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这个反派太妖孽 > 第六章 祸害遗千年
    人若微风,观之无形,拂身无声,如风息止,谁会悉知?

    一个月后,齐白一一改当日以守为攻的策略,率领义军攻破了京都。一进城他便率兵屠城,形似疯癫。怀中染血的梨花簪掉落在地,激起浅浅的飞尘。眼前似有那有着灰绿色眼眸的女子身着青罗衫,转身浅笑,“此生不复相见……”

    ……激得反派男主屠城、本应死了的姬浅茶此时正坐在新置的院落里,捧着一杯清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那系统菌却不懂为何在新任务发布后,宿主大人却选择假死暂避。而姬浅茶只是淡淡地眯着眼,一派云淡风轻,“强者无惧软肋,而那齐白一还不够强。”

    他明明是可以入那九重天遨游的蛟龙却为浅水所困,不惜自暴其短,多次涉险,得姬浅茶传承的齐白一不该如此为情所扰,更何况那李隗赟在齐白一攻破城池的一刻,安然逃离京都,已成隐患,不可不除。只有使齐白一慧剑斩情丝,斩断自己这一软肋,方可成就他本应有的霸业,征战沙场,一统天下,立下不世之功。并在沙场认识一巾帼女子,与他琴瑟和鸣,成极一时佳话。

    而第二个任务便是凤栖梧桐——使男主收服昔为李隗赟智囊的陈洛祺。陈洛祺此人风评不正,人云他贪财敛色,甚至有传陈洛祺与其嫂有染,所以,李隗赟对此人虽明面甚是重用却实际上并不信任。陈洛祺自是乐得逍遥,终日流连画舫红楼,乐不思蜀。而姬浅茶深知“谣言止于智者”,她自是不信陈洛祺只是一个贪花好色的浪荡公子,因为她当初有缘曾见过陈洛祺一面。

    那次,听闻李隗赟设宴宴请一干心腹朝贵,商量如何对付以齐白一为首的、这一帮声势浩大的反贼。而陈洛祺却在席间不请自来,趁着酒醉大闹宴席,直气得李隗赟当众泼了他一脸酒水,命人将他拖了出去,而那时百无聊赖、四处闲逛的她听到了宫人们的口舌,却也在假山转角处遇到了他。

    夜风凉凉,他满面汁水,青衣飘转,墨发轻扬,那透着一股浪荡的俊脸上,一双琥珀眼眸画着百转的玲珑心思,哪有席间醉酒时的蠢钝。看着他身上的失意与没落,姬浅茶陡然心有所感,若她是权势滔天的李隗赟,她必扫榻相迎,将此子纳为自己掌下,只可惜这必非池中之物的陈洛祺受权势通天的家族所累,不得李隗赟器重,所以,它苟延残喘,敛尽锋芒,假扮蠢钝。姬浅茶心生惜才,却不想多事,便只在他身后的红栏上留下一方雪帕,转身离去。却不料袖间一紧,那人大着舌头,带着醉意地说道,“姑……姑娘,你的手帕落下了。”

    姬浅茶陡然一愣,回眸,灰绿色的眼眸波澜不惊,“给你擦脸。”

    “那是你的贴身之物,陈某不敢受。”陈洛祺捧着白帕,嘻嘻傻笑。

    姬浅茶却没有忽视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他却只是攥着自己的袖子,丝毫未有越轨的举动。许是他知道姬浅茶相貌不俗,浑身清贵,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便更加不敢越雷池半步。而那姬浅茶微微侧首,唇角微挑,接过了那方绣帕,姬浅茶蓦然喃喃,“拂云百丈青松柯,纵使秋风无奈何。四时常作青黛色,可怜杜花不相识。”

    她竟是看出自己怀才不遇的际遇了吗?陈洛祺攥着她衣袖的手指蓦然收紧,指节青白得紧,而后,他似酒意更浓地浅笑,“姑娘果真好才华。”

    “不及公子文采斐然。”姬浅茶表情淡淡地看着他那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陈洛祺恍然,表情一惊,陡然松开了手,而姬浅茶默默望着他,“如若公子没有其他事,那小女子便走了。”

    而那灰绿色若堪破前尘往事一般的眼眸,让陈洛祺心头一窒,他有种预感,她的确知道了自己戴着假面。陈洛祺轻轻弯了弯唇,眉眼荡着一股别致的风流,却丝毫不轻佻,“姑娘,我想问你一句话,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姬浅茶一愣,“素昧平生。”

    “不,”陈洛祺轻轻摇了摇头,眸色柔和而惑人,“前世今生。”

    陡然,姬浅茶那漂亮的灰绿色眼眸似绽放起那璀璨无比的烟花,唇边梨涡点点,她竟这么眉眼盈盈,轻笑出声了。而那陈洛祺竟也这么看痴了,姬浅茶这么一笑,足以倾抵一国。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系统菌大惊,wuli宿主大人,高贵冷艳的你您怎么会这么笑点低,这不符合科学。一想到自家宿主待那男主大人一副冷冽冰山脸的样子,此刻却对一个陌生男子的一句玩笑而笑出声,系统菌不由感到“上好的一颗白菜被猪拱了”是什么感觉了……

    由于确定了攻略对象,姬浅茶便准备前去说服陈洛祺做男主大人手中的一把羽扇,为他指点江山。许是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随处乱逛的姬浅茶轻易地在河畔画舫一角找到了醉生梦死的陈洛祺。而那陈洛祺见到她却是喜不自胜,眼底却一片清明,“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姬浅茶望着她那又被攥着的、那可怜兮兮的衣角,不由有些无奈,“我自是记得的,毕竟我们前世今生都曾见过。”

    陈洛祺顿时弯了一双眼,眼底似流露出几分放松,“当日我曾去王府寻您,可是你却已然不见了,后来,我听到那新皇屠戮了王府,还担忧您会出事。”

    而那姬浅茶知陈洛祺是真心实意担心自己,所以,她不由嘴角微扬,“我早日便寻了机会出府了,那里是困不住我的。”

    “也是。”陈洛祺轻轻一笑,而后,双眼带着几分不自然,薄唇轻抿,似透着一股试探,“不知姑娘现在有去处吗?”

    “我自幼无父无母,如今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听闻新皇行事偏激、处事凶残,所以,想要离开京都,四处漂泊。”姬浅茶半真半假地喟然一叹。而那系统菌听着自己宿主撒的谎,想了想她在那七进七出的大宅子里一副颐养天年的模样,不由嘴角抽搐,喂喂,宿主大人,说谎话可是会长长鼻子的。

    陈洛祺心下一阵怜惜,而后,轻声道,“姑娘,陛下也不是那般不堪之人……”

    “原来,我在你眼中便是行事偏激、手段凶残、暴虐无道之人……”身后传来一阵阴仄仄的声音。姬浅茶陡然身影一震,所以说,“莫在人后讲是非”,古人诚不欺我。姬浅茶无奈地转头,望着那随船附赠的齐白一,拈唇一笑,“白一,这么巧啊。”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用那么淡定无辜的嘴脸望着自己,齐白一陡然执着那玉杯,仰头喝下了那辛辣的酒水,而后,他阴阴一笑。

    视线之中,只见齐白一身着深色缂丝锦袍,身材修长,宛若墨竹,只是却更加消瘦,他那俊美的脸上宛若雕琢而成,含着一股迫人的冷峻。那双墨眸阴郁袅袅,薄唇轻扬,似笑非笑,却阴郁之至,手中的那盏玉杯陡然化为玉粉,他声音幽冷,“你果真没死。”

    姬浅茶看着那白色粉末随风而逝,再望了望他的一双铁掌,不由觉得他想捏的不是那杯子而是自己的脖颈,而姬浅茶秉持着怼死齐白一的好习惯,微微弯了弯眸,声音清浅,“许是祸害遗千年。”

    听着她那么漫不经心的语调,齐白一顿时被气得不轻,而后,那双墨眸看了看有些不在状态的陈洛祺,他轻轻弯了弯唇,似透着一股恶意,“茶儿,明明是你教我斩草除根,让我不可妇人之仁,若你眼中的我是那般的凶残无道、暴虐成性,那你是怎样的?”

    陈洛祺一惊,他竟不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竟会有这般捭阖交错的心思,而显然她和新皇有着微妙的关系,陈洛祺凤眼微沉。而那姬浅茶淡淡一笑,似有些不在意齐白一的话,“为成霸业,不可妇人之仁,我当初许诺为你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如今,诺言已成。而你做的不错,但尚欠缺火候……而是非功过,仅留后人评说,不管如今世人说什么,但我知,你虽手上沾满鲜血,无愧是一可立千秋大业的帝王。”

    齐白一眸色黝深,他看着姬浅茶,一时竟摸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她百般背叛,不惜让自己恨她。她设陷阱,引诱并刺伤自己;她甚至假死,激自己断绝最后一丝妇人之心,使自己屠杀具有谋逆之心的臣民。她仿若为自己而生,只为使自己成为不世之君,如今大业已成,她又何去何从。

    姬浅茶似瞧出了他的心思,她垂眸,望着那如丝的月华下,池水连天,荡着层层幽滟的涟漪,点点莲灯泛着浅亮的芒光,飘向天际。她陡然双手合十,轻声道,“水载湖灯,心逐所愿。昔日浅水困蛟龙,今日蛟龙入海,风起云涌。一求天佑新皇,得偿所愿,一获肱股贤臣。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二愿上天赐福,使青衿夙愿一偿,怀才得遇。”

    听到姬浅茶的誓愿,齐白一和陈洛祺陡然一愣,而后,面面相觑,眸里百般滋味。这姬浅茶果真有着一颗玲珑心。齐白一眸色渐深,竟也轻轻闭眼许愿,“明月为证,水灯为誓。但求贤臣良将,列土封疆。”

    那陈洛祺看着这两个月下许愿之人,似无奈地笑了笑,衣袂翩飞,他陡然声音清朗而坚定地说道,“晴夜朗朗,水波盈盈。盼随九龙高翔于九空,一匡天下。”

    看着忠臣贤君月下盟誓,姬浅茶陡然睁开眼,灰绿色的眼眸凝起浅淡而安心的笑意……

    “‘叮’剧情进展到100%,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