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碰上的，走你左边的人。”古五嘎嘣的间隙出声答着。
那个时候吗？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察觉出来，古七是真的皱起眉头来了。
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瞅着古五示意询问，‘咋办？’
呵呵，古五仰头喝完热茶，伸手一抹嘴角，对着桌子上的东西一划拉，抱在怀里，古七会意，毫无停顿的，含笑喊着小二结账，掏出一角银子放在桌上，和古五一起朝门外走去。
出了小茶铺子，古七依旧是嬉笑连连的白话着，古五继续嘿笑嘎嘣不断，两人走走停停逛逛，很是悠闲，走出不远，一个拐角转了过去。
后面的人赶紧跟上前去，拐角过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竟然是寻不见那二人了。
“大哥，怎么办？人呢？”
紧随其后的人出声问着自己前面的大哥。
那大哥皱眉：“估计是被他发现了，那小个儿功夫不浅。”
“咱找的不是那大个儿吗？就一身蛮力，应该好对付。”
“嗯，能遇上人，说明人就在这一块呢，咱们的地盘，想他也跑不到哪里去，兄弟们分头找。”
身后几人忙应声是，四散分开来。
跟在大哥身后的小子，也随着几人散向街面上，眼溜溜的四下里寻着，非常幸运，走出去不远就见到那大个儿的身影晃晃悠悠向着一条巷子进去，转身四下里没见到自己兄弟，一咬牙，自己跟了进去。
巷子不深，街面上的灯火照进来，半条巷子都是亮的，就见那大个儿正在一户人家人门前，开门准备进门。
住这里！找着地方……了……
欣喜的想法还没冒完，后颈一痛，整个人就委了下去。
——
“什么？”
李明旭呼的一下站起来，盯着宁师爷，“你说你们遇到了皇上？”
“是，公子，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跟相爷说一声。”宁师爷建议道。
“嗯。”李明旭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据说，自从宏文帝登基以来，这么多年，宫里什么节日都会设宴庆贺，唯独这个花灯节，皇上却从不操办，没想到，竟是去了宫外吗？
那么以前难道也是？
怎么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呢？
而且，‘看上了古氏’，是什么意思？不是都说皇上是开国以来最不重女色的一位，怎么会......？
这绝不可能，如果不是误会，就定是还有别的隐情。
听完宁师爷的讲述猜测和担忧，李明旭拧眉摇头，顾不得天色已晚，就奔向了李相爷的书房。
怪不得今天二皇子会着人来寻自己，早知因此，自己就不该拒绝了，起码要去提醒一声。
虽然自己不愿见到李相爷，但，如果真如宁师爷所说的，古氏美貌不但引得二皇子探究，更是引来了皇帝的觊觎，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即便不是如此，皇帝出现在宫外，自己知道了好像也应该知会李相爷一声。
如此思量着，李明旭的脚步更是坚定不停，可是，还没等他走进李相爷书房的院子，就听到了李相爷书房内传来的争吵声。
院子里仆妇们都站的离书房很远，可是，即便是在院门口，李明旭还是听清楚了书房里争吵的人声。
是夫人！
李明旭突然就感到一阵心烦，顾不得宁师爷说的什么了，转身就往回走。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逼迫那孩子了，你听了吗？现在来问我为什么？”
书房内，李相爷突然拔高的声音让李明旭顿住了脚步，他不想听，就像当年他不想听一样，可是，脚步还不听使唤的更走近了一些，站在了廊柱下，当年，少年的身影也是站在这里。
院子里，当年的夏日，廊柱旁边是繁茂的茶花树，自己一身绿衣站在其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如今，院子空空，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个盆景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的是，如今自己一身玄衣，趁在这片月色中的廊柱旁，再次的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
这是多么的熟悉一幕，似乎，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就等着自己过来听这段争吵了。
李明旭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还是忍不住，小心避开仆妇，听这段壁角。
“逼迫？那孩子？你终于承认是你把孩子掉包了？”李夫人的声音更加高昂，几近风痴狂。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不想要他留下后代，留下血脉！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李冉，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一个小人！”
“我卑鄙？我小人？我卑鄙我会养他二十多年？”
“他根本不是我儿子，是你把我儿子换走，如今生死不明，你说，你到底把我的旭儿送去了哪里？”
“没有换，就在你身边，明旭就是你儿子！”
“你还说！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如果不是王婆子说漏了嘴，你打算瞒我一辈子？你说啊？是不是？”
“嫣儿，别再闹了，明旭就是你的儿子……”
“不——不是，是你换了孩子，你心里妒忌，你妒忌我有了他的孩子，你瞧不起我，你娶我根本就是违心，你不想面对那样一个孩子，当初，当初……”李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把拽住李相爷的前襟，“是不是李盏？当初，李盏的老婆和我同一天分娩，同一个稳婆接的生，你说，是不是李盏？”
嗯？
李明旭愣住，李盏，那是李管家的儿子，李岩的父亲。
自己和李岩同日出生，只不过，李岩出生不过数日，就被他师傅抱走，是几年后才回来的，难道，这说的是自己和李岩在出生时掉了包？而自己其实不是顺亲王的儿子，李岩才是？
李相爷没出声，李夫人更怒了，“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李冉，你骗的我好苦。”
“我没有骗你，不管哪个是你的儿子，都一样，他们不是你报仇的工具，孩子是无辜的，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嫣儿，不要再执着了，不要再难为孩子们了，让他们走自己的路吧”
“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必须去报仇！怪不得十年前他躲去了西北，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李盏的儿子是不是？你们一直在瞒着我，当年送走的那一个才是茂哥哥的儿子，对不对？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嘎啦’
李明旭只觉的自己头顶一个霹雷，一下把自己劈了个踉跄，堵在胸口十几年的一口郁气，带着一口腥甜冲上来，他紧抿着嘴，不让这口腥甜吐出来，头却突然一晕，眼前一阵模糊，人就朝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