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当我以为穆楚今晚真的没有入睡的打算的时候,他最后还是背靠着一块石头闭眼休息了起来。
他周围几个睡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士兵,嘴里发出不小的鼾声,却似乎没有怎么影响到他。
连穆楚都睡了,无所事事的我还在那里犹豫到底睡还是不睡。
一阵窸窸窣窣的在那样的夜晚响起很是突兀,于是受惊的我转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那处。
是白天纱泽坐的那辆马车。
来到这里一直到刚刚,纱泽便一直待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过,毕竟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怎样都有些难堪,所以大家都没有想着喊她。
原本以为她就那么在车上将就度过一夜,却没想到在这众人熟睡之际,她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我坐的位置与纱泽那处中间隔了一棵大树,我只要微微侧头就能观察到她的一切,但她却难以发现我的身影。
只见她掀开帘子从马车上小心翼翼的走下,站在原地环顾了周围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她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犹豫了几秒,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不仅仅是举动,纱泽的表情也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她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忐忑,眉眼戚戚,更多表露的准备豁出一切的决然。
联想到白天发生的种种,越发觉得纱泽身上的谜底一重接着一重。如果在这个时候纱泽再次丢失,说不定穆楚醒来后又会让大家再次寻找一番,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那么久,铁定在附近难以找到,到时候也只会耽误大家赶路的工夫。
想到这里,我便头脑一热起了身,轻声绕过身边几个人的身体,然后屏住呼吸跟了上去。
或许还能因此得知白天纱泽为何逃走的原因。
停留在这个山腰只是个意外,所以这里的环境对大家来说,无疑都是陌生的。
更不用说初来乍到到这个世界我。
而奇怪的是,纱泽似乎对这里似乎不算陌生。
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纱泽的后面,发现她此时正沿着一条往上蔓延的小路在走着,虽说不知道中间会经过什么地方,但是看起来是通向山顶无疑。
这样子的夜晚,纱泽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往无人的山顶?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于是脚下的步伐丝毫不敢懈怠。
通往山顶的路比想象中要来的漫长而艰辛,这条所谓的小路不能完全叫路,大半条路走下来,沿路擦着地面走的,都是一些小块带着尖锐棱角的石头,即使这蛇尾巴比人的肌肤坚硬许多,但也耐不住这么一直摩擦。
两边的野草也很是锋利,如同带了锯齿的武器,一不小心用力擦过,极有可能就划过一个不小的伤口。
一阵吃痛之余,我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了上来,但是看着眼前离得不远的纱泽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就像整个人已经麻木了一般,除了稍作休息而停留,其余什么都不在乎。
我有些叫苦不迭,如果这个时候转身回去的话,那之前的努力就成了白搭,加上又无比好奇纱泽的行为,于是咬了咬牙,不停在一棵又一棵的树后穿梭,只为不被纱泽发现。
眼看着快找赶到山顶的时候,“轰隆”一阵巨响,天空突然传来了电闪雷鸣。
这一声响来的突然,同时也颇有些震耳欲聋,我往山腰处望去,看到不少人被这雷给惊醒,然后拿着火把四处走动了起来。
同时也有些一筹莫展,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发现我不见了,那该如何是好。
可这依旧没有打消掉我继续跟随的想法,尾随了这么久,也终于跟着纱泽快走到了山顶。
山顶上的闪电颇有种劈断一切之势,响在耳边的击雷感觉能将耳膜给震破。
我看了看天,原本高高挂着的月亮此时被天边一道巨大的乌云给挡住,最后仅剩的一点月光倒还能勉强照亮眼前的路。
闪电一打,周围的环境便突地亮几分,纱泽看起来身穿白衣的单薄身影走在我前面,此时在这深夜看起来也格外诡异,尤其是在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的前提下。
穿过树木丛生的山路,于是便到了土地较为平坦的山顶,由于没有树木用来遮挡身形,我只能选择躲在离纱泽较远的地方。
乌云将月亮挡了大半,周围的环境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时不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山顶离天空更近,那道光一亮起,身边的细小植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担心很有可能闪电一不小心就会劈到自己身上,我硬是躲在暗处许久才敢探出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还在跟踪,脑袋冒出去定睛一看,却不见了纱泽的踪影。
才没多久的工夫,这个女人又去了哪里?
在原地四处张望了好一会,才确定纱泽真的从我眼前消失,心底涌出某种慌乱,行踪奇怪的女人,电闪雷鸣的黑夜,再加上随处都隐藏着危险的山顶,心在那时突突直跳,人命关天,想到这里,我便从暗处蹿了出去。
担惊受怕在周围找了一圈,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纱泽的踪影,莫非走到某处崖边摔了下去?想当初,我就是这样掉进山洞才来的这个世界。
于是我开始在四周崖边寻找起来,此时的天空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看起来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眼前被雨水打湿,所以看一切都雾茫茫的一片,找到纱泽事出紧急,所以我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走到各处崖边,雨水打湿地面让石子格外松动,好几次伸出脑袋去看崖底的时候,差点一不小心就滑了下去,索性我抓住了旁边长在石里坚韧的野草。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打湿,这样找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在想要不要原路返回叫来大家一起寻找一番,也说不定纱泽半路又走了回去。
当我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前上来的那条路了。
狂风伴着雨水将山上的植物都摧残的东倒西歪,即使上来时有条小路,此时也完全分辨不清。
一颗一颗的雨水打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情急之下我便随意拨开一处草丛钻了进去,想着只要往下走总能走下去。
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脚下的哪里是路,分别是生的短小的野草倾数铺在了地上,雨水的缘故让这草的表面格外光滑,整个身子还没在这草地上站稳便没了支撑摔了个结实的大跟头。
这一跤一摔,感觉屁股都摔坏了大半,我哭丧着脸揉了几下,然后试图重新站起来离开这里。
在这如同光滑如玻璃的草面站起,无疑是找死,整个身子才站起一半,蛇尾在这草面根本没有摩擦,于是十分不幸,我又重重摔了下去。
再一次摔了一跤不说,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要和之前一样紧抓着两旁的草根,当整个人从摔懵中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向下滑了起来。
且滑行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只感觉滑下去的时候,两边不断有野草从我脸上擦过,我一边用手挡脸一边被这冲劲吓得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
最后,整个人摔进一个黑窟窿,且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以结束。
“痛死我了!”如果之前那一跤让屁股摔成了两半,而刚刚这一跤似乎感觉屁股已经在身下摔的四分五裂。
更不用提身上的多处擦伤,衣服也被勾烂得不成样子。
足足缓存了好久我的痛呼声才逐渐变小,那是因为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处在一个什么地方。
我抬起僵掉的脖子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竟然又摔进了一个洞里。
这个洞和我之前摔进的洞不同,它应该是人工挖造,周围的洞壁很是光滑,且我的身旁还能找到一些已经断掉且年代颇有些久远的绳子。
撑着洞壁站了起来,发现离洞口还有两个我的距离,即使是将所有的短绳打起结头,也没有扔出洞外的长度。
尝试过数次攀爬之后,我最后选择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这洞,根本出不去啊!
雨水砸在身上依旧难受,身上许多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我犹如困斗之兽在这时根本无计可施。
都说好奇害死猫,如果之前没有跟着纱泽出来就好了。
现在不知道她有没有出事,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性命垂危。
或许要等到明天一早大家才会发现我不见,即使全部出动来找我又有什么用,这山这么大,谁能发现我掉进了这么一个洞里。
迎接公主的时间已经不多,我想穆楚也不会浪费更多的时间用来在寻找我身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或许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