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穿越之谈个恋爱救世界 > 第四十七章 珊儿之死
    东宫中的侍者一个个从自己屋里出来,大家都迟疑着不敢走向珊儿的寝宫,就连皇后走过去时也鼓起很大的勇气。虽然珊儿衣衫完整地站在一堆碎瓦前面,皇后的脸色仍不好看,她看着珊儿,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黑木,今天被人性打击到的红二怀疑道:“她不会也是坏人吧。”

    “应该不坏。”黑木判断道,目前为止皇后并没有做什么对红二不利的事。

    两人口中不算坏人的皇后,在离开未央宫不久,就派人给红二送了毒酒。她想在太子回宫前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她知道这次皇上并没有得逞,但她不能保证下一次。区区一个雷是不可能打消皇上的念头的,她太了解他了。

    “皇后娘娘说了,要是良娣心中有太子就把这酒喝了,这对太子对良娣都好。”派来传话的宫女说。

    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她要喝毒酒?红二对这结果无法接受。亏她还为弄死了一个恶王爷心中不舒服,看看人家,哪怕错的不是她也马上决定要毒死她。不过她也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从皇宫脱身的好机会,尽管跟司马广的任务才刚开始就结束了,不过说真的,她自认为无法像d贞那样坦然地养成男友,哪怕她扩大适配年龄范围最小也只能到十八岁,十八岁以下她真的有点接受不能,与司马广相处下来,她尽管事事都顺心,但是都是出于一个邻家阿姨的心态,并无半点多余的心思。光是顺心是不够的,她想。

    举起杯她一口喝下毒酒(当然是模拟的),她说:“我要在这殿里等太子回来。”

    “是。”宫女应声退下,连原本在屋中打扫的宫女太监也都退出屋外。

    她就静静地端坐在殿内,越过破瓦碎石望向宫外,等候着太子归来。

    邓科达与王祟香的婚礼办得非常热闹。邓家的意思想办得低调些,王祟香也同意了,可是那精减过的十里红妆还是让洛阳城中的人大吃一惊,原来嘲讽科达娶了个瘫子的人也不由感叹这个继妻没有白娶,王祟香不管是出身还是自身状态都逊于邓家,过门后还不得由邓家拿捏。他们是没看到王家趁夜送过去的另一半嫁妆,也不知道邓科达与王祟香承诺过不会动她的嫁妆。

    王祟香看到那些嫁妆也吃了一惊,她明明已经减了许多了,怎么又多出十箱了。细一想,她便知是王祟林搞得鬼。

    “我们王家的嫡长女出嫁还要低调?”王祟林听到消息时心里就十万个不情感,他当然知道低调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又添了十箱嫁妆。嫁妆队伍太短也不好,王家总得有王家的姿态,他自我安慰,忐忑地等着姐姐回门时的训斥。

    除了嫁妆,王祟香本身也很吸引人。她是由身边的侍女抱着与科达拜堂的,那个穿得像个红包袋一样的侍女还用红布蒙着脸就希望大家可以忽略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从她稳当地用双臂为椅抱着王祟香出来时,大家就为她的力气惊叹,都说哪怕是男人也不一定比得过她。

    来邓家贺喜的宾客也超出了预计,有许多人没有帖子也来了,因为对方的身份候府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原订的喜宴不得不再加上十桌才能容得下。太子的到来倒在邓科达的预料之中,他将太子安排在上座,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作陪。

    楚立新作为科达的好友出席,负责为他挡酒。大家都知道他海量,灌起酒来都毫不留情,一圈下来,他也有些撑不住了,便借口更衣去后院。在那里稍站了片刻,他就见太子朝他走来,他行了礼后沉默了看着他,也不知要跟他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本王欠将军一声抱歉。”司马广坦然道,

    “太子不必如此,微臣知道那不是太子的意思。”说着也不知是不是借着酒意,他加了一句,“请太子善待她。”

    “本王会的。”他说。

    两人相视一笑,将过去种种一笔带过。司马广心下松了一口气,珊儿的事他总觉得对楚立新有愧,如今说清楚了倒也好。至于善待珊儿,那是一定的,刚刚在宴席上有人都开始劝他不要沉迷女色,他也许是要注意着点不要污了她的名声。

    怀着对两人未来的憧憬,他回到了宴席,此刻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宫中会出事。等他回了宫,候在宫城门口的小太监就急忙迎了上去,跟他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司马广当即脸都白了,当他听到皇后给珊儿赐了毒酒,便急急忙忙跑着赶回去。

    等司马广跌跌撞撞地到了殿中,珊儿已经气息奄奄地倒卧在榻上,见他头发散乱的狼狈模样,饶是她缺乏感情也心下感动。

    “这戏好难演。”她对黑木说,又虚弱地朝司马广伸出手,气若游丝地说:“我总算等到你了。”

    “我回来了。”他抱着她入怀,心疼地泪流不止。“你不会有事的,对了,太医,我这就叫太医……”

    红二拉住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没用的。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吧……再说一会儿……”

    “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他抱紧她,生怕她马上就在他怀里逝去。

    “你别难过。”红二不好意思地说,感觉为了脱身害他这么伤心有些过意不去,可她还是得死,这宫里她实在不想呆,除了太子别人都在把她往死路上逼。

    “我不难过,只要你不死,我就不难过。”

    她悲伤地看着他,“可是活着太难了。于我,于你,都太难了。”

    他想到皇上今日的行径,更加泣不成声,“他怎能如此呢!”

    “他一向如此。”她说着,抓得了司马广的衣袖,“以后你要怎么办?”

    “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不是自愿身处在这个位置!他总是疑心我,我也明白,也不怪他;就像母亲从不曾因为失宠而怨怼于他,他就是这样一位父亲一位君王,我们又能如何?”

    “若我说我有一种能让人如同病死的毒药,就像司马卜死的时候那样,你要吗?”

    司马广一愣,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不是有能解毒的丹药吗,你吃下去就好了。”

    “别提那解药了,唯一的一颗都让你吃下。”她看着泪眼迷离的他,无奈又问了一遍,“那毒药你要吗?”

    “我……我不能要。纵然他是那样的人,我也不能要。这也是我最有愧你之处,若我能狠得下心肠,你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你是个好人……”她喃喃道,觉得这才是人类对人命的态度,那些动不动就要弄死别人的行为也太凶残野蛮了些。她忘了不久前她也才弄死了一个司马卜,刚刚还打算弄死另一个姓司马的。

    “可是我并不适合当一个储君,哪怕在这一刻我也狠不下心肠。他荒唐的行径又何止于此!我既拦不住他,也下不了狠心为国为民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弑父。明里暗里有多少人说愿相助,我却一直与他们疏离,可是就算如此也没有减轻他的怀疑,反而招致今天的局面。而时至今日,我仍然怯懦无用难堪大任……”

    “你别这么说,你很好,只是……”红二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明明现在需要安慰的是她才对,她可马上要死了。咳了几声,她适时地吐了一口血。

    “珊儿……”司马广惊呼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好似这样就能留住她的生命一样。

    她微微一笑,说:“我死后,把我的尸身送出宫去,就送到无人的荒山之中。我的朋友会来接我的,我才能真正的回家。”

    “你别走……”

    “请太子完成我的心愿。”她说着,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别难过了,我会保佑你的。”

    说着,她的手落了下来,死之前说了那么久的话本来就不合常理,希望司马广没有看出来。

    “珊儿!”司马广痛心疾首,悲恸万分。只是这徒劳的哭喊并不能唤回她的生命,他感觉到怀里女子身子渐渐地冰凉僵硬。

    当屋顶上那个被雷电击出的大洞漏下月光时,司马广还抱着珊儿的尸体悲泣着,屋外侍候的人皆不敢进殿来劝,皇后那儿收到消息也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他怀里的“尸体”忍不住了,因为无法用虚拟影像代替真人,红二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调节后的智能衣的温度让她变得“冰冷”,她现在是又僵又冷又饿。

    “黑木,你装成珊儿在他耳边提醒一句。我要出宫。”

    “好的。”黑木在司马广耳边播放了珊儿临终前说的话,在一片黑暗的屋内格外的恐怖。

    司马广没注意异样,他像是才回过神一般抱着珊儿的尸体往外走。僵硬的红二死沉死沉的,司马广好几次停下来,马上又咬咬牙继续走。外面的侍卫看到是他都纷纷下跪,白天的事他们大约听说了一些,如今看到他怀里僵硬的女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他走向宫门的漫长过程中,红二偷偷地调了几次体重,可惜越来越累的司马广并没有发觉。等把红二抱上马车,司马广的双臂几乎没了知觉。

    “最近的荒山在哪里?”他问负责赶车的小太监。

    小太监也不清楚,但知道大致的方向,就赶着车朝那个方向的城门而去。到了城门亮出腰牌,守门的军士自然放行,小太监也向他们打听到了荒山的位置。等马车到了他们所说的那座荒山,天已经快亮了,司马广勉强抱着珊儿的尸体上了山,找到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地方。

    那里其实是山民开垦又因为地质太过贫瘠而放弃的山地,司马广并不清楚这些,只是觉得倒适合放置她的尸身。

    “应该带个毯子来,地上太脏了。”他说。

    随行的人也是此刻才知道他是来放置珊儿的尸体的,他们不知道两人说过的话,不知太子为什么会把珊儿的尸身放到荒山上。

    司马广不理会他们心中的疑惑,解下了外袍铺在地上。

    “殿下,山上凉,您还是把外衣穿着,用奴才们的衣服吧。”从小侍候他的和安劝道。

    司马广不理会他们,将珊儿的尸体放在他铺好的外袍上,深情地看着她苍白的了无生气的面容,“你们说她会冷吗?”

    “不会的,娘娘不会冷的。”和安红着眼眶说,这宫里好不容易来一个能让太子每日心情舒畅的女子,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那就好。”他喃喃地说,借着早上的晨光打量了一下这荒草丛生的山林,哪怕是这里也比那阴影险恶的宫中要好。

    他摸着珊儿的脸,不舍地收回手,站起身来疲惫地说:“我们下山吧。”

    “是。”随从们迟疑地答道。

    等到了山下,和安忍不住问:“殿下,娘娘的遗体就这么放在山上吗?要是招来野兽啃咬怎么办?”

    司马广只顾着完成珊儿的遗言,倒没有细想这些,如今听和安一说,才觉得这举有很多隐患。这样一想,他便带着一行人又回到山上,到了放置珊儿尸身的地方一看他发现那儿已经空无一物,连他的外袍也消失不见了。

    “娘娘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和安惊慌地看着司马广。

    司马广愣愣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她的朋友把她带走了。”

    太阳已经升起,先前略显荒芜的山林在阳光中闪着生命的光。这里并不荒芜,这里有这里的繁茂。司马广看到草木在拼命生长,不同于宫中那些贵重花草扭曲生长的模样,这种原始的野蛮的姿态更像是活着。在鲜活的荒山里,珊儿不在了,而他还得回到宫中,继续他沉闷扭曲的生活。那并不是活着,只是还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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