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刚刚不还是挺得意吗，法官一句话下来就傻眼了吧？”
“可不是，想跟我们起源斗？真是太天真了！”
“哈哈哈，真期待下次法官直接审判我们无罪。”
一行人从法院出来，笑容满面，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马路边上，停着一辆豪车，瞧着他们出来，顿时有几人开了车门迎上去。
“午叔你们出来了。”
“午总怎么样？”
“世达，赢了官司吗？”
午世达心情大好，大笑着回道：“没赢也没输，等待第二次开庭。”
迎上来的几人都点点头，他们也清楚，这个官司他们本身不占理。
能有第二次开庭的机会，已经是非常好的消息了。
毕竟有第二次开庭的机会，就代表会有翻盘的可能性。
“没一下被宣判就行。”
“已经不错了，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是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午世达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笑呵呵道：“这次还得多感谢咱们胡大律师。”
另一个中年男人连忙点头，“若不是胡大律师，估计咱们这次也就直接被宣判了，哪需要二次开庭。”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都感慨的点点头。
“都说胡律师本事高，现在看来，传言果然没错，名满帝都的郁大律师都被压下去了。”
“这本事应该有资格被称为大律师了吧？”
“我看啊，这就是大律师了，哪还需要说啊。”
一个黑色西装的青年面露喜色，含蓄的摆摆手，“算不得什么，比起那些前辈来说，我还差的远呢。”
“您谦虚什么，凭您的本事压根不需要谦虚。”
“就是，有能力者就该受人敬仰，这没什么不对的。”
一番话捧下来，让得胡姓青年笑的合不拢嘴。
午世达突然停下步子，朝着法院看过去，笑容玩味，“顾小姐，你这腰是怎么了？”
法院内有两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人是个女孩，十六七岁的模样，坐着轮椅。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穿着蓝色的病号服，虽然此刻眉眼带煞，却也格外精致娇俏。
听到他的话，女孩的脸色顿时冷下去，“这就不劳烦午总关心了。”
声音很好听，夹杂着一丝外地的口音，软糯依人。
白色西装青年舔了舔唇，眼神火热，“午叔，咱们公司还有这么漂亮的作者？”
“明友你别犯浑！”
午世达低斥了一句：“咱们公司，差一点就因为她阴沟翻船。”
“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也是个小作者罢了。”
白色西装青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笑嘿嘿的搓了搓手，“午叔，等官司打完，找人把她送我床上吧？”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可干净清纯成这样的，一个都没有。
光是看着对方那双清澈的杏眸，他就觉得小腹一热。
“行。”
午世达笑着点点头，又朝她看过去，劝诫道：“顾小姐，你说打官司何必呢？不仅伤和气还伤身体。”
“这次是腰，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哪了。”
白色西装青年迫不及待开口：“美女我叫李明友，我爸是起源的老总，要不要考虑跟了我？”
“只要你跟了我后，你大可以再开个笔名，起源将会无限量的捧你，绝对能将你捧成先前的人气。”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顾晚安抿紧了唇，脸色冷淡，有一抹很浅的讥诮自唇角蔓延。
打一棒再给一个甜枣？
什么时候，她一个网文作者也要和娱乐圈一样，通过潜规则才能上位了？
“明友！”
午世达低斥了一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生要找个跟咱们公司结仇的？”
李明友不情愿的闭了嘴，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叔叔。
“行了你让开。”
午世达轻咳了一声，笑着道：“顾小姐，这场官司再打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恕我直言，你还是放弃吧，起码能得到一点好处。”
“不用！”女孩的声音斩钉截铁。
午世达脸色冷下来，点点头，“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既然如此，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更甚一筹。”
李明友摇摇头，“美女，说实话，你这个选择有些不太明智，和起源死杠，何必呢？”
“起源很了不起？”女孩边上一个男人开口。
他身穿银灰色的定制西装，面色冷峻，眸色漠然，看着很难亲近的样子。
“你算…”
李明友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午世达捂住了嘴，笑呵呵道：“和郁律师比起来，我们起源自然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男人抿着唇，推着她朝这边走，笑容淡淡，“才第一次开庭而已，太轻易下定义可不好。”
午世达恭敬的弯腰，笑容谄媚，“郁律师教训的是。”
郁景川瞥他一眼，能进能退，倒也算是个人物。
可惜，命不长！
他漠然的收回视线，推着她往前走。
“午叔，他是？”
李明友也不傻，瞧着他的态度，也明白了很多。
“景致律师事务所的那位。”
午世达摇摇头，自己这个侄子真是宠坏了，整天就知道玩女人，连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
“郁家那位？”李明友的脸色一瞬间僵硬起来。
帝都八大豪门，郁家是法律世家，每一任家主都出任过法官、律师，这事在帝都不算什么小道消息。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晚安，她一个小作者罢了，能有资格搭上郁景川那条线？
“那怎么办？那咱们这场官司岂不是要输了？”
午世达脸色阴沉，摆了摆手，“算了，郁家好歹也是八大豪门之一，这场官司他们要真输了，估计也拉不下脸来对付我们。”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心下也有了些安慰，连忙跟上他的步子。
……
“郁先生。”
冯魏开了车门，快步迎上来，接过轮椅，“我来吧。”
郁景川抿着唇，整张脸的弧线像是刀削般，透出一种棱角分明的冷峻漠然。
“回医院。”
他淡淡吩咐了一句，靠在后座闭目休息。
顾晚安将头埋在腿间，沉默不语。
车内
寂静无声。
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冯魏透过后视镜望了两人一眼，放低了车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沉默半晌后，郁景川突然出声：“顾小姐…”
顾晚安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侧过身来，淡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先前是用母亲的身份证签约的？”
顾晚安紧紧咬着唇，眼角有着滚烫的泪水落下，“对不起。”
因为她的一时疏忽，让他们逍遥法外。
不仅对不起她的腰，也对不起郁景川这些日子来的努力。
郁景川敏锐听出，她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哭腔，虽然压的很低，原先那些烦躁突然就散了。
其实也不怪她，她不是学法律的，也不懂什么是证据，倒是他，没尽责任的去询问。
他吐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还有第二次开庭呢，不着急，必须要证明你和黎青颜女士的母女关系。”
女孩呼吸一滞，许久后轻轻的声音传来：“我妈妈过世了。”
郁景川一怔，也是，如果没过世，怎么会任由这么点大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帝都。
“那还有其他证人吗？”
顾晚安想了想，回道：“还有个…哥哥，但是没血缘关系。”
“那就…”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郁律师，我有照片，照片应该可以证明吧？”
她的事够繁琐，何必再把程修牵扯进来，更何况他那么忙。
“也行。”
郁景川点点头，“不过，最好还是请个证人比较合适。”
“不用了。”
“行。”
郁景川盯着她看了半天，笑着点头，“下次开庭时间我会通知你，应该会很快。”
“麻烦您了。”
郁景川抿紧了唇，“这是我分内的事。”
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冯魏送她回了病房，又通知了护士。
“顾小姐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你了。”
“不用。”冯魏笑着摆手，关了门离开。
“顾小姐，我来给你打吊水。”
说话的是个年轻护士，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推着治疗车过来，相貌俏丽。
看的出来，家境很优良，妆容也很精致，透出一种神采飞扬的自信。
顾晚安瞥了一眼她的着装，猜测到可能是个实习护士，点了点头，“嗯。”
年轻护士一边去蘸酒精，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顾小姐，听她们说，昨天有一个很帅气的男人来看你，是你的哥哥吗？”
顾晚安一下就想到了江北初，微微摇头，“不是。”
今天实在情绪不好。
第一次开庭失败，延迟到第二次开庭，对于她来说是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那些人又能逍遥法外一段时间，还有午世达，他脸上那种有恃无恐的表情和李明友那副吃定了她的样子，实在惹人生厌。
年轻护士的音量陡然提高，“不是？”
“嗯。”
手背忽然一疼。
她低头一看，起了一个好大的包。
年轻护士连忙道歉，恳求的看向她，“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换个手打吧？”
顾晚安抿紧了唇，“换个人吧。”
“啊？”
“我说换个人！”
年轻护士一愣，脸色难看起来，推着车快步出去。
“怎么了，小瑜？”
“就是，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13号病人给你脸色看了？”
年轻护士推着车进了治疗室，怒气冲冲的坐下来，“什么玩意啊？就她那个破血管根本就不好打，怪我？”
其余几个实习护士都点点头，连忙出声安慰她。
“现在病人就这样，难搞的很。”
“对，她的血管的确不好打。”
“是啊，你别气，不怪你，下次挑个好打的血管。”
“让老师去吧。”
张瑜只得点点头，推了推一个年长护士的胳膊，“老师，我刚才没打进去，你帮我打吧。”
“行。”
年长护士瞥她一眼，笑着点点头，拿了输液管去。
“顾晚安在这吧！”
男人站在护士站前，敲了敲桌子，声音很淡，却透出一种肯定的意味。
“啊？”
张瑜羞红着脸，连忙站起来，“您、您找谁？”
男人微沉着脸，“顾晚安！”
张瑜皱了皱眉，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嗯了一声。
“在哪个病房？”
她指了一个方向。
“3013？”
男人点点头，笑容冷淡，“很好。”
年长护士将最后一个胶带粘好，叮嘱道：“顾小姐，你的血管细，不太好打，以后我会让那些老护士来帮你打针。”
顾晚安仰着头，朝她笑，“谢谢了。”
小姑娘肤色白皙，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杏眸似含着璀璨夺目的星光，显得分外娇俏可人。
她忽然又想到，科室里一群同事说，这个新来的病人，年纪不大，但是脾气不小，让得张主任等一众专家头疼的不行。
可现在看来，其实这个小姑娘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模样，笑起来又乖巧又可爱，哪有那么坏。
她收了思绪，笑容愈发和蔼，“有什么事随时按铃喊我。”
“嗯。”
年长护士拿了东西离开，走到门口时，神色微怔，“顾先生？”
“嗯。”
男人嗯了一声，快步迈了进来，笑容玩味，“2015？”
顾晚安一愣，看清来人的脸后，连忙往被子缩了缩身子。
动作幅度太大，一下牵拉到伤口，小脸疼的煞白。
顾清让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扶住她，低斥了一句：“慢点。”
她摆摆手，纤长的眉梢蹙紧，“没事。”
男人松了口气，顺势坐到床边，笑容玩味，“我是不是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嗯？”
顾晚安尴尬的脸色通红，低声道：“我那天就随口一说……而已。”
顾清让不置可否的笑笑，大手摸上她的小脑袋，“我很想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她抿着唇，“没有。”
“没有？”
顾清让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呢？”
顾晚安不自然的偏过头，声音冷下去：“顾先生，请你自重！”
“啧！”
男人轻嗤一声，大手指向沙发上放着的一叠男性衣服，“这就是你所谓的清高？”
顾晚安咬紧了唇。
她的沉默，让得男人的脸色难看起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一个孤儿，没背景没权势，住进这样的疗养病房，你到底跟了谁？”
顾晚安握紧了拳头，“你调查我？”
顾清让不自然的抿了抿唇，“爷爷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女生，我自然得调查一下她有没有什么坏心思。”
查到的资料很少，只显示她是一个孤儿，似乎跟了什么厉害的男人，其他资料全被抹去。
顾晚安掰开他的手，笑容冰冷，“怎么样？现在查清楚了？”
她眼眸冰冷，浑身上下好像竖了一道高墙，让人难以接近。
这种陌生的距离感，让得顾清让蹙了蹙眉，沉声道：“不管你现在跟谁，从现在开始，立刻马上给我断绝关系！”
顾晚安难以置信的看他，“你神经病吧？”
顾清让摁住她的肩膀，薄唇紧抿，“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别再陪人上床……”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他的左脸。
女孩沉着脸，一双杏眸蕴含着怒火，“顾清让，你以为你这么说话，像是一个救世主吗？”
“不然呢？”
顾清让拳头攥的紧紧的，声音阴沉如水，“你才十七岁，如果不是陪人上床，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住进这种疗养病房的？”
顾晚安定定看着他，忽然就笑了，“顾清让，我是陪人上床了，可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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