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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并不是件难事。
难的是苏夭夭的猫眼分不清元素颜色,胡乱吸收一通后直接软下去身子,提不起来半点力气。
在她将睡未睡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将它抱住,还不停唤它的名字:“狸?狸……醒醒!有老鼠要翻天了——”
老鼠?
苏夭夭精神一振,却还是没有力气,在那人怀里蜷着身子又要睡。
却总有人吵得它睡不安生。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慢慢安静下来,苏夭夭忽然感觉自己被放到一个桌子上,有人握住它的爪子往它身体里输送气体,她感觉到身体里堆成一团的颗粒慢慢散开,身体恢复了力气,苏夭夭缓缓抬起来眼皮,入眼一个笑眯眯的白胡子老头。
“喵?喵?”
你谁?我家主子呢?
头上忽然被人敲了一下,苏夭夭捂住额头看向那手指的主人,赫然是脸色又白了几分的川辰钰,他眸中带了无奈:“我怎么会教出来你这么个傻子?!”
苏夭夭被川辰钰说得动也不动,只睁大了一双圆眸看着他:“喵?”
“……”川辰钰不说话了,粗暴地把苏夭夭的头扭回去,“这老者是端圣公会的会长,是他帮你理顺的气息,还不快道谢?!”
苏夭夭这才仔细打量白胡子老头,一身素色长袍,袖口镶嵌着几枚宝石,手执法杖面容慈祥。
苏夭夭心里莫名浮现出来亲近感,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朝那人打招呼:“喵。”
“初次见面,狸,我叫兰明见,我可以帮你测试灵力么?”
灵力,也就相当于现代说的魔法,只不过这里分的更为详细,共有风火水雷冰暗光土木九种类别,每种类别对应一种颜色,虽说用起来很方便产生的威力也很厉害,却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撑,是以在地冥大陆真正厉害的灵师并不多见,更不用提能够熟练掌握并应用的灵宠了。
本来川辰钰并没有打算来公会,但是苏夭夭忽然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大夫也说不出什么,他不得已抱着它来找兰明见。却没想到这一向不喜说话的会长不仅欣然接受,还主动要求帮狸测试灵力,川辰钰看着回头看他的苏夭夭,点头答应。
苏夭夭走过去,向着老者点头。
兰明见见状从一旁的书柜里拿出来一个小木架,把水晶球放在上面。
苏夭夭福至心灵地把爪子放上去,看着水晶球放出来乱七八糟的颜色,脑子有些晕,它抬头看向兰明见:“喵?”
兰明见却有些发怔,没有理会苏夭夭。
苏夭夭又看向川辰钰,川辰钰没吭声,走过去挪开它的爪子,掌心中氤氲了灵气覆上水晶球。
红白蓝青,火光水风,四种颜色交替并无冲突。
川辰钰眸光也随着那颜色变幻不定,把手从水晶球上移开,轻声道:“没出差错。”
兰明见张大了嘴:“太子殿下……您竟然……”
“嘘——”川辰钰抱起来苏夭夭,食指放置唇前,一副哄孩子的戏谑模样,他面上带笑:“会长的人情我记下了,若有需要请带着这银珠到府上,一定还清。”
说罢也不管对面人的反应,把银珠放在桌上便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兰明见才回过神来,缓缓地直起来因为躬着许久变得有些僵硬的身子,却又在看到银珠的瞬间忽地跪下,向着北方最高神的地方狠狠磕了三个头。
再抬首时,老泪纵横。
四系高阶灵师……他们的圣上怎么就真的舍得让这样一个人去战场。
天命难违,可为何要作弄人至此——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呦!
川辰钰回到府里,挥手让身旁跟着的侍卫退下,把苏夭夭放在桌子上对着发怔。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狸至少拥有六系灵力,可作为一只醒着就不安生的猫儿,精神力能有多强?
川辰钰点点苏夭夭的脑壳,忽然有些头疼。
走得太急,早知道就再让会长看看它的根骨,适不适合成为战士,毕竟……一想到要放它出去历练就心中不安,倒不如把它关在府中。
嗯……哪怕天天围着他捣乱也是好的。
清晨,苏夭夭天不亮便跳出猫窝,开始磨指甲,边磨指甲边偷偷看川辰钰……指甲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感人,近侍们纷纷与苏夭夭拉开距离。
“喵!”苏夭夭忽然大吼一声跳开身子,看一眼从它耳边飞过去的枕头,对着川辰钰叠声叫唤,控诉他谋杀。
“吵死了。”川辰钰翻个身子,并不理它,“来人,丢出去。”
苏夭夭炸毛,她仗着自己会了点小灵气,把肥爪子挥得天乱坠,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却发现竟然无人上来抓它,于是愈发得意,趾高气扬地跳上了川辰钰的肚皮:“喵!”
“狸。”川辰钰皱眉,眸中清明不似刚醒。
苏夭夭被川辰钰无波无澜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瑟瑟噤声跳下床榻,摇着尾巴跑出去了。
川辰钰看着苏夭夭的影子有点发怔,良久后他起身洗漱,唤来田蒙。
“主上。”田蒙就在房前候着,很快便应声而来。
“怎么不见陵安?”川辰钰接过侍女手中的水,淡声道。
“他……”田蒙有些结巴,在触及自家主子清冷的目光时把头低下去,“他说怕狸受伤,去安排保护它的人……了。”
“之前竟然没有人护着?”川辰钰闻言动作顿了顿,去书房拿折子,“让厨房扣掉他三天肉食。”
“是。”田蒙把头埋的更低。
“你七天。”
“……”田蒙眼神幽怨,可自家主子已经上了软轿,走远了。
苏夭夭一路跑一路摧残路边的草草,出了太子府后没多时便迷了路,四处乱走间面前冷不防出现一对长矛,它被吓得呆住,又有人上前把它踢出好远。苏夭夭并没有觉得疼,却不想再吃一踢,于是围着宫墙绕了一圈,找了个小洞钻进去,不见了。
“喂!老五,进不进去?”
“废话!这小祖宗真是胆子和身子同样肥。”
“我去跟主上说,你们先进去。”
“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哈!”
“唉呀改天请你们喝酒,千万别让那小祖宗出事!”
“放心放心!”
很快,被陵安派来保护狸的人四下散开,各自隐进了高高的宫墙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晨钟响起,早朝散。
众人有序离开后,皇帝看向自己留住的认,开口道:“吾儿可愿一同用膳?”
川辰钰本想开口拒绝,眼角余光却看到一颗朱砂从屏风下滚出来,于是他躬身回答:“儿臣自然欢喜。”
后宫中人尽皆知,皇贵妃柳氏讨厌猫狗,还以此为由打死了很多妃子的侍女,苏夭夭命好,钻进宫中到的第一处景点,就是柳贵妃常去的后园。
可是苏夭夭和暗卫都不知这一点,于是在他们同时心中警铃大作时已经晚了,此时苏夭夭被柳氏命宫人拎起来,说是要将它活埋了当肥。
苏夭夭自然不依,它张牙舞爪的大叫:“我可是太子的猫!”
可没人听得懂苏肥的猫叫,柳氏一脸嫌弃地看着它:“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给我挖坑?!”
“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挖!”几个小宫女猛地跪下,皇宫里规定,伺候主子的宫人不得修习灵武,以免伤了主子,御园中泥土被园丁平得结实,柳氏不许她们使用锄头,是以小宫女十指都挖得渗出血来。
苏肥觉得心疼,可她更心疼当下十分可爱的自己。
主子的猫怎么说也得给主子当肥,哪里可以给别人当肥?正当藏在树冠中阴影里的人准备用些手段将苏夭夭救出来时,园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