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重生之入骨相思 > 第148章 遇害
    顾浥沉眉宇中写满了不悦,“这么多天,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本王?”

    徐言兮顿时语塞,心想都是什么时候了,顾浥沉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到对有还是没有?”顾浥沉又问了一遍。

    徐言兮绞着手指,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顾浥沉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冷着脸到桌前坐下,徐言兮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垂着头跟了过去。

    顾浥沉一言不发地看着徐言兮,他面色冷漠却又透着那么一点倔强和别扭,那神情分明是在警告徐言兮:说你想我!快说你想我!

    可徐言兮心事重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哪里会注意到他脸上那些小情绪。

    顾浥沉赌气咳了两声,语气生硬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实话告诉你,本王今日是来与你辞行的。”

    徐言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蓦然又惊觉他刚才说的那个字眼,“辞行?!”

    顾浥沉勾唇,似是徐言兮的反应终于让他心中好受了些。“正是。”

    徐言兮有些慌了,之前顾浥沉明明告诉她自己不会再离开了,可这一会儿怎么又要说走?

    她睁圆了眼睛一连串问了好些个问题,“你要去哪里?是回不周山吗?要去多久?何时才能回来?”

    顾浥沉似笑非笑,忽而扬唇一笑,逼近徐言兮,俯身微微低头正视这她的目光。他调侃道:“你这是不想让本王走?”

    徐言兮还是很不习惯被顾浥沉这样看着,她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的表现也太过强烈了些。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去哪里,还会不会回来豫京。”

    徐言兮一字一顿地开口,她的语气有几分生色,直到她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有几分不安。

    当她得知顾浥沉要离开的消息时,她浮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如果他不回来了,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有以后,而不是:如果他不回来了,前世的悲剧要怎么去改变。

    她突然就惊觉,过了这么久她竟然已经习惯了顾浥沉的存在,习惯他在夜里一声不吭地闯进她的闺房,习惯他在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出手相救,她无法想象如果之后的日子没有他会是怎么样的?也许就是想黑夜不会再有星空,春日不会再有梨花雨,她的生命将会永远有一个小缺口。

    徐言兮终于承认,她害怕了。

    顾浥沉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他声音愉悦,“并不是要回不周山,而是要去南方洪涝之地。”

    他伸出手,用指腹在徐言兮的嘴唇上蹭了蹭,“是你说没有想本王的,正好本王去南方的这些日子,也好让你体会体会相思之苦。”

    徐言兮心底一松,只要他还会回来她身边就好。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去南方做什么?”

    顾浥沉回答:“父皇收到孟弋的密报,说这一次的水患或与去年工部治水有关。所以父皇特派皇兄亲自去南方查看。本王怕有人要对皇兄不利,故才决定陪他一同前去。”

    “去年的治水?”

    徐言兮皱眉,她依稀记得去年南方的水患是顾桦亲自带人去南方治理的,眀孝帝寿宴那日还当着群臣的面夸赞顾桦的功绩。

    “孟弋在信中说,去年工部在水患之地所建造的堤坝出了问题,今年又遇暴雨,河水直接将大坝冲毁,造成上千名百姓遇难。”顾浥沉正色道。

    “所以,你们是怀疑堤坝被人动了手脚?”徐言兮问。

    顾浥沉颔首,“去年工部呈交上去的那张堤坝图纸本王与皇兄都看过了,一致认为区区几日的暴雨不至于将这样牢固的堤坝冲毁,除非…”

    徐言兮抢在他前面说道:“除非工部的人偷工减料,实际的那座堤坝根本就不是按照图纸所建。”

    “聪明。” 顾浥沉笑着捏了一笑徐言兮的鼻子,“工部的周大人和李宏都是顾桦的人,所以他们必定会出手阻挠皇兄追查,本王一同前去才能确保皇兄的安全。”

    徐言兮低头想了想,“你说的没错,以顾桦的手段,绝不可能会让太子找到扳倒他的证据,南方不必豫京,在那里动手,可比在豫京城容易。”

    顾浥沉轻佻地掐住徐言兮的下巴,“看样子,你倒是不怎么担心本王会出事。”

    徐言兮拨开他的手,“你身边有那么多高手,我自是放心一些,不过你还是要小心顾桦会来阴的,南方那边的官员你也要注意,或许早就被他给收买了。”

    听见徐言兮在关心自己,顾浥沉很是愉悦,他握住徐言兮的手,“放心,本王解决了那边的事立刻就赶回来,你在豫京城要多加小心。本王会留一批人在府上,这批人手听你调遣,若是真出了什么急事便告诉卫寻,他会让人传信给本王。”

    徐言兮轻轻地回握住顾浥沉的手,“我知道,不管顾桦要怎么对付我们家,我都会想办法应付的。”

    “恩,本王也会派人在宣王府打探消息,一旦那边收到消息便会第一时间告知你。”顾浥沉道。

    徐言兮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何,顾浥沉的话让她觉得心安,她深深地明白,她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自己还有他。

    她道:“好,我等你回来。”

    顾浥沉一笑,低头凑近徐言兮的嘴唇轻轻戳了一下,他想起什么道:“本王不再豫京的这些日子,不许接近任何男子,尤其是宋方之。”

    徐言兮脸色一黑,“…。”

    *

    第二日一早,顾浥沉就随同太子带着人秘密离开了。

    徐言兮睡得极浅,隐约察觉到有人在天亮之前来到她的塌边,温厚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人在离开前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声音又低又磁,在她耳边柔声道:“等我。”

    徐言兮迷迷糊糊间应了一声,没有睁眼。

    因着徐言兮前几日都是心事重重的,胃口不好睡得也不好,两个丫鬟见她今日睡得格外沉就没舍得叫醒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徐言兮起身舒展一下身骨,甘棠端着米粥进来,“呀,姑娘醒了?今日睡得可好?”

    徐言兮微笑,“还不错,此刻是几时了?”

    甘棠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夏日骄阳似火,院子里洒满了金色的日光。“已经巳时了,姑娘赶紧洗漱一番过来吃些东西吧。”

    徐言兮点头说好,甘棠伺候她更衣梳洗。正和甘棠商量着今日要梳哪一种发髻,修竹在院外大声地叫喊:“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徐言兮眼皮跳了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心中猜到了七八分,许是顾桦已经动手了。

    她站起身大步走到房门,正好与跑进来的修竹迎面碰上。

    她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爹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修竹喘着大气,“是姑老爷!姑老爷在下朝的途中遇刺,刺客冲进马车直接一刀刺在了他胸口,如今性命垂危,沈家人都急疯了!”

    竟然是她的姑父沈畅?

    “刺客呢,抓到没有?有没有问出是谁人所为?”

    修竹摇头,“听说大少爷和老爷就在沈家马车后面不远,一听出事了就赶忙去追。刺客是抓到了,可是还来不及审问刺客就自刎身亡了,只说姑老爷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徐言兮脸色越来越凝重,她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沈畅这个人为人正直,却又比徐修远圆滑,因此官场之上得罪的人并不多。

    她不相信有人会痛恨沈畅到非杀不可的程度,与其说他是被仇家寻仇,她更愿意相信是有人觉得沈畅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可究竟什么事,有什么事是必须要让沈畅不能开口才能完成的?徐言兮此刻还想不明白。

    “我爹娘呢?他们在哪?”徐言兮问。

    修竹答道:“老爷和大少爷去了刑部调查此事,夫人已经去往沈府了解姑老爷情况了。”

    徐言兮没有多想,当即决定要亲自去沈府,“去准备马车!”

    到沈府之后,徐言兮才知道沈畅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全身多处筋骨被打断,腹部后背都中了不同程度的刀伤,最危险的是他左胸处被长剑刺伤,大夫说若是那件在偏离分毫,沈畅就会当场没了性命。

    眀孝帝得知此事派了宫里的御医来为沈畅医治,整个沈府瞬时陷入了恐慌当中,沈家二老年岁已高,膝下就只有沈畅这么一个儿子,一听说他性命垂危当即就哭晕了过去。

    徐弦思之前因为妾室的事与沈畅生了嫌隙,可当她听说沈畅遇害的时候,脸上是不可言喻的痛苦与后悔。她抹干眼泪,毫不犹豫地选择守在沈畅身边,不管太医如何让她出去,她就是不肯依。

    太医只好当着她的面对沈畅进行救治,徐言兮无法想象她是如何面对浑身都是伤的沈畅的,更无法想象如果沈畅没有办法活下来,这京中将会发生如何的变故。

    她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她必须时刻警觉,不能让徐家出现如前生一样的结局。

    沈菲杨一看见徐言兮就扑进她怀中哭得天昏地暗,不管徐言兮怎么安慰她都是不听。

    “小表姐,如果我爹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我昨天夜里还和他吵架了,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没有这个爹,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是这么地害怕失去他!”

    徐言兮抚着沈菲杨的后背,“不会的,姑父一定会活下来的。宫里来了那么多御医,他们一定能医好你爹的。”

    沈菲杨的眼泪都浸湿了徐言兮的纱衣,“到底是谁要害我爹!我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竟然这么狠心要我爹非死不可?”

    徐言兮在心中默默叹气,她给不了沈菲杨答案,因为她同样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与顾桦脱不了干系。

    御医经过几个时辰的抢救,终于将沈畅的性命从阎王爷手中夺了回来。

    沈畅的性命虽是保住了,但伤势太重一时半会儿无法醒来,就算恢复意识也需要在床上静养几月以观后效,半年之内他都不能出门,更不能上朝。

    对于沈家人来说,沈畅能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已是万幸,至于能不能上朝参政,户部这段日子要由谁接手,他们全都不在意了。

    徐言兮从沈府回来已是夜晚,她问下人徐修远和徐知遇的情况,下人答说他二人还在刑部一直没有回府,想来应该是在帮着追查沈畅遇害一事。

    甘棠将早上煮的米粥重新热了一遍,“姑娘,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先吃些吧?”

    徐言兮揉着酸痛的眉心,心中说不出的沉闷,这几日下来她才深深地明白,原来在应对朝堂上这些明枪暗箭上她是多么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使她知道顾桦的计谋和野心,即使她早早地就在防备着顾桦,可终究她只是一介女子,纵有前世的教训却也从未接触过着瞬息万变的朝局,更何况人心难测,顾桦有重权在握,她如何才能将前生的困局迎刃而解。

    并且,仅仅凭着沈畅受伤,根本就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顾桦所为。

    徐言兮只觉得头痛欲裂,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实在没胃口。”

    “姑娘,这样可不行,你不能把自己的身子更熬坏了呀。老爷夫人知道了会怪罪奴婢的。”甘棠劝道。

    徐言兮只好拿起汤勺舀了几口,甘棠见她终于肯吃东西,不禁面色一喜。

    徐言兮的米粥才喝了一半,院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徐言兮虽平日不爱约束下人,偶尔也会与几个小丫头开几句玩笑,但在这几日谁都知她心情不佳,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她放下勺子朝外头走去,院内的下人们聚集在一起朝着同一方向指指点点,徐言兮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小丫鬟回头,指着西边的某个方向道:“姑娘,你看那边有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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