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陈桉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沈青曼的确趴在桌上写字啊？
难不成是自己眼花？
其实面前的这个，并不是沈青曼？
他在脑海里忍不住想，下一秒又收回了思绪。
“行了，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大爷我不会这么轻易被骗的，你就省省吧。”
因为知道沈青曼就在班级里，所以陈桉说话语气也就随意了一点。
手机那头似乎也是一股无所谓的态度，轻嗤了一句：“得，你爱来不来，不来老子就把你女朋友的裸照发到各大网站去，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
他这种笃定的语气，让得陈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人不是帝都一中的学生，而是附近一所二流高中的，两人是很多年的死对头了，互相看对方不爽。
他对他很了解，这个人平时虽然自大很狂傲，但是说话做事却很利索，最起码他不会骗人。
难不成…
沈青曼真落他们手里了？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他忍不住凑了过去，小声喊：“曼曼？”
女生正伏在桌上写字，一笔一笔格外清秀，闻言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他，“嗯？有事？”
“没事…”
他摇摇头，可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又唤了一声：“曼曼？”
“嗯？”
“曼曼？”
“嗯！”
“曼曼？”
沈青曼忍无可忍，一把扔下笔，怒气冲冲道：“陈桉你有完没完？一句话你喊了这么多遍，也不嫌幼稚啊？”
陈桉一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过身，眼底始终带着几分迷茫。
会骂人的沈青曼一定是真的沈青曼，不用再质疑了。
可既然面前的这个是沈青曼，被陈子高他们抓住的又是谁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静坐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冲了出去。
不管是谁，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自己学校的女生，否则他们不会说是自己的女朋友。
既然是自己学校的女生，这件事他就一定管，好歹也算是学校的大佬，欺负他们学校的女生就等于是欺负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桉你去哪？”
后面传来沈青曼的声音。
他没有仔细去听，快速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拨通了陈子高的电话，“你现在在哪？”
手机那头传来陈子高懒洋洋的声音：“唔…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的这个巷子里，我把定位发给你，你看一下，对了。”
他停顿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陈桉，你女朋友还是处啊？真是没想到哈哈哈哈，不过今天老子替她开苞了，不用谢。”
边上还传来杂七杂八的嬉笑声。
“还有我们哈哈哈，一下就让她达到日御九男，哦不还有几个流浪汉，应该是十一男。”
“哈哈哈滋味真不错，要不是她现在被这么多人上了，老子还真想再上一次。”
“能上一下陈桉大佬的女人，这感觉爽上天啊。”
陈桉没有细听，挂了电话后，快速往着他定位的方向跑去。
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焦急，虽然知道那个人不是沈青曼，他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学校的女生，也是自己的同学，而且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他们的欺负。
陈桉觉得，这件事他不能坐视不管。
——
陈子高在的小巷子，就是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距离真的很近。
从学校翻个墙出来后，走了接近两百米之后到了小巷。
巷口站着七八个男生，有的点烟，有的玩手机，头发五颜六色，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有路人看到他们站在这里之后，都下意识的绕过他们往前走。
他一眼就看到一众人中间最高的那个男生，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陈子高，你给我滚过来！”
陈子高哈哈大笑，吐出一个烟圈，随手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
“哟，这不是陈桉吗？咱们的陈大佬终于来了。”
一边说着，七八个男生都围了上来。
“好久不见，陈大佬风采依旧。”
“上次我还记得，打群架的时候，陈大佬把我打掉了两颗门牙，这一次我干了你女朋友两次，很公平哈哈哈。”
“陈大佬送你一个原谅帽，你戴着一定好看。”
陈桉没理那些人，冷着脸问：“陈子高说吧，你想干什么？动我身边的人，你是想打架是吗？”
眯了眯眸子，他又接着说：“想打架的话，老子随时奉陪！”
替他说出这句话，其余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陈桉的战斗力很强，这一点他们亲自讨教过，否则帝都一中从高一到高三这么多班这么人，他也不会成为学校大佬了。
因此听他这么说时，他们几个人都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生怕再让他揍到医院去，那就丢人了。
“打架，我今天还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陈子高摇摇头，又伸手拍拍他的肩，“我劝你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
“对了，友情提示，你可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哟，不然你要气死了，我们可不帮你叫救护车。”
陈桉皱了皱眉，捏了捏拳头，“陈子高，你最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你给我等着。”
陈子高往后退了退，无辜的摊手，“陈桉，我可还记得你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到地上，让我颜面全无，这一次也怪不得我了。”
说到这，他朝旁边努努嘴，“咱们走，省得这位陈大佬等会出来看到又要暴怒。”
边上立刻有人笑着附和。
“这次跟高哥出来一趟也算值了哈哈哈哈。”
“走走走，赶紧走，省得陈大佬等会气的要杀人了。”
“啧啧啧，其实我是不想走的，我想等会出来看看是什么表情哈哈。”
几个人嬉皮笑脸的哈哈大笑着，随后一众人快步远去。
——
陈桉没理他们，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一股淡淡的腥味传了出来，像是海鲜的腥味，又不像，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一个流浪汉正伏在一具年轻的身体上快速的起伏着，时不时发出舒爽的喘息声。
边上有着三个流浪汉蹲在地上看，一边看一边伸手往上摸。
“这个妞实在是太正点了吧，我没想过还能有这么一天干这么正点的女人。”
“你赶紧的，快一点，说好了排队妈的。”
“快上啊，老子要忍不住了。”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满地的狼藉，衣服的碎片到处都是。
白嫩的一双手被高举过头顶，绑在一个破旧三轮车的轮胎上。
两条腿也被完全分开，分别绑在不同的地方，身体不同程度有着各种的淤青。
陈桉手一紧，缓缓移上女孩的脸，女孩的脸上也满是脏污，头发乱糟糟的，有口水，也有一些不明液体。
被遮盖着，看不清真容，只隐约能看到，五官应该很精致。
正看着，忽然对上一双眸子，很干净澄澈，像是黑珍珠，虽然没什么神采可依旧漂亮的让人侧目。
似乎注意到了他，那双眸子陡然亮了起来，像是被注入了生机一样，很美。
女孩浑身颤抖起来，沙哑着声音歇斯底里道：“滚啊！你快滚啊！”
她的动静引起伏在她身上流浪汉的注意，“操！小逼崽子，看什么看，给老子滚远一点。”
陈桉身子一僵，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之色。
刚刚她说话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声音就是他立刻认出了。
地上的女孩…
是卫昕。
虽然发型变了，也没化妆，可声音独特的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她的声音，不是像沈青曼那种中性，也不是像顾晚安那种软糯，而是一种清脆，脆生生的，让人很容易想起那种薯片，一咬就嘎吱脆。
可是卫昕…
怎么会被陈子高他们碰见？还会以为是自己的女朋友？
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瞬，他立刻就收了思绪，抬起拳头冲了上去。
他一边抡起拳头一片骂，“你他妈多大年纪了，还对小女生做出这种事，妈的，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这种人渣。”
流浪汉被他打的节节败退，抽身出来，连忙拎起了裤子。
“你个小逼崽子，有种等老子穿好裤子，妈的打不死你。”
说完，他扭头朝旁边几个看戏的人说：“妈的，你们再看戏等会老子被打了后，就轮到你们了。”
其余几个流浪汉一向的确是这么个理，当即也都抡起拳头全都冲了上去。
陈桉丝毫不惧怕，捋起袖子跟这群人直接打了起来。
这几个人只不过是流浪汉而已，其实真正也没有多大的本事。
不像他先前那一次，他揉了揉脸，又觉得一阵疼痛。
上次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打来的，反正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寻常的地痞流氓，打人打的那么疼。
三分钟以后，几个流浪汉被打得落荒而逃，丢下一句狠话后，立刻跑了。
“有本事你就别跑，等我找足人后，看我打不死你。”
陈桉蹲下身子，伸手去解她手上的绳子。
卫昕身子一僵，浑身都崩的僵直。
他解释了一句：“我帮你解绳子，不用那么大反应，乖…”
解完手上的绳子，他又去解脚下的绳子，下身一片狼藉，混乱不堪，他没敢多看。
耳边忽然传来女孩哽咽央求的声音：陈桉，我求你了，别看了呜呜呜。”
“我不看。”
他心神一颤，闭着眼睛，凭着感觉给她解了脚上的绳子。
卫昕整个人缩在了墙角，浑身不住的颤抖，沙哑着声音道：“你走！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她别过脸，生怕自己的样子被他看到，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心里一片悲凉。
她最怕的就是在他面前，会狼狈不堪。
可现在这么一副狼狈样，她谁都不想看见，可还是让他看了去。
陈桉直起身问她，“那我真走了？”
卫昕没回答，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抱成一团，像一个被抛弃的猫儿。
“唉…”
他低低叹息一声，又蹲下来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避开了。
卫昕咬紧了唇，哑着声音道：“别碰我，脏……”
陈桉一滞，摊出纸巾仔细擦拭她的脸，一下一下极为认真，动作也轻柔极了。
卫昕忍不住去看他的眸子，他的眼里没有半分的嫌弃，有的只是怜惜，还有一丝平时根本看不到的温柔。
她鼻子一酸，大滴大滴大眼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上，哽咽着问：“陈桉，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他手一顿，反问道：“这种事我想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也没办法免俗吧？”
卫昕没说话，下唇被她紧咬出血，苍白的不像话。
陈桉替她擦干净脸，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先穿好，我抱你去宾馆，等会儿再给你买一件干净衣服。”
“谢谢。”
卫昕小心的接过他的外套，快速的穿好。
陈桉抿了抿唇，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认真道：“还有，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你有时候的行为，会让我感到困扰。”
擦干净脸的女孩很美，五官精致，一双眼珠格外漆黑干净，像是黑珍珠般，讨人喜欢。
“你真的不讨厌我吗？”女孩怯生生的仰头问。
或许是因为环境原因，又或许是因为换了乖巧的学生头，她现在看着格外的脆弱乖巧。
陈桉定定看她一眼，“不讨厌。”
卫昕抓紧了手上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看呢。
其实陈桉不讨厌她。
那些话，都是陈桉一气之下说出来的，才不是他真实的想法呢。
陈桉呼了一口，低头问：“我抱你去学校附近的宾馆冲洗一下好不好？”
“好。”
整个人被横抱起来，她乖巧的没有再动，头靠在在他的胸前，享受难得一丝温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沈青曼？”
“……初一。”
卫昕心中一疼，脸上却带着一丝僵笑，“你默默喜欢了她这么久，沈青曼可真幸运呢。”
“我也很幸运，能够遇上她。”
卫昕咬了咬唇，低声问：“陈桉，假如你要先遇见的是我，会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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