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密想了想，掩唇笑着回答弗离，“看着时辰，约莫是殿下用膳的时候，沁珥姐姐想必是去传膳了。”
“做得不错，”弗离满意地往院外看了一眼，“这雪到了午时就停了，日头大，也真劳苦了她们传膳布膳的。”
“辛苦？”玭梨闻言，插了一嘴，重新坐了下来，摇摇头，“这布膳的活儿呀，也不辛苦。”
“此话怎讲？”
弗离一顿，诧异地转眸看了看玭梨，黛眉微蹙，“宫内供膳品阶分明，皇上宣华宫午膳四十八道，王姬咸阳宫三十六道，而王的长銮宫也有三十二道菜，前前后后需使者数名传膳。如此说来……布膳的活怎可能不辛苦？”
“姑姑还不知道么？”红密带了几分讶然地看向弗离，向前走了几步，端起一碗甜羹，细细地搅动着，开口说道，“殿下素来少食，许多忙碌的时候甚至严公公劝着，也不可能多吃一口。平日里添的膳菜也就两三小碟，比起其他宫来，长銮宫布膳的宫人们才轻松呢。”
“原来如此。”弗离淡淡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瓷碗，仔细地掂起一方素帕擦擦唇角，眸底暗光一闪。
想起姬珩那个人，高高在上的，没想到不仅天天嗅着那加了东西的御香，还不喜多食，怪不得面色那般苍白。
心神不宁，膳食又跟不上，还用着那加了料的御香，内外俱损，可真会折腾自己的。
哼，一个凡夫，骨头还真够硬的。
鼻子一嗤，弗离眼眸一眯，不继续去想这些事情，只消起了身子，浅笑道，“今日这甜羹不错，日后可让她多做些。你们在长銮宫说句不好听的，服侍的主子严厉了点，故而闲暇时候也莫要拘了自己，放松些也是无妨的。”
“姑姑能这么说，倒让奴婢们惶恐了。”红密性子直，也就直接上去笑道。
“是呀，为长銮宫做事是奴婢们的本分，姑姑毋须担心。”那些宫娥见着弗离面上清淡明媚的笑容，心下惧意也少了几分，暗道这姑姑生得年轻娇俏，更是生了几分亲近之意，纷纷上前围着弗离说这说那的。
“好了好了，你们呀，都是些生嫩的性子，但也莫要太过脱跃了，”弗离拍了拍她们的手，好生笑道，“本姑姑尚有事情要做，眼看午间小憩的时辰也快尽了，准备好去各自做事罢。”
“是，姑姑。”毕竟弗离立威在前，那些宫娥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便乖乖地朝弗离福身，看她离去。
“我觉着姑姑也不似看起来那般难相处呢。”
“我也觉得，姑姑生那么好看，笑起来更是美极了。”
“亏得姑姑今儿心情好，说起来，是不是还要去谢谢沁珥姐姐的甜羹？”
“你这丫头，谁的马屁都拍。”
“哈哈姐姐莫怪，我年纪小不懂事……”
弗离走后，那菡允院的宫娥们又围作一团，叽叽喳喳地你说我说了好一会，才各自消停下来，分散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