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妃宠不可:魔君请温柔 > 54算你有眼光
    萧魅敏锐地感觉到,从昨晚开始,君陌心就对她分外的有耐心,甚至有点儿刻意的讨取她的欢心。一部分原因,到了骊城,他想尽快诱哄她跟随他回骊山;另一部分原因,应该就是为了独孤晚。

    她发现,独孤晚来的时候,君陌心隐隐流露紧张之色,还说了一番她没怎么听懂的话。

    总之,君陌心极不希望她在这里逗留,迫不及待想带她离开。甚至,就连早膳都不希望在这里吃。

    说话间,独孤晚已经进来了。

    依然是温文尔雅的俊秀男子,笑容如沐春风,未语先笑。“二位,昨夜睡得可好?”

    君陌心依然保持着冰山的形象,不言不语不笑,甚至对于独孤晚的造访有种明显的排斥和反感。

    萧魅自然把他对独孤晚的疏冷认作是因为独孤晚赐死了唐琪的缘故。因此,她越发对独孤晚有好感了。“独孤世子,快请坐!宝仪,看茶!”

    独孤晚笑吟吟地入座,接过了宝仪送上的茶水,彬彬有礼地谢道:“多谢姑娘!”

    宝仪差点儿摔倒,忙呐呐地退下了,俏脸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抬头。

    萧魅知道,独孤晚的绅士风度有点儿吓到宝仪了。的确,看惯了君陌心的冰山脸,再遇到独孤晚这样温文尔雅极有风度和礼貌的绅士,还真不是一般的奴婢能消受得起。

    “不用这么客气啦!”萧魅笑嘻嘻地,故意皱了皱挺俏的鼻子,揶揄道:“你家那坛三十年的胭脂陈酿果然厉害,喝了几杯,醉了整整一个晚上!”

    独孤晚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道:“那陈酿虽然有些后劲,但并无宿醉之后的种种不适感。看魔妃的脸色红润,神采飞扬,昨夜应该睡得极为香甜安稳。”

    “……”好吧,昨晚她是睡得死猪一般。但并不止是独孤家胭脂陈酿的功劳,还得给君陌心也记上一笔功劳。

    “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一起去用膳吧!”独孤晚提议道:“昨晚刚喝了几杯,还未及说上几句魔妃就不胜酒力离席。今儿早晨,可得好好畅聊一番。”

    其实,独孤晚的行为明显有些不合时宜。人家夫妻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他就闯了进来。但他偏偏又极儒雅极有风度和礼貌,并不让人觉得他唐突而已。

    再加上昨天因为赐死唐琪之事甚得萧魅的欢心,对他印象极佳,因此并不介意他的唐突。就算君陌心对独孤晚表现出明显的疏冷和戒备,萧魅却认定了他是为唐琪之死恼恨独孤晚。这就越发让萧魅对独孤晚热情起来。

    独孤晚因赐死唐琪才被君陌心戒备和冷落,她当然得加倍热情补偿人家了。因此,独孤晚的提议,只要不是明显过份的,她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人家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就是想着一起好好吃顿饭而已。

    昨天的晚膳没怎么吃好,没说几句话就喝醉了。现在脑子清醒了,独孤晚专门过来要求一起用膳,显然并不止吃饭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萧魅立即点头应允道:“好啊!那就一起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畔的男子掐了一把。她这才省起,君陌心一直提醒她要去外面的李记包子铺用早膳的。

    他如此坚持自然不是多么怀念李记包子铺的包子,而是因为不想再跟独孤晚相处。可看,就因为独孤晚处死了唐琪,君陌心是真心恨上他了。

    “多谢独孤世子盛情,但魔妃喜欢去外面逛一逛,顺便在酒楼用早膳即可。”君陌心婉言谢拒。

    面对君陌心的拒绝,独孤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萧魅。

    萧魅有些犹豫。其实,她是不忍拒绝独孤晚盛情之邀的。只是……昨晚君陌心的表现极好,第一次在她提起凌飞雪的时候没有发脾气,还温柔在她耳畔赞她长得最美,言下之意是可以比过凌飞雪的;这让萧魅十分感动,也十分开心。

    另外,今天早晨,他又殷勤地侍候她,还亲自为她穿鞋,不过是求她不要再继续留在独孤府。他认为独孤晚动机不纯,显然想疏远此人。

    虽然萧魅坚持认为他对独孤晚的反感主要是因为赐死了唐琪的缘故,可看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她不高兴,就为了能快点儿把她带出独孤府,似乎生怕独孤晚留下她。看他紧张的样子,她一时间也有些心软。

    萧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君陌心也许是摸透了她的性子,才会用这种温柔的攻心战术,还真让她无法抵抗。

    一时间,萧魅有些犹豫了。她知道,答允独孤晚留下一起用早膳,君陌心也不会反对,但她觉得那样似乎有些太残忍——伤了他的心!

    男子都这样百般央求她了,她再强硬坚持下去,一定会让他难过。

    她若拒绝了独孤晚的早膳,对方没什么,毕竟只是友情邀请而已。可违背了君陌心的意愿,却有些于心不忍。

    没办法,这就是爱情和友情的差别。她并非重色轻友,而是……心里只有君陌心!

    尤其是他表现出对她明显的尊重和热情时,甚至是连他最最不能触及的雷区都任由她踩踏,这几乎完全摒除了萧魅对他仅剩的不满和芥蒂。

    “呃,那个……”萧魅正准备措词,找点儿理由来礼拒独孤晚的盛情邀请。既显得不那么冷硬,也不至于让独孤晚抚了面子。

    独孤晚脸色顿时严肃下来,他不等萧魅找出拒绝的理由,立即正色道:“晨儿已经派人将恪靖侯抓进府里,待会儿二位该亲自问一问,他究竟缘何勾结黄巾叛军袭击二位呢!”

    萧魅一个机凌,她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

    回想昨天在城门外的经历,果然凶险万分。也幸好独孤晚及时派了独孤晨过来解围,否则血战还将持续。虽然君陌心无惧那些人,但他属下玄阴堂的骑士们死伤将会更加严重。

    说到这事,他们还欠独孤晚一个人情。

    “嗯,既然如此……”萧魅刚要答允,却省起身旁的君陌心。她转过头看向他,征询他的意见。“我们留下来,把此事搞清楚了,再走吧!”

    君陌心薄唇抿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眸色深沉。静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颔首。

    *

    早膳无疑十分丰盛,各种花色粥就有四五样,另外面点的花样也极为丰富,让萧魅看得眼花缭乱。

    “这些吃食好看更好吃,厨娘一定心灵手巧!”萧魅极为满意,就笑着对君陌心提议道:“我觉得,比我们平时用的厨娘的厨艺要精湛许多呢!”

    君陌心立即对独孤晚要求道;“独孤世子可肯将这个厨娘赏赐给我们!”

    独孤晚自然慷慨应允没有异议,但却格外解释了几句:“这桌早膳并非一位厨娘制作,不知魔妃最喜欢哪几样吃食?另外,午膳、晚膳都有不同的厨娘下厨,等挨个品尝了之后再决定挑选哪几位厨娘!”

    萧魅笑着对君陌心说:“怪不得传闻独孤世子最讲究衣食排场,堪比皇族王室,果然名不虚传!从他家多带几个厨娘,我们也可以享受享受这贵族王室的待遇了!”

    君陌心对吃食并无十分讲究,实际上,他是个对任何事情都不十分苛求的人。生性淡漠,似乎就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是他执着喜爱的——除了凌飞雪!

    见萧魅喜欢,君陌心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用过早膳之后,独孤晚又提起了午膳和晚膳,看来想离开这里不是那么容易。

    早膳气氛算得上愉快。独孤晚绝口不再提唐琪之事,似乎他也知道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人,所以就刻意回避着跟君陌心的正面交谈,一直跟萧魅攀谈着。

    关于黄巾叛军的首领黄德彦,独孤晚又爆料了一些关于此人的隐秘内情,作为破案的参考。

    黄德彦率领的黄巾叛军横行已久,朝廷却对他束手无策。虽然多次派兵围剿,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远征军真到了的时候,也没打过多少硬仗。

    尤其是前摄政王司徒贤奉圣旨,打着亲征的旗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骊城驻扎,却只是像征性地四处转了转,根本就没有跟黄巾叛军起正面冲突。

    当然,司徒贤来骊城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标是君陌心。但若是能一并剿灭了黄巾叛军,岂不是更增威望?

    但司徒贤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自他走后,黄巾叛军更加猖獗了,而且军备优良,似乎是刚得到过谁的资助一般。

    也就是说,前摄政王选征黄巾叛军,非但没给对方任何创击,而且对方还像是得了外援,军队装备精良,战斗力更加强悍。

    听了这些,萧魅原本混乱的思路渐渐地有了些明析的答案:“所以说,黄巾叛军的贼首黄德彦很可能跟前摄政王早就暗通款曲,勾结到了一起!”

    “魔妃当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独孤晚对萧魅不吝赞美。

    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尤其是这赞美来得恰是时候,一点儿都不刻意。萧魅顿时眉开眼笑,不由看向身畔的君陌心。看吧,她这么聪明,他是不是更该喜欢她了。

    君陌心神情仍然淡淡的,意识到萧魅转过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她渴望他的肯定和赞美。但他就是无法像独孤晚那样刻意的鼓吹和讨好。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该让她失望。伸手轻轻抚上她明媚的俏脸,柔声道:“本座的魔妃,自然聪慧过人。”

    于是,萧魅脸上和心里都乐成花。“算你有眼光。”说罢,她就喜滋滋地继续喝粥了。

    独孤晚嘴角的笑意有点儿勉强,但黑眸仍然温润谦和,声音愈加温和:“此二人极可能都是前摄政王的死忠部下,他们是为前摄政王复仇来的!如果不能抓着这个机会顺藤摸瓜,将所有摄政党派的残孽都清除干净,魔君和魔妃将永无宁日。”

    萧魅直点头,觉得独孤晚说得太对。

    但她身畔的男子却似乎不以为然:“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本座无惧他们!”

    男人嘛,总是比较好面子的。萧魅体谅他的心情,可是说归说,做归做,这件事情不能大意。

    “独孤世子说得对,今天有黄巾叛军和恪靖侯勾结暗算我们,他日,黄巾叛军说不定又勾结其他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能一次将余孽连根拔出,总是好的!省去了许多麻烦!”萧魅提醒道。

    君陌心仍然淡淡地:“水至清则无鱼。”

    好吧,男人的世界总是比较复杂些。萧魅索性不跟他争论,只对独孤晚微微一笑:“用过早膳之后,我们一起审讯恪靖侯吧!”

    独孤晚似乎有些惊讶:“魔妃要亲审么!”

    “那是当然!”萧魅拍着胸膛,极豪爽的样子。“想当年,我在刑警队的时候经常亲审犯罪嫌疑人……”

    “……”现场再次变得无比寂静。

    好吧,她再次失言了。估计在场的诸人,除了君陌心,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吧。

    一时间,萧魅有点儿尴尬。她已经在组织语言,等独孤晚提出疑问之时该如何作答。

    沉默许久,独孤晚开口了:“原来魔妃还有这样神奇的经历!刑警队、犯罪嫌疑人……那是衙门还是刑部?你是捕快还是侍卫!”

    萧魅怔了怔,她没想到独孤晚竟然也能猜测个大概,虽然不如君陌心那样准确,但他真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由吸了口凉气,看来这个世上,除了君陌心,居然还有另一个人能听懂她说的话,而且还没有被当场吓晕过去。

    独孤晚显然知道萧魅并非从前的萧大小姐,但他很镇静,并没有丝毫的惊诧或者慌乱。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询问她从前的职业,这实在……令她出乎意料又觉得与众不同。

    “呃,”短短的时间里,萧魅已经把独孤晚视为知已,一颗心也不由对着他热乎起来。刚要说什么,却被身畔的男子又掐了一把。

    “本座的魔妃素喜人来疯,说些谁都听不懂的玩笑话。听完哈哈一笑即可,没有必要当真!”君陌心语气冷淡地道。

    萧魅脑子这才清醒起来。毕竟她穿越过来的事情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万一传出去……不是她不相信独孤晚的人品,而是万一哪天他喝高了,在哪个跟唐琪一样坏的姬妾跟前说漏了嘴,那她可就惨了!

    幸好君陌心提醒她,不然她一时激动就会跟独孤晚推心置腹的。都说为人处世最忌讳交浅言深,她差点儿犯了大忌。

    赶紧闭上了嘴巴,萧魅讪讪地笑两声。“确实开玩笑的,世子不必当真。”

    独孤晚眸光闪动,嘴角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弧度。他的目光充满了洞悉一切的了然,看破并未说破。

    *

    汴京,皇宫后院,听雨阁。

    南宫影刚收到了骊城发来的飞鸽传书密信,展开信件,浏览了一遍,美丽的脸上若有所思。

    这时,戚泽成在她的身后帮忙梳理大白油亮的毛发,边道:“独孤晚又有何事!”

    语气里是漫不经心的怠慢和轻视。时值今日,南宫家独揽朝政大权,戚泽成除了昔日东厂的厂督之职,还接任了司徒贤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可以说是真正至高无上的九千岁,尊贵无比。

    这个时候,他们真得不再那么需要独孤家了!因此,独孤晚在他们的眼里也就失去了昔日的价值。

    但两家毕竟世交,又是共过患难的,再加上南宫家要想稳定在朝中的势力,独孤家始终都是他们最扎实的坚定后盾,因此表面的来往仍然保持着,只是不像过去那般唇齿相依,密不可分罢了。

    看完了密信,南宫影随手拿到灯烛上就着火焰引燃,再扔进了痰盂里,看着那张纸条在痰盂里面化成了灰烬。这时,她才抬起头,看向戚泽成,道:“独孤晚说君陌心是前朝君贵妃生的孽种,让我们想方设法将此事让皇上知晓,然后全力缉杀君陌心!”

    戚泽成微微有些诧异,他将大白交给了女官沉香,然后走过来,将南宫影方才拿过密信的玉手握住,举起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吻。“独孤晚怎么突然跟君陌心杠上了。”

    南宫影轻摇螓首:“此人城府深沉,心思缜密,无人能堪透。你说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本宫跟萧魅之间颇有些交情,她又献给本宫血莲子……唔,听说血莲子还是君陌心去天山寒潭采摘的,千年结子一次呢!”

    说到这里,她不由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多少年了,她望眼欲穿地企盼着,就盼着肚子能够如其他嫔妃一样鼓起来。屈指算来信期已过了三日,也不知能否真如萧魅所言,一举得男。

    但此时戚泽成跟她想的不是一件事情,他就想到了君陌心的高冷和倨傲,从来没将他瞧在眼里。听说,君陌心还私下里骂过他阉人,这让戚泽成耿耿于怀。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出这口心头之气,却惧于君陌心的盖世武功,不敢轻易造次。

    戚泽成骄横成性,哪里受过这样的恶气。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道:“独孤世子一向高瞻远瞩,他既然决意将君陌心的身世捅出来,并且让皇上下旨缉杀他,自然有其用意。再者……”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听说,君陌心的鲜血可以延年益寿,常年饮之可永葆青春容颜!娘娘这么美,若能保持这盛世美颜,岂不是美事一桩!”

    南宫影美眸闪动,已然动心。她咯咯地娇笑着,拿手指戳向戚泽成的额头,嗔道:“你们男人果然花花肠子多得很!我就说么,独孤晚怎么突然要对君陌心下手,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独孤晚是举世罕见的奇才,但唯一的缺憾就是先天不足,身体孱弱,常年疾病缠身,任凭吃遍天下神药也无济于事。而君陌心的鲜血却是治病良药,不难猜想独孤晚的动机。

    假如独孤晚得手了,自然少不了南宫影的好处。而君陌心的鲜血最大的用处就是可葆容颜青春常驻。

    当即,南宫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罢了,就照着独孤将军的意思去做吧!”

    比起擒住君陌心之后的种种好处,南宫影跟萧魅的交情自然可以忽略不计的。

    “唉,”南宫影从沉香的怀里抱过了爱宠大白,轻轻地抚摸着大白油亮雪白的毛发,自言自语地道:“只可惜了萧魅,年纪轻轻地就要守寡了!”

    戚泽成笑一声道:“那倒不至于!你的侄子不是对她情有独钟么!”

    提起南宫钰,南宫影绝色的娇颜浮起几朵愁云。“听哥哥说,自从萧魅跟着君陌心离开汴京城之后,我那侄儿就茶饭不思,整天嚷嚷着要去骊城把她给抢回来!为此,哥哥将他囚禁起来,派了许多人手看管着,就怕一个眼错让他跑出去,闯下大祸!”

    戚泽成想了想,道:“只要独孤晚肯插手此事,应该胸有成竹。我还从未见他谋划事情失手过!”

    提起独孤晚的智谋,南宫影也是交口称诵,“此人的谋略的确天下无双!若是谁被他给盯上了,就等着倒大霉吧!看着满脸的笑,跟个文弱书生似的人畜无害,可背地里捅你一刀,那是比谁都快、准、狠!”

    “所以说,只要把此事捅给皇上,让皇上下旨缉杀孽种君陌心,剩下的事情,自然有独孤晚去谋划,我们只需坐等着事成之后,分一杯羹即可!”戚泽成将南宫影揽进怀里,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美丽的娇颜。“娘娘这盛世美颜,将会永远保持下去,永盛不衰!”

    *

    汴京,丞相府。

    南宫云书拆看了宫里刚刚送出来的密信,南宫影的亲笔。看完了这封信,他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钟夫人在旁边看得心里打鼓,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走过来,想瞄几眼。“贵妃在信里说什么呢!”

    南宫云书赶紧收起了书信,对钟夫人斥道:“贵妃的密信未经允许你也敢偷看,这把年纪了,竟然如此这般不懂规矩。”

    钟夫人见此情形,知道密信的内容十分重要,连忙解释道:“妾身也是为相爷担心,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难道说,是鹏儿和剑儿代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事惹得朝中那些好事之徒垢议,借机弹劾相爷么!”

    人总是关心跟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之事,自从南宫钰被囚禁,南宫鹏和南宫剑接任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实权,钟夫人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但她心里却也不十分踏实,总担心会引人嫉妒,遭人引劾。毕竟南宫鹏和南宫剑年少,又没立过什么军功,不如南宫钰能压得住场。

    “去,不是这些事情!”南宫云书满腹心事,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他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眉头紧锁,似乎在为某事纠结。

    钟夫人一听并不是因为自己两个儿子暂任兵马大元帅而遭弹劾,不由放下了心。娇笑一声,道:“究竟何事呢!相爷不妨说出来,妾身帮着出个主意也好!”

    这些年,钟夫人只所以深得南宫云书的独宠,除了她妩媚风情,也因为她聪慧过人,总能帮南宫云书出一些主意,颇有些见识。

    南宫云书想了想,就对钟夫人说:“你也不是外人,倒也不必相瞒。贵妃的密信里面说……”说到这里,南宫云书特意向四周看了看,挥手摒退了所有的侍婢,这才压低声音道:“贵妃说,君陌心竟然是前朝君贵妃所生的孽种!她已经准备奏明皇上,让皇上缉杀他!”

    “啊!”钟夫人不由掩口,美眸闪过惊诧和意外。“他竟然是君贵妃生的那个孽种!不是说,那孽种已经被掐死了吗?”

    当年,前朝君贵妃美貌倾绝人间,深得先帝宠爱。那是真正的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传说,再美的嫔妃,只要站到君贵妃的面前,就像是山鸡站到了凤凰面前,立刻黯然失色。

    就在君贵妃最得宠之际,她有了身孕。怀有子嗣的贵妃,自然更是让先皇爱之入骨。可是,谁都想不到,她快要临盘之际跟侍卫私通,而且还睡到了一张床榻上。

    捉奸在床,龙颜震怒,当即将快要临盆的君贵妃打入了冷宫。

    君贵妃打入冷宫之后不久就产下了一位小皇子,但那小皇子出生即夭折,只在皇室族谱上记下了一个名字“珀”。

    从此,君贵妃失宠。她思念爱子成癫,最后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冷宫里。

    这原本是皇室的丑闻,关系到先帝的颜面,自然封锁消息,严禁外传。可是,皇宫内部诸人自然都是清楚的,这个秘密就传了出来。

    南宫家自然也知晓此事。可是,南宫云书万万想不到,他多年的情敌竟然就是那个“早夭”皇子珀!多年来,君陌心就像是一座压在他头顶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南宫云书也想过搬掉这座大山,但力不从心。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去冒险。而今,竟然有了这个机会!君陌心的身世就是一个死穴,皇室知晓之后绝不会放过他。

    就算是君陌心武功盖世,也难敌一国之力。只要圣旨一下,天盛全国通缉,君陌心将永无翻身之日。

    南宫云书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这才回答钟夫人的话:“皇子珀可能没夭折,而是被君贵妃的亲信给送出宫去了!先帝为了遮盖这个丑闻,才对外说夭折,一了百了!”

    钟夫人这才拿开了掩唇的手,连连点头。“果然是啊!那君陌心容颜倾世,可能就是遗传了君贵妃惊人的美貌!如此一来,那他岂不是……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将永无安宁之日!”

    “这是贵妃的意思!”南宫云书慢慢冷静下来了,不再像刚到书信时那样紧张兴奋。他努力伸展开身体,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圣旨一下,君陌心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钟夫人美眸转了转,嫣然笑道:“恭喜相爷,多年的强敌不足为患!”

    “呵呵,”南宫云书不以为然,掂着胡须,道:“本相从未畏惧过他,只是不屑于跟一个江湖草莽为敌罢了!”

    “相爷说得对,”钟夫人赶紧响应道:“君陌心哪里配跟相爷为敌呢!一个贱如泥泞,一个高贵如神,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

    自从萧魅跟着君陌心离开,南宫钰想追赶抢下她,却遭到了父亲南宫云书的拦截。起初,他拼命的反抗,拼命地闹腾,甚至绝食。

    后来,慢慢的,南宫钰有些认命,不再闹腾,只是借酒浇愁,不思进取。浑不管他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已经被他的两个庶弟取代,也浑不管父亲南宫云书失望的眼神。他唯独对酒坛子感兴趣,每日喝得烂醉如泥。

    这天,南宫钰又是借酒浇愁,父亲南宫云书却来了。

    对于父亲的造访,南宫钰毫无感觉,仍然一口口地喝着酒,连头都懒得抬。他似乎听腻了父亲的教诲还有各种表示对他失望的话语。

    不过,这次南宫云书来了之后没再老生长谈,而是盯着烂醉如泥,完全提不起任何精神的儿子看了半晌,这才问道:“很想她么!”

    南宫钰终于抬起头,看向父亲。他冷冷地哧笑一声:“想她又如何,你又不允许我去找她!”

    “找她!”南宫云书气得胡须直跳。“你找到她又如何,难道你能从君陌心的手里把她给抢过来!”

    “我不用蛮力抢!我让她自己到我的身边来!”南宫钰坚持认为萧魅不爱君陌心了,现在的她是被迫留在君陌心的身边。“魅儿她现在已经知道,只有我才真心对她好!君陌心根本就不爱她!”

    “对她好没用!她爱不爱也不重要!”南宫云书压下心头的怒气,道:“关键是,你得想办法打败情敌,才能得到你心爱的女人!”

    南宫钰终于正眼瞧他的父亲,但那却是充满了讽刺的眼神。“就像当年你对待我娘亲一样吗?”

    “放肆!”南宫云书被戳到了痛处,不由拍案怒斥。“谁允许你对本相如此无礼!罔顾孝道,该当何罪!”

    “不要动不动就给我扣大帽子!”南宫钰冷哼一声,极为不屑。“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耻笑我!”

    南宫云书快要被气死,偏偏无话可反驳。

    当年,他的妻子凌飞雪带着嫡子南宫钰离开了南宫府,回到凌家,并且在没有休书的情况下,竟然又跟君陌心有了婚约。

    这让南宫家受辱,抬不起头,但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敢做,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闹剧上演。事实证明,幸好如此,南宫家才能幸免于难。

    之后凌家被灭门,凌飞雪生死下落不明,仅幸存了嫡子南宫钰。他将南宫钰带回了南宫家,却从没过问过凌家的灭门惨案,也从没寻找过妻子的下落。他只是被动地等待着妻子归来,当然,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些年以来,都是南宫钰在积极寻找凌飞雪,南宫云书几乎从没采取过任何实际行动。因此,南宫钰对父亲颇有些怨言和轻蔑。

    最后,南宫云书终于还是克制住了怒气,冷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皇上即将下旨缉杀君陌心,他在天盛将无立足之地!即时,你就可以将萧魅掳来,让她做你的女人!”

    南宫钰满眼的醉意顿时消弥无踪,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完,随即就醒悟过来。“是姑姑告诉你的!”

    “不用管哪里来的消息,反正这是事实!”南宫云书面露得意之色。只要再除去君陌心,那他在这世上再无隐患,此后将高枕无忧。“你现在就要振作起来,重新接掌你的兵马大元帅之职,奉皇上之旨,全力剿杀叛贼君陌心!”

    *

    “阿嚏!阿嚏!”

    萧魅连打了两个喷嚏,揉着鼻子,不满地道:“谁在骂我呀!”

    此时,萧魅、君陌心和独孤晚正在刑宫里审讯恪靖侯朱学坤,她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由随口咕哝了一句。

    君陌心趁机道:“可能是这里面空气太污浊,本座带你去外面转转!”

    “也好。”萧魅就对独孤晚说:“独孤世子,你继续审吧!等审完了,再告诉我们结果也一样!”

    对于独孤晚,萧魅十分信任。而且她发现,对于审讯犯人的技巧和经验,独孤晚绝不逊于她。

    萧魅起身,准备跟随君陌心一起离开。

    “魔妃,”独孤晚连忙喊住她,欲言又止。

    萧魅回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世子还有何事?”

    独孤晚想了想,语气凝重地道:“一件十分重要之事,关系到魔君和魔妃,晚必须要单独告之魔妃!”

    看到独孤晚郑重其事的样子,萧魅也不由重视起来。她点点头,道:“那就等审讯完了之后,你单独跟我说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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