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英观看的这会儿工夫，那个考生居然“做完了”选择题！
镜头里，那考生懒懒地扫了一眼后面的题，居然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那坏蛋的成绩是坨狗屎。”钱英不解那考生的举动，评价一句，问：“贝贝，开考多长时间了？”
没有回应，钱英抬眼看去，狗头怪正怒视着他。
钱英眨眨眼，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瞪着我？”
狗头怪像发怒的狮子，狂喷道：“哼，你和狗狗有仇？动不动就辱骂、鄙视这个种族！私下叫我‘狗头怪’也就罢了，还说‘狗脑子’、‘爱撒尿的狗’、‘人模狗样’、‘狗屎’……”
钱英愕然，心中吐槽：“这家伙的代入感也忒强了吧？一个幻化成狗的智能，还真把自己当狗了！是了，它的梦想是变成真正的狗狗，大概是爱屋及乌吧……还有，它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火，还一副欲求不满的幽怨模样……哦，记起来了，那家伙曾说过，表扬的最好方式就是‘物质奖励’，用积分砸死它——它是想要积分，而我没及时打赏……难怪他不怎么配合，一点也不积极！”
相处这么久了，钱英自然知晓狗头怪的尿性，见它还是撅嘴翻白眼、爱理不理臭臭的样子，好言安慰道：“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人类的感情，你是不理解的。正是因为狗狗和人类亲近，是好朋友，人类才没见外，把它们当人看——那样说，是亲切的意思……再说，那坏蛋随地小便，做的事那么龌龊，连狗都做不出来，简直是畜生不如！”
“你想啊，哪只狗会在床上撒尿？所以，我骂的是人，是那坏蛋，不是骂你和狗狗的家族，你别生气了。另外，为了嘉奖你这么快找到亵渎者，奖励100积分，你的基础工资提高到了1100积分，我够意思吧？”
他昧着良心说完这些，有些脸热，也感到好憋屈，心想：“这死狗，居然知道我叫它‘狗头怪’；还正义感爆棚，为狗狗打抱不平……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今后还要仰仗这狗头怪……长期相处，还不能说狗狗的不是，真是心累！……哇，假如请它吃狗肉，它会说‘闻到狗肉香，和尚也跳墙’，还是会和我拼命？……”
钱英还在胡思乱想的当口，狗头怪的声音传来，特兴奋：“真哒？我这么拼命地查找，也是为了帮你完成任务；虽说我的业绩远不止100积分，但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体的！所以，你就别见外了，心里记得我的好就够了。积分嘛，现在就不用当场支付了，那样伤感情，显得生分……等任务完成的那天，再一起结账！至于你骂狗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幻化的，变成什么都可以，和我没关系。”
钱英听傻了，心中大呼：“你要不要脸？给了积分，就撇得干干净净，不管狗狗的家事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佩服都不行。”
狗头怪接着答道：“今天是6月9日，高考昨天下午5点就结束了，这是监控录像。现在看到的，是开考后不到半小时……时间没过半小时，他不能交卷，交卷了也不能出考点，所以就只好睡觉呗。吁~终于找到亵渎者了，我的任务出色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
钱英一愣，疑惑道：“咦，找到他了，任务完成，系统咋没提示？”
狗头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找到了，并不代表任务就完成了！还有一个环节呢——对亵渎者的惩罚，那才是关键！告诉你，考核结果取决于你的惩罚方式，那会直接影响到考核评级和积分奖励。”
“这样啊，我懂了，找到亵渎者，才完成任务的一半。”钱英释然，又问，“既然你早就找到他了，咋不吱声？……这么久了，你一直盯着那坏蛋？”
狗头怪翻起大白眼，瓮声瓮气地说：“我在想，如何惩罚他才合适……设想了很多种惩罚方式，都不太满意……”
钱英奇道：“你忘了？系统要我自己拿主意，不许你给我支招的……千万别说出来，害我任务失败，大家都玩完！”
“切~，我又没打算说出来……我设计了多种方案，是想比比看，智能和人，谁更聪明……”狗头怪说罢，就气馁了，垂头丧气地说，“其实，信息处理和推理才是我的强项；谋划，算计，需要创造性思维，我实在做不来……到现在，我也没想出合适的方案，正苦恼着呢！”
钱英明白它的意思，试探着问：“哈哈，你盯着考场录像看，大概是想找到他作弊的证据，然后提示我举报他，取消他的高考成绩；甚至还想在监控上动手脚，诬告他舞弊。”
狗头怪惊讶了，佩服道：“嗯，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恶，那家伙好奇葩，宁可用铅笔转答案，也不去偷看别人的答案！……虽然我能修改录像资料，但那是违法行为，系统不会承认的，搞不好直接判任务失败。唉，他不舞弊，我也没办法。”
钱英一阵无语，鄙视狗头怪，指着它的鼻子怒叱：“你这狗脑子！你诬陷他舞弊，有什么用？那坏蛋成绩稀烂，压根不在乎考得咋样。再说，取消了他的高考成绩，我能得到啥好处？我的损失谁来赔！”
狗头怪一愣，终于闹明白了，钱英的第一目标是要赔偿。它喃喃道：“额，有道理，损人不利己，是最愚蠢的行为……犯了错，自然要付出代价，你的诉求合情合理。”
接着，狗头怪摆出虚心求教的架势，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钱英轻笑，抛出早就想好的方案：“能查到他的银行卡吧，把里面的钱转给我！整套床上用品的钱，加上精神损失费，来个三五千好了。”
狗头怪断然拒绝：“不行，网上的资金流向都有痕迹，为那点钱大动干戈，不划算……何况我查过了，他银行卡内没钱，估计是昨晚花光了……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几块钱做那事……你也别打他父母的主意！一来是犯法，二来，也得不到系统的承认，搞不好直接判任务失败！”
钱英吓了一跳，迷糊着问：“不能犯法？那你追查亵渎者的手段，没一样是守法的呀……”
狗头怪正色道：“那不一样。你借助系统追查亵渎者，系统提供相应的权限，这不违反规定。我追查的过程中，没有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一丝痕迹也没留下，当然没有犯法！但是，你用系统转移别人的资金，那就是犯法。”
“不犯法的惩罚？我又不是警察，咋做得到？”钱英傻眼了，盯着监控画面里的亵渎者咬牙切齿，无计可施，半晌，恨恨道：“打一顿出气？我的损失也拿不回来，更何况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让他赔钱？不是当场抓住，他不会承认的！去偷他和他家的东西，那是犯法，更不行！……可惜，出租屋里没有录像，否则用录像威胁他，让他出钱；假如他不就范，把他那缺德样往网上一挂，够他喝一壶的……”
至此，钱英黔驴技穷，仰天长叹，喃喃道：“找到了亵渎者，却拿他没办法，该怎么惩罚他啊？……”
“贝贝，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无可奈何，好憋屈！……难道要设个局，让他掉粪坑、喝尿，或者摸到他家撒尿……出口恶气？可是，我买床上用品的钱，怎么能拿到？”
狗头怪摊摊短前肢，同情地望向他，嘟囔一句：“这任务的积分的确很多，但太伤脑筋了……我也想不出好办法，想到了也不能说……一切还是靠你自己。”
“原先还以为这系统发善心了，给那么多积分奖励，原来是不怀好意，诚心折腾我！我又不是超人、蜘蛛侠，咋能惩罚得了那坏蛋，而且还不能犯法！……唉，好可恶，咋办啊？”钱英呻吟着，碎碎念个不停，默默拖地。
蓦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借助系统找到那坏蛋，不难，难的是如何惩罚他！这是系统对我的考核，考察我处理这件事的态度……还有‘应有的惩罚’，考察我惩罚的力度和手段是否合适，要满足‘应有’那两个字！”
“真要像奶奶说的那样——劝诫？我不甘心啊，劝诫有个鬼用，听劝就不是坏孩子了！……谁去劝诫？让奶奶去，还是找警察叔叔去？……都不妥！”
“我的损失我自己去拿，决不放过那坏蛋！嗯，今天才是第一天，我慢慢想，总会找到绝妙的办法！”
拖完地，钱英搬了椅子，蜷曲在屋外的太阳下苦思冥想。直到睡着了，他也没想到合适的惩罚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