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我们想要的爱情 > 164. 情商高不高
    在浪飞飞二十周年庆的新闻发布会上,首先播放的是一个公益广告。

    这不是像老电影一样的黑白影片,但是确实是用了灰暗陈旧的色调。

    屏幕上是一个有些年代感的校门,校门口是一大队扎着红领巾的十二、三岁的孩子,排头的两个梳着小辫儿,穿着颜色不一的裙子。她们捧着塑料花,伸长了脖子等啊等。老师喊:站整齐了,领导马上就来!这时,风把树叶刮得呼啦啦作响,地上的废纸在风中回旋。其中一个胖些的女孩子对略瘦的同学说:“幸亏我穿了丝袜,要不,真要冻坏啦!”瘦些的看了看两人的腿,窘迫地把眼光移向别处。

    话外音起:“原来,一层薄薄的丝袜就划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画面定格,在女孩子感慨无助的面颊上大大的红色楷体渐入:浪飞飞丝袜,温暖全天下的女生!

    然后就是佩戴浪飞飞标牌的工作人员接电话、拆信、寄送包裹的画面,一双双丝袜被乡村学校的女孩捧在手里。那一刻,她们满足和幸福。

    画面此时变成了彩色。

    整个大厅响起了掌声。

    谷雨热泪盈眶。她想不到,朱齐家还是记录了她这个体验,并且浪飞飞真的采用。

    齐家说过,在中国,每个个体体验的背后都站着成千上万的人,听听这掌声就知道大家心里的共鸣了。

    司仪热情洋溢地说:“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朋友,想来大家已经在各大卫视看到了浪飞飞新的形象广告,就是女孩子约会的那个。我们刚刚放映的这则公益广告明天将在央视青少频道播出。浪飞飞二十周年庆将以公益捐助的形式让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得到体面和尊严。从明天开始,只要登录浪飞飞网站或者来电、致函,提出丝袜捐助的申请,经简单核对,都可以得到浪飞飞及时的帮助……”

    司仪一通煽情,有记者举手示意。

    “请问,是无限期吗?”

    众人哄笑,如果是无限期,卖袜子的赚谁的钱?

    司仪优雅地笑笑,说:“请我们的董事长候令山先生来回答这个问题!”

    众人望着候令山,候令山按开话筒,很老道地和记者们打了个招呼:“朋友们真热情啊!我想除了问期限的问题,接下来还会问到数量和质量,比如你们浪飞飞会不会把陈年旧款拿去捐赠,既卖了人情又减少了库存?”

    记者们会心一笑,知道老候接下来还有好玩的话拿给大家去写稿。

    候令山说:“我老候一个卖袜子的,能成为去年的年度经济人物,这个事情我现在都觉得吃惊。但慢慢想想,我就踏实了。为什么?因为我是老老实实地生产袜子、销售袜子,从温州起家,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争取消费者,硬是把一个小小的个体企业发展成一个在国外有知名度的大企业。大家看看,猪肉都注水了,大米都抛光了,我们的袜子还是袜子,大楼都垮塌了,火车都出轨了,我们的袜子还是袜子……。城市居民收入增长30%的时候,我们丝袜长价2%,物价涨幅上升4.8个百分点的时候,我们的丝袜平均长价2%,请问,这说明什么?我老候赚的是什么钱,这还不清楚吗?……我老候要是为了去库存玩捐赠的噱头,那不仅是打我们浪飞飞自己的脸,那也是打中国民营企业的脸啊!…….我老候比起在座的各位,怎么也算是有钱人了吧,捐丝袜捐个一年半载的能把我弄成穷人吗?何况,有多少人为了占双丝袜的便宜而花电话费,你信吗,我是不信!……

    这一顿虚虚实实的忽悠,把谷雨听得云里雾里的。再看那些记者们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谷雨都不知道记者们有什么本事把候叔叔这番话形成文字报道,总之,记者们不再深究了,而是开始对她产生兴趣。

    有个女记者问:“刚刚我看到卢小姐眼含热泪,能说说是怎么想的吗?”

    谷雨怔了一下,说:“姐姐,请叫我谷雨就好了。如果刚刚姐姐是以掌声表达赞赏,应该理解我为什么眼含热泪,我们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她并不想提及那是她的个人体验,因为那会带来无尽的问题。

    这话一出,记者们眼前一亮——这情商,真的是初出茅庐的雏鸟吗?

    那女记者笑了笑,又问:“好吧,谷雨,你对自己代言浪飞飞的产品有信心吗?”

    谷雨摇了摇头,说:“没信心。”

    记者愕然。候欢紧张地望着她。

    谷雨接着说:“我没信心是因为浪飞飞是健康的、上升的民族企业,我会努力保证自己健康,但我不知道哪天我会发胖!”

    “哗——”记者们全笑了。这个代言人有点让人摸不着路数啊!关键她并不是有意在逗人,可实际上这简直是方清平的路数。

    有个光头记者问:“请问谷雨小姐,给浪飞飞当代言人有压力吗?比如说袜子不经穿、被人挑刺……”

    谷雨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也觉得丝袜不经穿,如果哪天丝袜变成光纤做的,或许……,哦,那功能是不是也要变了?”

    有人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连候令山也绷不住了,他吃惊地看着谷雨。

    可是谷雨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她就是那么随便想了一下就说了出来,这根本就不严谨,她本来是想严谨地表达的。

    光头记者又问:“能问问谷雨小姐和浪飞飞的合作期限吗?”

    谷雨认真地说:“这得问我妈,合同不是我签的,我只管拍着玩,剩下的事是他们的。”她转过头,问:“候叔叔,您知道吗?”

    一句候叔叔,蕴藏了大量的信息,记者们不再发问了,只是望向候令山。

    候令山站起来,对大家拱拱手,说:“谷雨是我的故人之女,她还是个学生,我们浪飞飞找她做代言,一是用人要用自己人,彼此信任,二是她很清新、也很亲和,和我们浪飞飞的产品能够高度融合。如果大家一定要问一个合作期限,那我老候就说个期限——天长地久!

    哗——,人们又骚动了。

    这是戏言,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半真半假。

    刚刚发问那个女记者明显不够尽兴,她戏谑地问:“请问谷雨妹妹,你相信天长地久吗?”

    谷雨想了想说:“相信!从草履虫到类人猿的进化,我们看到的是变化,但这里边有不变的东西,那就是主动地调节和适应。对于卢谷雨和浪飞飞的合作,双方自知、自尊、互敬、互助这个信念是天长地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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