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重生之入骨相思 > 第14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一早,御安侯府依旧没能平静。

    得知陈姨娘死讯的徐婉在府中大闹了一场,吵着嚷着要见徐老夫人,她孤注一掷地冲进永安堂想去质问徐老夫人为何处死她的娘亲,可是连老夫人的影子也没瞧见就被永安堂的嬷嬷赶了出来。

    嬷嬷推搡着她,“这么晚了,你在这闹什么闹,二老身体不好你是有意惊扰他们休息是不是?”

    徐婉哭花了脸,哑着嗓子对着嬷嬷嘶吼:“让我进去!我要问她凭什么杀我娘!我娘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嬷嬷嘲讽地笑了,“这话儿你可别在这儿嚷,当时那场面可是满城的官员都瞧见了。做出这样丢人的事,老夫人断不能留她!”

    徐婉面如死灰,今日徐知遇成亲她作为姨娘的女儿没有资格出来观礼,她便一直呆在闺房做着自己的事。

    陈姨娘之前因为与徐源的事儿被徐景泽关了禁闭,故而她自己也是好几天没有见过娘亲了。她不知道陈姨娘是何时出去的,可她唯一知晓的其徐源是姜兰之子,陈姨娘将其视作仇人,又怎么会和她做出这样肮脏的勾当。

    “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我娘平日最讨厌二哥,她怎么可能会跟他苟且!”

    嬷嬷自己撵不走徐婉,不耐烦地唤来院里的小厮帮忙,“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陈姨娘已经被拉去乱葬岗了,估计此刻连尸体都不剩了!”

    嬷嬷转身作势要走,末了又忍不住回头多说了一句,“你呀,别怪老身没提醒你,如今老夫人容不容的下你还是个问题,二老爷一看见你便会想起这件污秽的事和二少爷的死,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徐婉跪在地上哭地撕心裂肺,陈姨娘的死讯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在这府中她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只与陈姨娘相依为命,如今陈姨娘没了,她们从前有过的所有计划都成了梦幻泡影,再也不能实现了。

    没有了陈姨娘,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活下去。

    她已经能够想象出自己以后的处境,所有人都会指着鼻子骂她有一个不知廉耻的娘,会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每日都被关在府中不能出门,不受人待见,连下人都敢踩在她头上。

    没有什么好姻缘了,不会再有麻雀飞上枝头的那一天,她会活得像一滩烂泥,就算是连一条狗都能够随意欺凌她。

    徐婉从地上爬起来,拨开下人扶着她的手,“你们放开我,放心,我不会再闹了,我随你们回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这样安静地离开,猛然间她忽然扑向了一个带着刀的侍卫,趁着他不备一把抽出他长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嬷嬷回过神来,“快,快把她的剑给夺了呀!”

    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徐婉露出凄惨地笑容,一扬手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长剑应声落地,有人接住徐婉倒下的的身子,有人急急忙忙要去请大夫。

    但终究是晚了,徐婉在大夫赶来之前便已经断了气。

    徐婉死后,徐景泽终于承受不住痛苦,神志奔溃。

    他不再去上朝,不再去兵部,他也不敢出门,因为每次走在街上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他被自己的儿子和小妾带了绿帽子。

    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另他最痛苦的并不是徐源和陈姨娘的背叛,而是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他那时只是冲动,他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把他气到吐血的逆子,但是他从未想过要真的杀死他。

    他不敢回想那一日的画面,越是清醒心中的痛苦就多加一分。他开始每日酗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如此他才能忘了这一切。

    徐老太爷在此之前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却又因为这件事再次卧床不起。徐老夫人对徐景泽有颇多怨言,若不是他自己治家不严也不会整出一串又一串的烦心事,不像她的老大一家,和和睦睦什么事情都没有。

    徐老夫人对二房甚是失望,如今徐景泽已疯,除了一个交给高清晚照顾的小女儿,其余的人都是累赘。她私下做主,给了二房的那些妾室一些银两,将她们送出了侯府,从此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大房才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至于徐景泽,既然已经疯了,那便随他去,就算有一天他喝死在自己院中,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不过短短几日,御安侯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好在徐言兮一直派人守在程笑榕身边,不让她的这位嫂嫂受到影响。

    徐言兮心中是有几分愧疚的,为了救下徐知遇惩罚徐源她才安排了那样一出戏码,虽然她自己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她的哥哥嫂嫂便不能如愿地在一起,但是这件事终究给哥哥嫂嫂造成了影响,好好的婚宴闹出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哪个女人心中不会遗憾。

    等府中之事渐渐平息之后,徐言兮打算特意挑了一个好天气去看望她的这位嫂嫂。

    程笑榕刚嫁进侯府,一定有诸多不习惯,徐言兮为了让她心情有所缓和,特意让甘棠去打听她平时都喜欢什么。

    后来甘棠说程笑榕也爱在院中绣花,徐言兮便拉上羽遥一同去了竹院与她这位嫂嫂说话。

    徐知遇是一早就去军营了,院门口站着两个小厮正在打盹,一见到徐言兮来了立刻笑盈盈地同她行礼。

    一踏进竹院的大门,徐言兮便能感觉到竹院有了不小的变化。

    从小徐知遇就一心跟着徐修远习武,跟着先生读书,对院中的琐事都不甚在意。

    以前他只身一人之时,总是高清晚替他操心这院中事,少些什么要添置些什么都是高清晚替他安排。

    徐知遇不喜欢花,高清晚说要在他院中种些花草他都嫌麻烦不好打理,还占了他练武的空地,因此只让人在院中角落种上了最好养活的竹子。

    可是如今的竹院,院子中多了不少花花草草,那块徐知遇练武的空地竟然摆放了一张石桌,和几钢娇艳的睡莲,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程笑榕的手。

    徐言兮带着羽遥走近屋子,程笑榕正坐在桌前叫院中的婢女绣花,程笑榕虽然出身高贵,却丝毫不会端着架子,对待下人也是平易近人。

    “嫂嫂。”徐言兮笑着问候程笑榕。

    程笑榕一见是徐言兮来了,连忙站起身迎她,“言言,你怎么来了?”

    徐言兮看玩笑道:“怎么?难道嫂嫂不想我过来?我一个人在院中呆得无聊极了,嫂嫂你可莫要赶我走啊。”

    程笑榕被她逗笑了,“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还想着去找你呢。”她看了看徐言兮身后的羽遥,有些疑惑,“这位是?”

    徐言兮介绍道:“这位是羽遥,也是我们府中的姑娘,嫂嫂将她与我一样都当妹妹看就好。”

    羽遥面色一红,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程笑榕去扶羽遥,“别站着说话了,都坐吧。”她命人给大家上茶,又让丫鬟准备一些从浔阳带来的糕点让徐言兮和羽遥尝尝。

    徐言兮坐下,随手拿过程笑榕放在桌上的绢布,看了看赞赏道:“没想到嫂嫂还会绣这精美的双面绣。”

    程笑榕微微一笑,“闲来无事绣着玩玩罢了,言言莫非对这绣花也有研究?”

    徐言兮连连摇头,“我手最笨了,从前和娘学绣花我总是扎着手,现在绣出来的东西也只勉强能入眼,哪里能绣得这般出神入化。不过,要论绣工,羽遥这方面很是厉害呢。”

    程笑榕眼睛一亮,她看向羽遥,“真的吗?羽遥也懂双面绣?”

    羽遥颔首,“略懂一二,还请少夫人指教才是。”

    说话间,丫鬟已经将茶水点心端了上来,程笑榕招呼她们喝茶,“快尝尝这个茶饼,是浔阳极有特色的点心。你大哥可喜欢吃了,你们快尝尝,再晚了可就要被你大哥一个人吃光了。”

    徐言兮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恩,确实好吃。”

    “这还是几日前我与你大哥回门之时,我娘见你大哥喜欢之后特意让你送过来,现在也只剩这么一些了。”程笑榕笑道。

    徐言兮脸色一滞,缓缓放下手中的茶饼,既然程笑榕说到了回门,她便顺水推舟往下说道:“嫂嫂,这些日子府中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还请你不要介意。”

    程笑榕低头抿唇,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那一天的确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迟迟都等不到你哥哥来,又听说花园那边出事了。那一刻我在心中祈祷了上百次,一定不要是知遇才好。直到知遇被人带回来,说他在你房中睡着了我的心才定下来,虽然没有交杯酒,没有人为我挑盖头,但我依然很开心他没有缺席。”

    徐言兮握住程笑榕的手,“嫂嫂,你能这样想真好。”

    程笑榕笑着说,“虽然那一日府中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我娘告诉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既然嫁过来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要我与你哥哥能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徐言兮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安慰,能除掉二房对她来说是痛快的,前世害她家爹娘的二叔二婶终于都遭了报应。可这些都是她的私心,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让程笑榕心中留有疙瘩。

    此刻听见程笑榕这样说,她心中终于释然,没有什么能比和自己爱的人,和家人在一起更珍贵的了。

    三人吃了一些茶饼,程笑榕和羽遥拿起了一旁的绢布开始讨论那种花样子比较好看。

    徐言兮忽而玩心大起,觉得在座三人中只有自己手艺最差,拉着程笑榕和羽遥也要叫她绣双面绣。

    二人耐心地教了徐言兮一会儿,徐言兮起初还是认认真真地学着,可被绣针扎了几次手之后,她泄了气一般地把绣活扔到了一边。

    她吸了吸自己被戳了好几个针眼的手指,叹气道:“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在书房,绣花这种东西实在太不适合我了。”

    程笑榕打趣道:“你呀,怎么和你大哥一样对书这么执迷。日后等你成亲了,还怎么给你丈夫绣荷包绣腰带呢?”

    齐豫国有个习俗,成了亲的夫妻,丈夫的荷包与腰带都要由妻子绣制,如此方能显出夫妻二人感情深厚。

    徐言兮撇撇嘴,“急什么,反正我也不急着嫁人,我还有时间可以学。再说,不是还有菲杨陪我吗?她那性子肯定不是静不下心绣花的。”

    程笑榕微笑,“可是,我怎么听你大哥说,爹娘早早地就在帮你相看夫婿了,难道你就…”

    徐言兮有些急了,“嫂嫂,怎么连你也开始说起此事了!”

    “好好好,我不说,”程笑榕赶紧住嘴,“总是缘分来了的时候,你躲避是没有用的。”

    徐言兮听得一阵心虚,好在她为了避免家人起疑,早早地就将顾浥沉送的玲珑骰子收了起来。

    不过,现在想想她绣花的手艺,与顾浥沉做玲珑骰子的手艺倒是半斤八两,那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嫌弃自己绣的腰带和荷包不好看吧。

    徐言兮正想着,甘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对徐言兮道:“姑娘,萧策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要禀告。”

    徐言兮的眉头跳了一下,她向程笑榕和羽遥说了句“失陪”,没有多想起身走去了院外。

    萧策在竹院外头踱着步,见徐言兮出来赶忙将她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徐言兮问:“出了什么事?”

    萧策答道:“大小姐,宣王来我们府中了,此刻正与老爷在前厅议事。”

    徐言兮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果然如她预想的一般,顾桦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要对北元军下手了,他来找徐修远一定是为了此事。

    她皱眉道:“带我过去。”

    “姑娘,老爷议事,您过去多恐有不妥。”甘棠劝道。

    徐言兮目光坚定,“我必须去。”

    她必须亲耳听到顾桦与徐修远说了什么,顾桦此人诡计多端,绝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人,想要扳倒他,每一步都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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