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来,让我撩一下 > 第九十章:周一行巨坑无比
    夜风习习,两人往山里走。钟重年虽然穿了件套头毛衣,可旷野里的风无孔不入,逼得她直往衣服里缩。

    “冷?”周一行看出她怕冷,长手一伸,解下围巾送过去,“你系上。”

    “不用,你……”

    可男人已经靠过来,用围巾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在夜里一闪一闪。

    像底里蕴藏着万丈光芒。周一行从来觉得钟重年一双眼睛好看,亮亮的,仿佛能穿透无边无际的黑暗,最能给风雪夜归人以治愈。

    “这是要去哪里?”

    “山上有间独栋小屋,是我写小说的地方,这里风景好,写了好几年了。”周一行伸手拉了她一把,“这也是让二叔把试镜点选在这里的原因,要演我的角色,那得离我的人物近一些。”

    “作家都有这种怪癖,越安静冷清的地方越能写出好东西来。”钟重年从石阶上一下来就不动声色把手抽离,“这本确实好看,为了改剧本,我反复看了三遍。”

    “是吗,”周一行嘴角弯了弯,心情看起来很愉快,“钟老师喜欢就好。”

    路越走越宽,也不见刚上来时那么陡峭,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往前能看见几排枫树,周一行说:“这里原本是住了几户人的,后来搬走了,留了几栋小空房,我买下了一间。离山顶很近,无聊爬上去看看日出,感觉那时候离太阳特别近,抵着眼眶。”

    男人的声音在风里消散,莫名听出点愁绪,钟重年循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月色很亮正照进一大片菊花花海。

    “这是这里住户种的,卖给游客泡茶喝,人搬走后就没再打理过,它们还是开的很好。”

    “真漂亮。”钟重年真心感叹。

    头顶盈盈月色,眼前一簇花浪,翻滚着,蓬勃着。

    “突然想起它们该开了,就想带你来看看。白天没有这种效果,晚上才壮观些。”

    钟重年上前走近,突然发现一排花茎推开,露出一条小径来。

    “往前走一段路,就到那间屋子了。”周一行在前面带路,“注意点脚下,地上泥洼多。”

    听他提醒,钟重年连忙打开手机电筒,还没照亮脚底,就闷哼一声,脚下一软。

    左脚整只踩到烂泥里,湿漉漉还凉嗖嗖。

    周一行停下来拉她,“我还真不该提这事,说不定趁泥潭不注意,你就这么过去了。”

    水从裤管边缘透进去,钟重年没好气瞪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还笑?我也是抽风才大半夜跟你上山看风景,算我钟某人倒霉。”

    她拎出左脚,原地甩了甩,溅出一堆泥滴子,还有几把到了面前周一行手臂上。

    “这下怎么办?就这么回酒店?”

    周一行弯下腰,“要实在走不了就在山上住一晚,屋子里两间房间,我经常过来住,收拾得很干净。”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拍拍背脊,“上来,我背你。”

    钟重年犹豫,“我能走……”

    “走一步踩一下?然后回去浑身是泥巴?你上来,我背你。我眼神挺好。”

    钟重年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裤腿,抿了抿唇,还是跳上他的背。

    女孩贴在背脊上,温暖的热量隔着衣料断断续续传过来,围巾上粘上的香水清香在耳畔萦绕,有一下没一下晃动。

    “诶!小心!”背上的人突然出声喊叫。

    而他脚下一个没注意,正中一堆烂泥。

    “……”

    “周老师,你确定你眼神挺好?”

    “那是因为钟老师你有些重,压着我视线。”

    “……”

    “周一行。”钟重年很严肃,“你知不知道女生的体重是道送命题?”

    “……”

    “我突然觉得不重了……”

    穿过花海的路有点长,钟重年在无聊的时候话就变得尤其多。

    被人背着钟老师也不老实,一只手随意地打着手电筒,一只手去够两边的花瓣。

    “钟老师你手电闪着我眼睛了……”

    “啊,不小心不小心……”

    “钟老师,你别蹦来蹦去,你底下的是活人……”周一行把快滑下去的捞了一捞,原地喘了口气。

    “哦,我不动了。”

    女孩果然没再动,周一行嘴角慢慢勾起,无声笑了一下。

    “钟老师,你还是动吧。”

    “……”

    “你这样浑身僵硬地趴在我身上,我觉得更重了。”

    “周一行,”钟重年深吸一口气,“你玩我呢?”

    等两人到小平房门口,周一行裤腿边也全是黑乎乎的泥巴,钟重年从背上跳下来,抖了抖鞋子,“这里能洗澡不?”

    “没热水,只能去山下酒店。”

    “我们可能真要在这儿住上一晚了,”钟重年摸了一把背,脸色有点僵硬。

    “怎么了?”

    她伸出手,白净的掌心中央一团泥巴,粘糊糊脏兮兮。

    “我衣服背上都是。”她欲哭无泪,“周一行,你这里是会下泥巴雨吗?”

    “应该刚刚来的时候衣服擦在花茎上,别急,我找找看有没有备用衣服。”

    虽然面积不大,里面倒是干净,客厅也有,中间一条沙发,一只茶几,还有一张木桌,上面堆着一大叠书。

    她跟在周一行后面往里走,过道里有两扇对面的木门,是卧室。

    他推开其中一间进去,片刻后抱出一件衬衫,“你先换这个,毛衣脱下来我给你处理一下,晾在外面明早也能干。”

    钟重年接过衬衫进屋,出来时抱着那件脏兮兮的套头毛衣交给他,“有点冷。”

    “别着凉,你赶紧上床钻被子里,我去烧点茶。”

    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只能容纳下木橱跟睡床,不过被子倒是松软的,钟重年一钻进去就嗅到淡淡的清香,有草本植物的香气,跟周一行身上的味道无二致。

    这应该是他常睡的房间。

    “你起来喝点水,去去寒。”房门被推开,周一行端着玻璃杯进来,杯子里飘动着好几朵干菊,浮浮沉沉,颜色很好看。

    钟重年身上正寒,接过杯子就是舒服地一叹气,软绵绵道:“早知道这么坑,我就算请你吃十顿饭也不来了。”

    “也不迟。”他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