔直，慢慢地，又散发出疏离和冷漠感，他的全身也是让人冻住的寒冷气息。
难道刚刚是错觉？舒凉微微颦眉，刚刚那个和小门卫谈笑风生的男人，真的是此时冷漠地走在她前方的陆之北吗？真是让人怀疑。
她低着头，跟着他走过的脚印往前走，满心的疑窦，直到撞上陆之北的坚硬脊梁。
“超市到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陆之北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她发现他的钱包里根本没有零钱，只有一排整齐的卡。
舒凉迟迟未接过他的卡。
“我不会用……”是的，她不会用卡消费，这就是经历了五年牢狱的女人，孤儿院的时候她连银行卡都没有见过，后来在何庆东那里见过了，也只是不小心看上的几眼，何庆东每次都是给她现钱，她从来没有用过卡。
“你居然连这个都不会用！”陆之北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她，引得路过的一对情侣的哂笑。
他的女人，只有他才有资格笑，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
陆之北竟然上去拦住了那对情侣的去路。
“让你的女人跟我的女人道歉！”他一身戾气地望着那个瘦弱男人怀里的女人，冷飕飕地发出声音。
舒凉在原地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
男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妥协的，不然在自己女朋友的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老公~~”那个女人在自己男人的怀里软绵绵地撒娇。
舒凉又是一个寒颤，这个女人。
“道什么歉！你凭什么让我女朋友道歉，不就是笑那个白痴女人吗？连消费卡都不会用，我们就是笑了，不道歉你又敢把我怎么样！”那个男人是越说越高亢，说得怀里的女朋友都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
“怎么样？那你问问它想怎么样？”陆之北的话还没有说完，拳头就飞速地勾出去了，稳稳地打在那个瘦弱男人的小脸上，一秒钟嘴角就流出腥红的血。
“你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啊！”女人看着自己男朋友嘴角的英雄血，吓得眼都红了，赶紧用手去擦拭，“亲爱的，你没事吧？”
“他妈的你也太嚣张了！”男人也咬牙想要耍狠，没想到一个实心拳头被陆之北轻易地在空中接住，并且很狼狈地被驳了回去，陆之北显然是练过的。
“以后看准了人再像猴子一样龇牙咧嘴地笑，别盲目，小青年。”陆之北淡淡地留下这句话，转身拽住愣住的舒凉，不由分说地朝着超市里走。
舒凉回头看那一对儿被说得面色铁青的情侣，估计在大街上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
“陆之北，你是不是又暴力倾向啊……”舒凉跑一样地跟在陆之北身后，弱弱地问。
“你都和我业务这么长的时间了，舒小姐难道还不了解我暴不暴力？”
她被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舒凉是被陆之北拉犯人一样拽进超市的，导购大妈们对这对帅哥美女的组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脸。
陆之北全身的冷气一凝，也没有人敢窃窃私语，余光关注着他把舒凉甩进了超市的食品区。
“你去选吧，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不用考虑价钱的问题。”
舒凉颦眉，这个男人真是没有一点耐性，简直就像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孤立个体，成天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样子。
要是这样的男人被关进监狱，没有人从外面救济的话，那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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