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钟重年闭了闭眼,除此之外没再说什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陈导真心想把脚下凉拖啪叽一声拍到她脸上。
“钟老师,你是不是不太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他深呼吸,“来,我给你再理一理……”
“不必理了,到现在为止你是不是已经控制住了泄露程度?”
陈导一愣,“没错……知道消息后我们公关就压制住流传了……”
“那不就行了,”钟重年开启扬声器腾出手去翻微博热搜,不出意外还真爆了。
“电影还没播,炒点热度也是好的,骂我骂得越精神,那些喷子就越想去看电影院看看,给你贡献票房不好吗?”
陈导:“……”
陈导:“不是……你这是放弃挣扎了?网上那些话……”
“有用?我还是能少块肉什么的?你太不了解你钟老师我了。”
陈导:“可剧本又是怎么流的呢……我记得底稿根本没在组里用过……”
钟重年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青春纪念册》是三个月前刚完笔的,见过底稿的除她之外只有陈导和改剧本的顾轻舟,两人根本没可能用这事搞她。
虽然跟顾轻舟相看两生厌,但她清楚,这种事顾轻舟不屑做。问题既然不在后期那只能出在她身上。
念头一来,她立马去翻存稿的u盘,陈导听见那头窸窸窣窣的动作,好奇道:“你这打包准备潜逃了?”
钟重年听出来他在缓解焦虑的气氛,可眼下实在没精力搭腔,把屋子翻了个转也没找着东西的钟老师失魂落魄地重新拿起手机,有点懊悔,“不见了……”
陈导:“什么不见了……”
“u盘……”
“??”
“我存底稿的u盘……”
“……”
平常活动范围并不大,想了想平常写稿的地方,钟重年提起包就要出去。
听见匆匆忙忙的开门声,陈导连忙阻止她,“最近千万别出去,横着出去回来少一条腿可怎么办?”
钟重年坚持,“我有点印象,在奶茶店完成最后一次校对后,我好像把u盘落在吧台上了。”
陈导:“网上闹得这么凶,你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钟重年想了想也是,虽然没在公共场合露过脸,但业界几次颁奖她也是拍过照的,记得她样貌的人不在少数。
花样年纪背一身脏水倒没什么,蹭着蹭着也就没了,但少一条腿可就不一样了,想着日后一条腿的蹦蹦,好不愉快。
见她犹豫,陈导多少有点欣慰。钟老师虽然做什么都不靠谱,但至少惜命。
惜命的钟老师脑袋转得飞快,几下子就想好解决措施,提议道:“要不我戴个口罩,再把墨镜架起来?”
陈导:“……”
脱缰的钟重年任谁也拉不回,不让她干她只会越来越想干,陈导只好妥协,顺便再叮嘱几句,“你小心点,不要跟人正面顶撞,问好情况后立马回来!”
“嗯,我调个监控就回来。”
奶茶店靠近钟重年住的小区,出门穿过街走个十分钟就到。
还是三十多度的高温,脸上围着的大口罩像厚棉被的一样让人窒息,钟重年一边低头快走一边细细想这桩事。
微博评论区已经全部沦陷,一大群陌生id贴钟老师恶劣事迹贴得热血沸腾,五彩纷呈,好不精彩。
钟重新止不住新奇往下翻,合上手机的一刹那,脑子里已经自导自演完五十集连续剧。
不得不说这一批网友的质量真的高,影视业有望啊。
爱苹果的小姑娘:【出这档子事也是情理之中,你也不看编剧是谁,谁摊上她谁就得倒血霉!】
小姑娘好好回家吃苹果就对了,年纪轻轻不要替人算命,看来是九年制义务教育作业不够多……
谁动了我的女朋友:【同意楼上,钟重年两年前不是才为了剧本投资跟自己老师上床吗?】
上床?这就不能够同意了,顾轻舟连床边也没让她碰过,她倒是一门心思想上床,可只白白担了个名头……
一只蜗牛哥:【这事我有印象,出了事后立刻被自家老师扫地出门,两人现在都敌对着呢,看来人品有问题再怎么有才华也不行。】
扫地出门?她怎么记得是自已主动跟顾轻舟决裂的?这事她不承认!可说她有才华她承认!
我会舞刀枪:【不止这些!我朋友在出版社工作,她说钟重年一向目中无人惯了,以前直接能给出版社经理脸上泼咖啡!】
诽谤啊!现在咖啡多贵!扪心自问她舍不得。
吵得热热闹闹,评论最上面十多条都是在举她恶迹斑斑的例子,一板一眼还真像那么回事,吸引了一大波附和的吃瓜群众。
等再看看,被猪油蒙了眼的大多数中竟然也有心思清透的。
钟老师家铁心粉:【我们不承认!能写出暖意作品的人一定跟笔下人物一样!所有的恶意我们坐等你们被打脸!】
钟重年笑笑,截了个图发给白芒,配字:我要红了。
没多久夺命连环call立马打过来。
“什么鬼!我才多久没上网!变天了??”
钟重年听见她不稳地喘着粗气,严肃道:“白天喧淫可是大罪,玩这么刺激的吗?”
白芒啐她一口,“我在爬山啊姐姐!大白天爬山这种蛋疼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先说你的,你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
白芒那头有点吵,还有几声陌生的男音,看来很忙,她把手机拿开一些。
“我现在有事不能详说,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我到奶茶店了,挂了啊。”
钟重年收起手机,推了推镜框,确认口罩能遮住半张脸后才推门进去。
室内空调打得足,有不少逛街歇脚的人在里面坐着,三三两两扎成一堆,目光还没搜完一圈,营业员就自行过来了。
小姑娘上上下下打量钟重年一遍,表情有点勉强,“这位女士,你需要帮助吗?”
“我找你们店长。”
小姑娘更纠结了,“我们店长在忙,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们。”
钟重年闻言勾了一下嘴角,躲在墨镜后的眼睛勾魂的一窄,不怀好意道:“嗯?都可以吗?我要是……”
尾音扬了扬,手指往下虚虚一指。
小姑娘目光微落,瞬间一脸娇羞地跑开。
钟重年:“??”
停顿几秒,弯腰,她伸手捡起脚边的一块钱,迷茫。
现在人都什么毛病。
都指了地上了,眼睛却还在她身上乱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