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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我有几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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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光蛋被救活了。一个死扣儿被解开,解放了一批人。

    谷雨和齐家被安排到镇里的招待所住下。县里的领导也来慰问了一下,说这里条件差,还是到县里去住吧。谷雨拒绝了,他们要是图舒服,就不会出来。

    领导们闪烁其辞地打听他们三人来干啥。齐家说,陪谷雨探亲,其他,他看谷雨并不想说,也就不替她说了。

    等他们走了,他问她,为什么不提到弟弟和妹妹,这样,那两个孩子在这里会得到好的照顾。

    谷雨摇摇头,说:“不想因为这种关系得到照顾,照顾他们的终归是她。”

    齐家对她这种“愚直”感到很无奈,可是也觉得难能可贵。

    经过了这一场事,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都变低了,似乎怕惊到谁。在别人眼里,这种反应就是后怕。他们这一天一晚,哪儿都不去,就在招待所呆着。有人招呼吃便吃,沾了血的衣服有人拿去洗,便让他们去洗。仇光蛋的事情谁都不提。

    两人醒来以后便凑在一起,一人披一个被子,谷雨背历史资料,齐家就负责检查。他们这样忙乎着,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杨天虎也很担心他们的精神。不过,还有很多事情要由他来接洽。

    警察过来找杨天虎,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又兴师动众的。

    杨天虎说:“仇光蛋愿意走法律程序就走吧,大不了,卢谷雨是防卫过当。至于他是什么罪,你们不清楚吗?”

    警察陪着笑说:“清楚,案件非常清楚,围观的群众都作证啦!该抓起来的都抓起来了,一个都没跑了。”

    “那就没什么事了!卢谷雨也不会跑,我告诉你她家在哪儿,需要抓捕的时候你打个电话,她自动会来,她要不来我就帮你送过来!”

    警察讪讪地,不知道这种聊天怎么往下继续了。要说犯事儿的也不是他啊,他只是地方上的一个小警察呀!

    “划车玻璃的案子破了吗?”杨天虎不满地问。他觉得自己这趟出来倒大霉了,车和人都让这小破地方折腾苦了。这次回去,他是要承担责任的。别管什么理由,出事的时候他不在,这就是不应该。

    “破了、破了!”警察忙说。“也是仇光蛋一伙干的!”

    “又是他?”杨天虎气不打一处来。照这么说,仇光蛋耍了个调虎离山计,是吗?

    不行,气死我了,我杨天虎居然让个地痞耍了!

    “仇光蛋在哪个医院住着呢?要是他那颈动脉再次崩断,你就告诉他,那一定是我干的!你让他这辈子都记着穿高领毛衣。”

    警察快崩溃了,跟这杨中校怎么聊天呢,您从再大的衙门过来,也不能拿我这基层民警撒气呀!

    在将崩未崩之际,谷雨和齐家一起过来,说要去福利院看看,看完了也就该折返了。警察一听福利院,觉得他是地主,当然效劳的机会是他的。于是,他欣然带路。

    四个人从招待所出来直奔福利院。

    福利院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进了一个大院,看到中间有一个矮矮的花坛,大概在春夏的时候这里是有花的。有两只鸡被一个大人追得满世界跑,鸡上了花坛,人也上了花坛,鸡飞下花坛,人却栽下了花坛。人不如鸡利索。但这人也很皮实,他爬起来连裤子上的土也不拍就又去追鸡,嘴里念念叨叨很快乐的样子。

    警察说:“这是傻三,是个女人。”

    齐家就是一愣。他觉出这人不够伶俐,但说“他”是个女人却是个意外。

    但是,不猜了,正常的人谁住福利院呢!

    又往前走了两步,警察抬手介绍。“东院住了五个老人,西院住了七个孩子。你们要找谁?”

    齐家看向谷雨,谷雨却问:“傻三住在东院还是西院。”

    警察说:“她住在西院,她不打人,孩子们挺喜欢逗她。”

    谷雨叹了口气,对几个人说:“我自己去看吧!”

    齐家一怔,看看杨天虎。杨天虎只是叹口气,齐家也搞不清什么意思。

    他想,大概谷雨是不想让他看到她曾经悲惨的样子吧。

    他看着谷雨走进西院。

    ……

    西院里,一群孩子正在玩耍。谷雨走进屋子的时候,觉得屋子的顶儿都要被掀起来一样。她进去的时候,一个孩子正把球滚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来,那孩子冲她笑笑,伸手要球,她这才发现她双上肢是特别短小的。

    她,三、四岁吧!

    另一个孩子也过来,和她一起玩球。那孩子好奇地瞅着她,她却不敢和她对视。因为那孩子的整张脸都是烧伤的,眼睛因为肌肉的抽搐变得特别恐怖,而且,她没有眉毛、也没有睫毛,就像刚刚搭建起来的毛坯房,没有玻璃,没有窗框,你说那是窗户吗?

    可以说是吧?其实就是两个窟窿。

    一种欠缺的悲哀。

    谷雨知道她是应该同情那孩子的,可是,她忍不住胃里的反应。她不由得松了下领口,很想找点清水喝喝。

    这时,她清楚地听到一声招呼:“是姐姐吗?”

    她越过那烧伤的孩子向里看,在昏暗的墙角的地方,她看到了穿着毛衣的棉棉。她不讲卫生,像以前一样,脸黑黑的,头发粘成一片一片的。她的旁边,站着麦芒,他长高了,样子比棉棉好点,和福妈妈的嘴很像。

    她叫了声:“麦芒,棉棉!”

    棉棉哇地哭出来,她冲过来就打她、用头顶她。她把她的鼻涕和眼泪都抹在她的羽绒服上。她很无奈,她都要把她顶到门外去了。

    而麦芒站着不动,仇恨地望着她。

    他们都穿着过年的衣服,看得出来是新的,没有出过水,却是脏的,有炉灰和吃饭时洒上去的油。

    谷雨禁不住眼中的泪水,她要打就让她打好了。他要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时,棉门帘子一挑,一股冷风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嗓门儿。

    “这是干啥呢,吵得人都要疯啦!”她说着话,越过谷雨和棉棉,把在炕上折腾的一个孩子拉过来就打。那孩子顿时不吵了,他往后躲了躲,哈拉子流得很长。

    那个双上肢短小的孩子说:“明妈妈,来客人了。”

    “知道了!”她很没好气地回答。说着话,她转过来看着谷雨,说:“你看上哪个了,最好领走,领走一个我还省点心!”说着话,她就托着她的腰,好像要不行了一样。

    谷雨为难地看着棉棉,棉棉忽然不打她了,而是乞求地看着她。

    “姐姐,你领我走,也领麦芒,我们跟你回家。”

    看谷雨没表示,棉棉又说:“姐姐,如果我和麦芒不听你话,你就打我们,我们不会反抗的!”

    谷雨摇摇头,轻轻说:“我说几句话,你们能听进去吗?”

    棉棉失望地看着她,往谷后退了几步。

    谷雨只好招呼麦芒。“麦芒你过来,有几句话跟你说!”

    麦芒咬着牙走过来。他仍然仇视她。

    谷雨看着几乎快追上她身高的麦芒,心情复杂极了。但是,该说的话她一定要说。

    “麦芒,我是因为你爸爸才从自己的家走失了,这是事实。我和你们一起长大,这也是事实。我那么远来看你们,是因为你们叫过我姐姐,我放不下你们。但目前我没有能力养你们,也不能把你们接出去。我也是靠我妈养的。如果我回来和你们在一起,大家就都没前途,明白吗?你们只会多一个给你们做饭的人,然后我们相互仇视,或者打架。我必须有自己的前途才能顾得上你们,知道吗?”

    麦芒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谷雨久久地看着他们俩。然后,擦了下眼里的泪,从包里掏出一小撂钱来,想了想,说:“你们俩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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