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小福官,落地成妃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异域少年
    “才不会呢!”赵青瑜爽朗地笑了一声,俐落地朝那马驹轻喝一声,便是策马轻快地朝前方密林纵身进去。

    “这青瑜,就是这般倔强的脾性,与她兄长十分相似。”郑萋萋回眸,抿了水红色的娇唇笑道,也策马示意弗离跟上,边走边说,似是回忆着甚么往事,“以前啊,淮少侯府就在将军府隔壁,青瑜小的时候经常让我去他们那打雪仗,堆雪人。”

    “原来赵小姐与萋萋乃小时玩伴,此情真令人羡慕。”弗离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垂着纤长的眸睫看着自己白玉滑腻的双手,唇角挂着不太真切的淡笑。

    这些凡夫,有那么几个的交情倒是能令人羡慕的,哪像他们神仙看似在神界高洁无忧,无斗无争,无欲无求,实则却孤寂得很。似她一般,天天对那群宫娥呼来喝去的,也只能有应歌和稷苏解解闷了。

    “是呀,我同青瑜自小到大,堆的雪人也有千百来个罢……”郑萋萋柔柔地笑着,抚着手下的马鬃,“青瑜的脾性真当与侯爷有九分相似,倔强得紧。那时我与青瑜一同堆的雪人,侯爷也在旁边自个堆着。可待到我们二人堆完想去帮他一把,他却万般不肯让我们插手,怎么说都不听的呢……”

    说到这,郑萋萋笑了几声,朝弗离看去,却见她神色冷沉,顿了顿,急忙敛起笑容问道,“怎么了?”

    “无事。”

    弗离回神,发觉自个方才无意识地便冷了脸,心下微顿,迅速收回眸底潜藏的寒光,转眸朝郑萋萋歉意地笑了笑,“走神了。”

    赵长玘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哪里是什么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不过是个披着冷淡外皮的恶人罢了。

    至于郑萋萋口中说的事么……

    呵。

    弗离不动声色地讥笑了一下,抬眸看向林子里越发黯淡的阳光,眯了眯眼眸。

    他那哪里是什么倔强,不过是个有极度偏执的占有欲之人罢了。

    一个贪婪、危险、六欲浓重的凡夫。

    弗离眸子里划过丝凌厉的寒光,唇角紧抿,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缰绳,佯装笑意地朝郑萋萋道,“赵小姐都快跑不见影了,我们也跟上去罢。”

    郑萋萋不觉有他,见弗离似是不感兴趣赵家的事,便也笑了笑,说道,“好。”

    只是弗离万般没料到,正当她策马要向前行的时候,草丛里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迎面便要向她的马驹抓来。

    “昂——”马驹受惊,后退一步猛地扬蹄。

    弗离眉心微蹙,稳了稳身形,犹豫了片刻正要出手,身旁的郑萋萋却已然眼疾手快地拔了佩剑,流光划过,便是砍下了那凶兽的脑袋。

    “好险。”郑萋萋轻叹一声,将佩剑上的血迹抖落,正要收剑回头安抚一番弗离时,却听到愈发急乱远去的马蹄声,她面色一变,就看见弗离与那匹受惊的马驹不受控制地一同往左边茂密阴暗的林子里钻去。

    “弗离姑娘!——”郑萋萋忧心地蹙起了眉头,急忙收好佩剑,喝了一声,策马急忙向她的方向追上去。

    只可惜弗离的马匹是受过惊吓的,脚程远远比郑萋萋的马驹来的快,加上郑萋萋此番没有带自己的爱马出行,座下只是一匹普通马驹,如此一来,郑萋萋只追了不一会,便发觉自个已然找不见弗离的踪影。

    她着急地咬了咬唇,四处大喊道,“弗离姑娘!”

    糟了,她那般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又没似她和青瑜这般摔打出来的,哪能受得住那匹惊马的胡乱狂奔,定是要吓坏了罢。

    正如郑萋萋所想,弗离的确是差点没受住这座下惊马的上蹿下跳,疯狂奔跑,前方密林的横生枝桠偶尔有几条抽打在她肩膀上,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我说,你再不停下来,我,便敲晕你!”弗离从一开始的片刻慌乱失神稳定了下来,坐稳身子后用力往后扯着缰绳,好生好气地同座下埋头狂奔的马驹道,只不过气息被座下的颠簸弄得有些紊乱。

    “那猛兽已经死了!”弗离继续劝道,眼看着前面便是一道宽大的河流,水花激荡,水流汹涌。她心下一紧,正要出手将身下的惊马弄晕,身后却飞快急速地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是少年清脆又焦急的呼喊,“姑娘!”

    有几分熟悉……是谁?

    弗离眉头一蹙,手下的动作已然落下,那惊马长嘶一声,便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顺着向前冲的力量腾起落地,往前打了个滚后,才悠悠起身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皱和沾着的尘土,抬眸看向来人。

    那少年一身绣着雄鹰展翅的金丝猎袍,面容清秀,明眸带着异域的深邃,脸庞上带了几滴薄汉,眉头紧蹙,正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弗,弗离姑娘……你,没事罢?”有些生硬的汉话自他嘴里吐出,加上少年本就紧张的情绪,这话说得更显磕巴,给他清秀的面容更是添了几分稚嫩感。

    原来是之前遇上的那个蓐收少年。

    弗离细细思索一番后,回想起这个人来,便朝他展颜一笑,明艳动人,肌容玉洁,“是你呀,我无事,多谢关心。”

    “你,你当真没事?”少年虽然羞于在她面前说出磕巴的汉话,但想起刚才她那般柔软娇嫩的身子,竟是在极快的速度下往泥土地上硬滚,实在是令人心惊,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过是马儿受了惊罢了,我也没有伤到。”弗离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理着衣摆上方才未发现的褶皱。

    她素来不近生人,但在人前总是掩饰得极好的。只是这少年纯真,敏感异常,却能发现她淡淡笑意下,总带着一层打不破的冷意和薄霜,清清冷冷的,像极了西至山崖边不可攀采的白花。

    他有几分不知所措,却没有展现出来,挠了挠头翻身下马,朝她道,“这马儿应当是见了生兽罢,如今倒在这里,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