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紫色魅影一闪而过。
“你来干什么？”
郜紫风都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郜紫墨了，明明是孪生兄弟，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哥哥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郜紫墨毫不在意的坐在他身边。为了自己入求恨楼，哥哥怨了自己千年。
“其实你早就原谅我了不是吗，否则，我怎么能近的了你的身，紫宸禁卫早就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谁都知道紫宸门禁卫之彪悍，是敌是友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人都是郜紫风重振紫宸门时亲自培养的心腹，是绝无二心的死士。郜紫风为了振兴紫宸门付出的努力天地可鉴。
“这里不是求恨楼之人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他怨他从来不是因为他跟随陌琉染，而是那年紫宸门几乎惨遭魔界灭门，幸免于难的郜紫风孤身一人承担起重振师门的重任，那个时候，作为亲弟弟，郜紫墨竟弃他而去，他知道他心中有恨，可是竟因为那恨，郜紫墨把最信任的人都抛弃了。
他寒心啊。
“哥哥，我错了。”
当初一心想报仇的我，完全忽略了你有可能经历的苦难，我知道，你的内心跟我希望恨极了魔界和不肯出手相助的清庭。
“孰对孰错不过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留在紫宸门，是奉师父之命，而你离开也是想报这血海深仇而已。”
他入求恨楼，成为陌琉染的心腹，借求恨楼的力量复仇于清庭，这是他的方式，能让陌琉染如此信任，也着实是不容易。
他留在紫宸门，靠一己之力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紫宸门派，沉寂了那么多年，紫宸门重出江湖，禁卫更胜之前任何一代。这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墨少爷，我们得尽快回去了，否则楼主会生气的。”
百瑶在殿外轻声唤他，这次是她瞒着楼主带郜紫墨前来仙山，否则再有机会见到郜紫风又不知道得何年何月了。
“好吧，这仙山的确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所以我还是回求恨楼自生自灭吧，哥哥，好生珍重啊。”
无所谓的一笑，引着百瑶离去。这一别又不知多久能再见了。
“紫墨，后会有期。”
可是，俩人都深知，每一次见面都意味着诀别，因为下一次见面，极有可能就是刀剑相向了。
“百瑶，谢谢你。”
离开哥哥的视线，郜紫墨明显变回来原来沉默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墨少爷不必客气，百瑶只是奉楼主之命保护少爷。”
自从上一次，郜紫墨割伤自己给陌琉染放血补气之后，陌琉染就将求恨楼七侍女之首的百瑶派到他身边照顾。
求恨楼的侍女，每个人都有不同于任何人的奇特灵力，每个人都是陌琉染的心腹，百瑶又是侍女之首，除了有强大的灵力之外，还有极为细腻的观察力。更重要的是她对陌琉染极为死忠。否则，当时画窥也不可能将陌琉染的安危交给她来照顾。
“哥哥他还安好，我也能放心了。”
陌琉染长叹一声，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百瑶的神情。
只见她微微一笑，不展的愁眉竟然瞬间一解。
怪不得她自告奋勇的帮他来这里，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郜紫墨默然，他不记得终年不出求恨楼的百瑶什么时候见过哥哥，陌琉染从来不干涉求恨楼中兄弟姐妹们的生活，但是他居然能一丝不露的隐藏这么久，也真是不得不让郜紫墨刮目相看。
然而，百瑶心中可从未这样想。她深知这一切都逃不过陌琉染的眼镜，所以她也从未想过要隐瞒，毕竟从第一次在甚海蓝石中看见郜紫风决战魔兵的英姿，她就已经深陷下去，不可自拔了。
“百瑶，求恨楼七侍女之首，应一身忠于求恨楼，断断不可爱上修道之人啊。”
既是劝诫又是试探，郜紫墨没有看她，只是拿出鲜红的丝绢擦了擦自己的佩剑紫幽。
这柄紫幽剑乃是上古神剑，只要灵力够强，即可上劈天帝下斩魔尊。紫幽一出，天下无人不忌惮三分。
陌琉染将此剑赐给郜紫墨，一是为了护他周全，二也是为了他能帮他护好这求恨楼。
“楼主待你不薄，当年画窥尊主向楼主讨这把剑楼主都未曾答应。”
百瑶的神情突然有些悲伤，郜紫墨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好愣愣的看着她。
“你可知道成为求恨楼侍女意味着什么？”
百瑶微微抬了抬头看着远方一朵朵飘过的云。
“我们只能一辈子为求恨楼卖命到死，无爱无恨，无喜无悲。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我们需要用尽全力周全楼主，周全求恨楼。”
是啊，这就是侍女的命运，所有的一切，已求恨楼为先。得到陌琉染的信任，大概这就是必须承受的代价吧。
郜紫墨默默的没有说话，他自然体会不到百瑶心中的苦楚，毕竟他一直都只跟在陌琉染身边，什么都不用做。
“那是你入求恨楼的第二个月，楼主突然吩咐我监视一个几乎被灭门的门派—紫宸门，并且还把求恨楼的镇楼之宝甚海蓝石暂时赐给我，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了你的哥哥，正在费尽心机重振师门的郜紫风。”
百瑶重新看着他，眸子里有闪烁的星光。
“郜紫墨你知道吗？你跟你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她看着他闭关养伤，看着他把一片狼藉的紫宸宫一点一点恢复，看着他选拔弟子，培养新一代的紫宸禁卫…就在那小小的，浅蓝色的甚海蓝石里，她看了他几千年。
“你还记得你灭门倚梅阁之后，回来对楼主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郜紫墨看着咄咄逼人又满眼悲伤的百瑶，始终沉默着说不出话。
“我记得你沉默了许久，你说‘主上，紫墨知错了。’然后就因为你这句认错的话，楼主拿出灵犀血石的力量保护你，一个人对抗清庭，你知道当时如果画窥没有及时赶到会怎样吗？”
百瑶挑眉，两手攥紧，几乎差一点，就把汇集在双手的灵力攻向郜紫墨。
“而你哥哥，一个人面对势如破竹的魔兵，却将紫宸禁卫挡在身后，撇下赤焰双剑，生擒魔界库索首领。恨给他的不是盲目，而是力量。”
郜紫墨一直沉默着，他自从入求恨楼，便一直生活在陌琉染的羽翼之下，靠陌琉染的力量狐假虎威甚至苟延残喘的或者，当年灭门的恨，彻底压垮了他，使他成为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傀儡。郜紫墨绝非不知道，而是已经无力去改变了。
“我默默的注视了他几千年，已经足够了。”
郜紫墨看着心满意足的百瑶，心下一悸，她竟那么默默的，透过那浅蓝色的石头，丝毫没有指望的守望了他几千年。
－－－－－－题外话－－－－－－
小薇表示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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