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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罗不禁跪下替皇后求情，“皇上明鉴，不要说主子不知麝香的事，这个用凤仙的主意，也是姚芳仪说的。”
“皇后的宫女也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朕问你了么，就这样急急忙忙来答朕的话。”半晌后，他还是吩咐弘于把姚芳仪传来。
“出去说，莫在那儿惊了夫人的胎。”
那一刻，王宁好像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晋封肖心为贵淑贤德四妃，夫人，多亲切的称呼。即便是他没办法不坐拥后宫三千，他也要给肖妃这份看似是小事实际上绝对是宫里独一份的情谊。好月圆，从来，都不是她这个正妻配享用的词。
“姚芳仪到了。”
皇上传唤她进来，状似无心道：“说起来，皇后与她也是表姐妹。”
“宫里的嫔妃，臣妾身为六宫之主，都是一视同仁。”
皇帝甩过脸去不再看她，皇后，假慈悲还是真心肠，谁知道呢。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
“你且起来，朕不与你多绕圈子，凤仙指甲油的事情，是你给皇后出的主意吗？”
姚芳仪惊恐又带着几分责怪的神色，“皇上，凤仙指甲油的确是臣妾从小用的东西，臣妾也见我宫里宫女最近大肆用凤仙，我以为是他们看着好看私下染着玩，也没多加理会。臣妾因这些时日病着，久未出门，不知道六宫嫔妃竟也开始用了吗？”
“何止是六宫嫔妃，京城女眷现如今人人都以拿到这一瓶指甲油为荣，要不是你给皇后出了这个主意，六宫嫔妃何会用这样低贱的玩意儿。要不是六宫嫔妃争先恐后地使用，以至于让内务司混乱不堪，不知让谁混了麝香到月华夫人的指甲油里吗？”
“皇上，凤仙指甲油臣妾是一直在用的，但臣妾从来没给皇后娘娘提出过提出过让六宫嫔妃都用这个指甲油的主意啊。”
桑罗听到事情不大对劲，也顾不得皇上在了，“姚芳仪何必这样说话，那天奴婢也在，您说了什么，奴婢会不清楚吗，再不然，问问外面的小宫女也知道了，是您在主子清算六宫账本的时候非要心急火燎求见娘娘。”
“桑罗姑娘，你是姐姐的陪嫁侍女，我也算很小就认识你，我不计较你对我说话的态度。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能因为情分，我便黑白颠倒。那天明明是桑罗姑娘传人对我说娘娘去探望月华夫人后心绪郁结，说让我去陪娘娘说会儿话，我怕出什么事，才急忙赶过去，臣妾是有不当，那天臣妾不该用凤仙染自己的指甲，不然也不会叫皇后姐姐看见了，这玩意儿易得，恰巧那日娘娘又在为六宫嫔妃所用的胭脂水粉的银钱烦心，所以娘娘就在问臣妾可不可以在六宫推行，臣妾发誓，臣妾劝过娘娘。因为嫔妃们一向用的蜜蜡，贸然用这个，臣妾实在是害怕出什么意外，可娘娘一心想着为皇上节省开支，还是没听臣妾的劝，但娘娘也是一片苦心，请皇上不要责怪。还有，臣妾为证自己清白，桑罗姑娘既然要问小宫女，传她们前来便是。”
“不必了。”王宁尽量保持着一个皇后的尊严，皇上有多不喜欢她，她知道。即便是她做下了一点点惹人不快的事，皇上也不会轻放过她，再说，一开始就设好的圈套，自己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一时能有什么转机，问宫女，怕是早都已被收买了吧。
“皇上，若不是臣妾下了旨意让六宫都用这个，即便女子们爱美爱娇俏，也不会这样大肆使用，若不是如此让内务司手忙脚乱，也不会让人乘虚而入，臣妾甘愿领罚，但臣妾说的，因为臣妾是六宫之主，对合宫嫔妃一视同仁，皇上是天下之主，一向也是如此，所以无论是不是姚芳仪提的主意，风气终究是从她那儿先传出，皇上也该责罚姚芳仪以及查明谁下了麝香在里头。”
“皇后赏罚严明，朕欣慰得很。”
“下麝香的事模糊不清，还得再细细盘查。至于你们，那姚芳仪就闭门思过半月，皇后，你天天处理六宫的事情，朕知道你辛苦，阿颖在你身边，更是徒增了你的烦恼，这样吧，以后公主就认下吴小仪做养母。”
“吴小仪？”姚芳仪一时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皇太后说中秋晋吴美人位分，马上就快到中秋了，怎的，你还有异议吗？”
“臣妾不敢。”
皇后已经没空理会这些了，皇上刚才说什么，要把自己含辛茹苦养了五年的孩子给别人抚养。因为一件这样小的事情，皇上就要做出断她们母女情分的决断？没有女儿承欢膝下，自己还有什么，要天天伴着青灯古佛么？
“皇上，臣妾的确有错，可皇上，您可以做出罚臣妾的任何决定，但请您不要让阿颖与臣妾生离啊。”
“生离什么，朕只是替阿颖找个养母，让她多得一份疼爱，你和她是母女，朕与阿颖就不是父女了么。朕是怕你累着，你非要说成是罚。好，你既然要认为是罚，朕无话可说。但阿颖，绝不能再养在你身边。”
“好好好。”皇后坐在地上，笑出了眼泪“这样的赏，臣妾心甘情愿领受。但皇上，臣妾的赏这样重，姚芳仪的罚是不是太轻？”
“皇后，什么时候朕做的决定，你也可以来置喙了。你是皇后，既然能得到无限殊荣，你犯了错，受到的罚也该和殊荣同等。”皇上说完最后一个字，哗啦啦甩开帘子，进内阁看肖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