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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他们走后,方微看向晟睿弘,疑惑地问道:“主子,您刚才为什么...”
“嘘。”
晟睿弘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屋顶,告诉他屋顶上有人。
方微立即闭上了嘴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晟睿弘大声说道:“哎哟,我的头好痛,我要休息了。
“方微,你也受了伤,也去休息吧。
“去把门关上。”
“是,主子。”
方微将门关上。
晟睿弘向他使了个眼色,方微立即走到床边。
晟睿弘靠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在密室中看到了什么?”
方微轻声说道:“一个怪老头,属下醒来的时候,他正与主子你对掌,属下以为他要伤害主子,就冲了过去。
“结果他好厉害,把属下打飞了出去,又把主子你扔了过来。
“属下接住主子,但是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将我们两个撞到了墙上。
“然后,我们两个都晕了过去。
“不对,从属下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主子一直都是昏迷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问道:“刚才主子为什么不让属下说出实情?”
晟睿弘从前老是逃课啊,闯祸啊,每天不知道要撒多少谎,于是他就和方微私下里约定了一套密语。
比如说刚才他摸额头,就是告诉方微,不要把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告诉皇帝,所以方微就什么都没说。
晟睿弘道:“那个怪老头不知道是谁,还有那个密室具体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冒然说出来,父皇还以为我们是在骗他。
“所以,我决定等我调查清楚了再跟父皇说,在这之前,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末了,他又强调了一句:“是任何人,明白了吗?”
方微郑重地点头:“属下明白。”
晟睿弘躺下:“好了,你去榻上休息吧。
“这个内伤来的真是冤枉,我要好好养伤。”
他陡然拔高声音痛呼了一句:“哎哟。”
然后翻个身,睡了。
方微翻了个白眼,走到榻旁躺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屋顶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远去的声音。
......
林宥从皇宫中出来,回到府中之后就直接去了寿安堂。
“孙儿给祖母请安。”
他今日是第二次踏进了寿安堂,不知怎的,太夫人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和煦地问起了他宫中的情况:“陛下宣你进宫是为了何事啊?”
林宥平和地回道:“回祖母的话,六皇子受了内伤,陛下念着玄阳观有好的伤药,就宣孙儿去看了看。”
“那六皇子没什么大碍吧?”
“六皇子没有性命之忧,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
“那就好。”
太夫人端起茶杯,对他说:“尝尝这茶,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
林宥躬身:“多谢祖母。”
然后他端起茶杯,闻了闻,又喝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孙儿在玄阳观喝的都是观内弟子自己种的粗茶,远远比不上祖母这里的茶。
“今日托祖母的福,让孙儿品尝了这么好喝的茶,孙儿在这里再次谢过祖母。”
站在一旁的白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谁说三少爷是个不会说软话的道士,他说起温言软语来一套一套的,听得人熨帖极了。
瞧瞧太夫人的神色,她竟然对着她最不喜欢的三少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知道三少爷刚才的话说得有多熨帖了。
可惜太夫人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七月给破坏了。
“啊。”
七月一出场,伴随的永远都是尖叫声。
这不,它从林宥的袖子里窜出来,跳到了太夫人的腿上,屋内就掀起了一阵尖叫声。
“哪里来的猫?快拿走,啊,快走开。”
太夫人吓得双手乱挥,旁边的一干下人连忙扑上去去捉七月。
结果用力过猛,他们将太夫人扑倒了,并且都压在了太夫人身上。
太夫人被压得舌头都吐了出来。
白兰被压在太夫人身上,看见太夫人直翻白眼,连忙喊道:“快起来,压着太夫人了。”
众人连忙爬起来,去扶老夫人,又赶紧给她顺气。
在这个过程当中,七月将太夫人腰上的喜鹊迎枝头香囊放在了林宥的手中。
林宥对着它快速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将里面的魂魄收进了宝塔中。
做完这一切,又将香囊扔给了七月。
于是太夫人顺过气来的时候,就看见七月嘴里叼着她的香囊趴在屋子中央,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她。
太夫人吼道:“快给我抓住这个畜生,把我的香囊抢回来。”
“是。”
众人又齐齐向着七月扑过去。
七月“喵”了一声,香囊掉在地上。
它往旁边跳了一大步,在空中划过的时候,身上肥胖的肉肉荡了荡,最后落在地面上,堆积成了一坨。
它高昂着脑袋,睥睨了一眼叠罗汉的下人们,然后扬起下巴,迈开几乎瞧不见爪子的四肢,雍容华贵地走了出去。
太夫人气得头上冒烟,大声吼道:“快,抓住它,别让那个畜生跑了。”
众人爬起来,又冲出了房间,追着七月而去。
七月虽然拖着一身的肥肉,但身手极其灵敏,东窜一下,西跳一步,总是能及时躲开他们的抓捕。
它看起来像是在悠闲地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倒是把这些下人累得够呛。
太夫人在屋里看见外面的情景,回头又看见地上弄得脏兮兮的香囊,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这才看见一旁老神在在的林宥,大声喝道:“林宥,你居然纵猫行凶。
“你带一只畜生来给我请安,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伤害你的祖母,你却无动于衷。
“林宥,你是想报复你的祖母吗?”
林宥欠了欠身体:“孙儿不敢。
“七月每日都跟着孙儿,平时都懒得出来,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跳了出来,许是瞧见了祖母的香囊漂亮吧。”
太夫人更气了:“你...胡说八道,一只畜生懂什么漂亮不漂亮,分明就是你指使的。”
“祖母息怒,七月是孙儿的师父太渊真人的爱宠,从前在玄阳观就喜欢跳来跳去,因为师父宠溺,其他人也不敢伤害七月。
“后来师父闭关了,就将七月交于孙儿看管,但孙儿哪能看得住它啊。
“师父之命,孙儿不敢不从,但师父的爱宠,孙儿自是不敢伤害它。
“还请祖母手下留情,放七月一条生路吧,否则,孙儿也不好向师父交代。”
他一口一个师父,分明就是在告诉她这只该死的猫是国师大人的爱宠,她不能动,也不能为难它。
太夫人心里的怒火生生地给压制了下去,但又在体内乱窜,让她很不舒坦。
终究,她还是禁不住大声吼道:“带着你师父的猫给我滚出寿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