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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号凌晨。
香江回归祖国倒计时一周年正式开启。
在深城市中心。
某出租房的客厅里。
以张大浪为首的几个深大国贸系男生,正在吞云吐雾热火朝天的打着麻将。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没什么装修。
就是毛坯房刷了大白铺了水泥地而已。
设施十分简陋。
一看就不是住人的地方。
这房子是张大浪的堂姐张万宁租的。
张万宁比张大浪大三岁,今年二十四。
是个太妹出身的社会人。
按燕京的土话讲,就叫大飒蜜。
张万宁隔一两个月就会来南方转一圈。
姜春城他们全都见过这大姐。
第一次见张万宁的时候,姜春城他们全都被惊着了。
以为这个烈焰红唇、打扮时髦的极品靓女是张大浪的女朋友呢。
后来经过介绍才知道,这是张大浪的堂姐。
据说这大姐连初中都没上完就去混社会了。
九十年代初,就在西单劝业场练摊卖衣服。
是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个体商户。
如今的张万宁,在西单劝业场、民族大世界、动批等地有十几个旺铺,是个货真价实的款姐。
她主要就是做批发衣服的生意。
她卖的衣服都是从南方进货。
在江浙一带有从厂家拿货的渠道。
在深城和姜春城的老家莞城等地,也有进货的渠道。
张大浪平时没事就会帮他堂姐打理在深城的生意和货源。
他主要负责从洋垃圾的衣服里找一些合适的经过二次加工能再次出售的衣服帮他姐屯在这个仓库。
还有就是找一些很时髦的大牌A货,有厂家往外甩的时候,他会按照他姐的指示把货都给接过来。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个卧室里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衣服,还有一些帽子、鞋什么的。
张大浪间或的就会从这些衣服鞋帽里选出一些漂亮的拿去学校摆摊。
偶尔还会送一些给女生,讨那些女孩子的欢心。
姜春城他们要想买时髦的衣服,也会来这挑着买。
像是姜春城今天晚上穿的这件黑色的马球POLO衫,就是从张大浪手里买的。
可惜是A货,不是真的。
当年的姜春城不知道,以为A货是厂家尾单,和真货没什么区别呢,穿的还挺美的。
重生之后,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假货了。
不过穿在身上的衣服是真是假,对于他这种做过很久亿万富翁的人来说,早就无所谓了。
只要穿着舒服,看着自然就行了。
在明亮的白炽灯下。
烟雾缭绕。
围着简陋的方桌。
正在打麻将的四人当中,只有姜春城一个人穿着上衣呢。
其他三人都已经赤膊上阵了。
两台老式的摇头电扇,正在拼了命的以最大功率工作着。
却吹不走这些年轻人浮躁闷热的心情。
“摸了半天摸出一张棺材板来,操。”
“没人要白板吧?……幺鸡。”
“唉,北风。”
“发财。”
“操!怎么又是风头啊?红中!还打不绝啦!都第三手了!”
生着一双浓眉大眼,留着潇洒的卷发背头,嘴里叼着雪茄,张万吉骂骂咧咧的把红中给打出去了。
突然纳过闷来。
他指向对面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四眼骂:“小七,你丫真是个鸡贼!故意码了个风区吧?从你这抓的牌全是风头!”
“还真是的,跟一个红中。……小七你孙子别老耍鸡贼了!”
坐在张大浪下家摸牌的姜春城,也摸到了一张红中,不由也骂起了这个叫“小七”的男生。
这小七是他们宿舍里排行老七的刘国伟。
是个青岛小哥。
说话一嘴的黄渤味。
他名字起的很伟岸。
身材却是他们宿舍里最瘦小的一只。
他身高只有一米六二。
身上还没什么肉。
脱了衣服以后,一身的排骨架子。
看着比女生还要弱不禁风。
他面相亦很粉嫩。
就像个初中小孩似的。
放在二十年后,他这种人畜无害的形象应该能进TFBOYS。
是怪阿姨们最喜欢的幼齿类型。
然而这小子看面相很稚嫩,心性却是无比的老辣鸡贼。
跟着就轮到他抓牌了。
他自作孽的抓起了一张白板。
扶着金丝边的眼镜,眼珠子滴流一转。
他竟然把这张白板放进了牌里没打。
就好像摸到了一张很有用的牌似的。
然后鸡贼的抽出一张没用的三万来打。
还拱其他人的火,一嘴青岛海味的笑道:“嘎嘎嘎,我抓的不是风头。三万!”
坐刘国伟下家的王大鹏,是个大咧咧的暴脾气男生。
起牌一看。
居然是上圈刚刚打过的发财。
他简直要被气蒙了:“干干干!我尼玛一头扎进风区里出不来了啊!要是再来一个发财,我就从这五楼窗户跳出去!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哈哈。”
站在张大浪和姜春城身后观战的冯丹,挠着圆滚滚的肥肚腩,笑呵呵的揭出刘国伟的阴谋:“小七,你这是在偷码大三元的牌型啊,你小子很有想法。”
由金丝边的眼镜上方斜瞟了冯丹一眼,刘国伟赖皮的讲说:“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啊,麻神,你每次码牌都偷偷码牌型。”
很有派的抽着古巴雪茄,张大浪鄙视刘国伟:“你小子只懂学人家的皮毛,疯蛋真正的本事你学不来。”
王大鹏亦道:“没错,疯蛋最牛的就是记牌和算牌,你小子先把他记算牌的本事学会了再学码牌吧。”
享受着张大浪和王大鹏的吹捧,冯丹又得意又无奈的讲说:“你们就别吹我了,我就是随便打打,根本没有你们说的这么神。”
“你每次打牌都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带着上百块钱走,这叫随便打打?你要认真打打,不得把我们底裤都给卷没了啊!”
姜春城这话给桌上人都逗笑了。
刘国伟附和着:“没错没错,疯蛋就是麻将桌上的东方不败,绝对不能和他打了,和他打就是被抢钱呢!”
“可惜今天骚文没来,就喜欢和那骚胖子打牌。”
往胃里咽了口雪茄,张大浪遗憾的讲着。
“骚胖子只要不洗澡,手气都超臭的,嘎嘎!”
刘国伟一脸的奸笑。
“问题是,那厮只要洗了澡了,手气就超级好,连九莲宝灯都能胡出来!”
点过徐文“九莲宝灯”炮的王大鹏,脸上徒剩苦笑。
姜春城回味着年轻时代的美好,也跟着大家一起聊:“洗过澡的骚文运气确实爆表,还胡过绿一色呢,太变态了!”
冯丹在旁边看着姜春城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他自己却打不了,心里痒痒透了。
几次插嘴,姜春城他们都没搭理他。
他却依旧钉在牌桌旁不走。
过个眼瘾他也知足了。
姜春城不抽烟。
屋里其他人都抽烟。
张大浪抽的还是走私的古巴雪茄,味特别怪。
姜春城被这些人熏了一晚上,精神倒是被熏亢奋了,嗓子却被熏的着实不好受。
又打了一会儿牌,他说话都要变哑了。
不得已,只能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阳台透了会气。
等再回来的时候,就见王大鹏和刘国伟正在笑话一脸大便色的张大浪。
姜春城坐下好奇的问:“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啊?大浪,感觉你今天一晚上了,情绪都不太高涨。”
刘国伟幸灾乐祸的笑说:“还不是因为给乔俪俪过生日的事,嘎嘎。”
姜春城更好奇了:“哎?乔俪俪生日不是要请咱们全班同学都去她家开趴体么?大浪,你今年准备送乔俪什么生日礼物啊?”
王大鹏笑的前仰后合的:“老姜,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浪就正为这事郁闷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