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但愿暂成人缱绻（3）
“紧张吗？”
沈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肖遥摸不着头脑。
“什么？”
“元旦的比赛。”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点不太习惯。原本她要的是一杯冰的烧仙草奶茶，可是沈陆却偏偏把它换成了热的，说什么冬天快要到了，女孩子不能总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之类的。
“不会。”
沈陆出其不意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动作让一向比较冷漠的肖遥有点不习惯，但是像类似的事情他也总是在做，所以现在面对这样的他，她也很是自然。
“怎么最近都泡在图书馆？和梁小童？”
她点点头。
“梁小童的妈妈好几次打电话给我妈妈，找女儿都找到我家来了，你看她，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肖遥笑笑，也没说什么。
“对了，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还没想好。”
“你的成绩这么好，北大都可以保送了。”
她的爸爸曾经不止对她说过一次。沈陆的话唤起了她心底里的那抹不愿触碰的回忆。
“遥遥啊，要是能争取到北大的保送，或者以我女儿的聪明才智，考上北大也不是问题，爸爸啊就心满意足了！”
“或许吧。”
沈陆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肖遥，只见她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好像他们正在讨论的不是她的事一样。
“要不……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肖遥抬眸，眼睛直直地看着沈陆。
“什么约定？”
沈陆似乎有点紧张，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杯奶茶，许久都没有开口。
“我们……”
他吞了吞口水，好像有点紧张，又好像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们……我们一起考北京的大学吧，我考清华，你考北大，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北京读大学，好不好？”
沈陆仿佛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就把话说了，末了似乎还没讲够，他顿了顿又说：“梁小童和周宏也很想去北京。”
说完了这些，他如释重负地连肩膀也耷拉了下来，仿佛是累了一天的纤夫，终于得到喘气的机会一般，那模样看在肖遥的眼里甚是好笑。
“哈哈哈哈……”
肖遥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身旁的沈陆一阵懵。不过她既然能笑得这么开心，想必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让她开心的吧，他看着她笑，仿佛觉得天都晴朗了不少。
“好啊！”
“你答应？”
“为什么不？”
肖遥答应得如此爽快，沈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有的人都希望我考上北大，那我就考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学校，北大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再说……”
肖遥说完，猛地喝了一口奶茶，甜甜的味道立刻充盈了她的口腔。
“我其实也不太想呆在a市，出生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如果连读大学也在这里的话，那我这一辈子恐怕都得留守在这里了，那多没趣啊！如果你们都在，那么我觉得北大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如果你们都在……
如果我们都在……
如果我在……
沈陆的小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好像即将要蹦出来了一般。
他也学着肖遥的样子猛地喝了一大口奶茶，方才平伏了自己狂乱的心跳。
“送你回家吧，天冷了。”
秋天的a市别有一番滋味，那昏黄的路灯把整条街都照亮了，偶尔翻飞舞动的黄叶飘落下来，让街道变得更加有灵性。
高二的日子其实过得很紧张，班主任老师天天给他们灌输考大学的人生难题，如果还不懂得积极进取，就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翻身一样了。
“你听说了吗？”
梁小童饶有趣味地看着正在吃饭的肖遥，那副样子就好像挖掘到了什么神秘宝藏一样。
肖遥想笑，突然觉得她的人生里有了梁小童这个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她就是她乏味人生的一味调味剂。
“没听说。”
“这么大件事你竟然不知道？”
“我洗耳恭听。”
梁小童似乎真来劲了，她放下勺子，紧张兮兮地望了望周围，然后靠过去，低声细语地说：“任老师离婚了！”
作为离婚家庭的小孩，肖遥比一般的孩子更为敏感，尤其是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
“听说她的老公出轨了……”
肖遥静静地听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没来由地就跳得快了许多。
“怎么了，两个人神秘兮兮地在讲谁的坏话呢？”
周宏的声音自头上传来，肖遥猛地一抬头，便看见沈陆那张干净又帅气的脸。
“什么事让你听得脸色都苍白了？”
沈陆端着饭一屁股坐下，紧挨着肖遥，他知道她情绪有点不对劲。
“你们难道没听说吗？任老师最近在闹离婚呢！”
“就知道你准没什么好事！”
周宏不甚满意地敲了敲梁小童的脑门。
“听说闹得挺大的，任老师倒是想离个痛快，毕竟是出了轨的男人，但是听说她老公还不肯离，还闹到我们学校来了，好像是想瓜分房子，那房子可是任老师自己掏钱买的。”
“你怎么像个小灵通似的，连老师的私隐都知道得这么多，你就不怕任老师扒了你的皮？”
梁小童得意地看了周宏一眼，然后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肖遥低下头，重新拿起勺子慢慢吃饭。
沈陆有点想阻止梁小童，想让她不要继续说，可是他要是真那样做了，才是对肖遥最大的伤害吧。
“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听说这次月考你考砸了，数学都不上90！”
被提到了痛处的梁小童连忙吐了吐舌头，嘟着嘴巴说：“肖遥好变态的，竟然可以考148，你这样的分数干嘛还选文科啊？你就应该去理科班，和沈陆这个人一决高下！”
肖遥抬起眸子，笑笑。
“我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了！”
“沈陆，”肖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陆的脸，“谢谢你……”
世界仿佛静止了，时间也似乎停留在了这一刻，周宏和梁小童也停止了打闹，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俩。
沈陆笑笑，然后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低下头吃着他的饭，好像因为有了她的那句“谢谢”，连平时觉得难以下咽的饭菜也变得美味可口。
肖遥，你可知道，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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