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游之远那个想走不走的样子，弗兰克站了起来。他笑着对游之远说：“坐下吧，好难得聚会一回！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荣幸地和小舟的同学一起喝酒呢！”说完，他看了眼姜上舟说：“小舟这么优秀，没人追求倒奇怪了！而能被游之远先生认真追求一回，更说明小舟的出类拔萃。游先生确实识得珠玉，眼光不俗，品位超绝！”说到这儿，他面前全体，略显感慨地说：“我觉得，追求是生命中的火焰，这是让人骄傲的力量。我们应该为人到中年还有这种火焰而庆幸！来，大家一起干一杯吧！”说完，他就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傅厚德不禁在心里给他竖了一根大拇指：这情商，真不是盖的！他冲游之远挥挥手，大剌剌地说：“大诗人，坐下、坐下！咱才刚开始喝呢！来，我给你倒上！我要有你这品味，我当年就追姜上舟了，还能等到现在？还能等到让你惦记？”
郝若水和藏恪道适时地笑了，也拿起了手中的杯子。而姜上舟则俏生生地看了弗兰克一眼，她知道这家伙有才华，但在人前能这么从容地表现，也真是让她骄傲呢！
这时，傅厚德专门走到游之远身边去，把手按在他肩膀上，稍稍给他一个向下的力量。游之远红着脸坐下了。只听傅厚德继续调节气氛：“小舟，你说当年不敢追你的那些人，是不是被你爸的地位给吓怕了？一想到这，我就觉得你能嫁出去真不容易！所以呀，没做一辈子老姑娘，你就念阿弥陀佛吧！”
“念！我念！”姜上舟一脸嗔怨地看着他。“我感谢上天让我没做一辈子老姑娘！我还感谢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说到这儿，她也站了起来：“来吧，一起喝一杯！”
傅厚德接话：“就是嘛！抓住了就是机会，不抓住就是后悔！姜上舟你是真抓住了，来，咱们祝福一下！”
当！杯子就碰上了。
大家纷纷碰杯。
游之远有点不情愿，马马虎虎地举了举杯子，沾了沾嘴唇。但面子上的事儿总算过去了。
接下来，大家就谨慎地不谈“第二次机会”，开始祝贺姜上舟生了个能干的女儿。因为前段时间，有好几个关于姚安安的采访。
郝若水说：“小舟，你把女儿藏得那么深，我还是刚知道姚安安是你女儿呢！”
姜上舟笑了，说起女儿当然是开心的事情。她说：“嗯，她从小不爱跟大人一起混，你当然不知道！她也不爱出那些无谓的风头，到处去博关注，和某某人似的整天搞什么圈子。她最多就是为人打抱不平，我给人掏医药费去！”
弗兰克噗嗤就笑了。姚安安他也很喜欢呢！
他接话说：“安安那是年轻人的冲动！哪个年轻人不冲动？我现在还经常冲动呢，就是怕打不过人家，也怕没人给我掏医药费！”
傅厚德哈地笑了。在他看来，弗兰克这人是假天真。他是真会聊天！
他接过话头儿：“小舟，我也看安安那个报道了，她说她在做留守儿童信息系统的事情……”
姜上舟笑着点了点头。这起这件事情，她的得意掩都掩不住。她说：“这孩子怀了孕也没闲着，把通远地区那些留守儿童的状况都一一核实录入。开始她只有一个不很清晰的想法，但做着做着，她就想做成一个能够让社会资源有效对接、精准帮扶的信息系统。这事儿，她先生帮了她很多，主要是在技术上！”
傅厚德张了张嘴，觉得这事儿还真是了不起。“小舟，我觉得这事儿应该不止在通远……”
“对！”姜上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这一件事，已经让通远在留守儿童的工作方面走在全国的前面，这当然是有示范意义的！目前，这个信息系统已经在通远民政部门做使用培训了！”
“厉害！厉害！小丫头一出手，就知道能力有没有！”傅厚德再次站起来：“来吧，喝酒！啥也别说了！虎妈没猫女，我也是服了！”
大家又一次起立举杯。姜上舟趁势就把安安生孩子的事情说了，满屋子一片道贺之声。
游之远这次表现得自然一些，也冲着姜上舟举了举杯。但话还是没什么可说的。
弗兰克笑得跟一朵向日葵的。他也没什么尴尬的，傅厚德说他一进门就当姥爷，他还挺受用。他说他把孩子的教育计划都想好了，就是没请示姜上舟，不知道能不能实施。
姜上舟掩着笑横他一眼，嗤他：“你可真是想得多！那不是退休教师带孙子时想的问题吗？你才多大？”
弗兰克振振有词：“孙子都来了，关多大什么事！我就是爱跟小孩子闹！这俩丫头不让我管，我还不舒服了！”
姜上舟一脸嫌弃的样子。“你还真跟退休老头儿一样的趣味!”
弗兰克哼一声，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到这时，游之远多多少少找到平衡了。他真看出来了，这个弗兰克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京油子，攀上姜上舟这棵大树，一点大志向都没有，这么早就想着看孩子了！说真的，他除了运气好，什么都不如自己，长得都跟说相声儿的似的！
他默默地喝酒，摆着若有若无的笑看桌上的众人聊他们真关心或假关心的问题。总之，中心话题就是姜上舟那一家人的事情。
终于，这场让他难受的宴会结束了。结束语居然是弗兰克的这番话：“我和小舟的关系没有别的，只是萝卜遇到白菜、大白馍遇上酱豆腐，我们俩只是契合，地位那些想都没想过！”
游之远轻轻地哼了一下。在他看来，姜上舟就是一只瞎猫，不睁眼就抓到一只死耗子，还当宝似地叨回窝里留着慢慢享用。
当大家都散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茫然，他靠在车门上想了想，觉得脑子里好像充满了事情，可就是搞不清接下来该干啥。这时，傅厚德开车经过，停住了。
“嘿，大主持！要不要请个代驾，我看你喝多了！”
“去！你的脸太胖了，太不上镜了！”游之远挥着手赶人。
“嘿——，你都开始说胡话了吧！”傅厚德干脆打开车门走下来。“要不，咱俩再喝一局，干脆把你喝趴下完事儿！”
“不跟你喝！”游之远一脸嫌弃。“你这家伙不是好人！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你说！”
傅厚德看看他，忽然笑了。“好像有点吧！我觉得弗兰克让人挺舒服的，要是换成你跟姜上舟在一起，我怕我踮着脚都够不着！哈哈……”说到这儿，他禁不住笑也声来。等他笑够了，他挥着手自嘲：“我这是小人物心态，您大人物就多多包涵吧！老同学，再见吧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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