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流淌着淡淡地檀香，烧的火热的地龙，此刻似乎更加的热了。
唐萧觉得口里干涩得狠，身上也热得狠，琢磨了半天，才道：“我对尧君素，往日是真的爱。”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可我觉着他也许从未真心对过我。我对他来说，许就是一件璞玉，他想把我雕琢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想把我镶嵌在哪里，我就要去哪里。以前，我是愿意的。我想着只要他心里爱我，长长久久地陪着我，我便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唐萧的嗓子有些嘶哑，“可如今，我觉着，这不是爱。我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以前不是那样的，我顺着自己的心意来，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可在他身边，我完全没有自我，甚至，甚至我还为了他，为了他去害你。“
”这样的我，我一点也不喜欢。而且他不断地骗我，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否说过一句真心话。”
唐萧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如今，我再不想看见他，也不愿意与他再生活，更不想再爱他，让往日那些都随风散了吧！”
沉默，空气似乎凝滞了，屋里的两人都陷入了无限的沉思，焦灼着，不知如何开口。
卫瑀叹了口气，“那你觉着你爱我吗？”
唐萧抬头，目光望向窗外，遥远而不真切，“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如今，我只想陪着你。如若，你不愿意，我想回西北去。平平凡凡地活着，再不用在这争斗中浮沉。你或者他，心里装得都是这天下，而我求的不过是与一人处一隅静地。”
说着，唐萧“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几年，我从西北到京城，到青城，到冀州，回京城，如今又奔波到锦州，无一刻不是揪着一颗心。从前为了他，如今为了你。”
唐萧的眼里氤氲起雾气，“其实，那日，我穿过万千人群，瞧见浴血的你，心里真的很痛。我怕，哪天，哪天，这个场面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或者是你，或者是他，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唐萧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回西北可能于我是最好的。”
时间静静地流淌，静默地让人觉得恐慌。
唐萧抬头去瞧卫瑀，四目相接，卫瑀突然就笑了，心内暗道：“唐萧啊唐萧，我最了解你。如果你想做什么，你不会与人言语，直接就做了。今日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让我将你留下来。”
卫瑀莫名其妙的笑又一次将唐萧激怒，“我心内沉痛如斯，你怎还笑得出来？”
卫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唐萧身边，挨着她坐下，“需要多少银子？”
“恩？”唐萧瞪大自己的眼睛，眼泪如豆滚落下来，“不用了。我把你送我的玉镇当了就是。”
一言不合，唐萧起身就要离开。
卫瑀心内笑得更欢，脸上不动声色，只作沉痛状，眼里蓄满了无奈，一把拉住唐萧的手，“那玉镇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唐萧回过头来，瞧见卫瑀的神情，顿觉不忍，从怀里摸索一会儿，将玉镇取出来，放在卫瑀的手上，“我原不知这东西这般贵重，今天便还给你吧。”
卫瑀眉眼如拨云见月，杨柳舒展，裂开嘴笑了，“难为你在为难时刻还留着它。你收好，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会要回？”
“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我从未有怪过你一丝一毫。我恨只恨不能保护好你，往后你只需要躲在我的身后，我来替你遮风挡雨。只要……”卫瑀顿了顿，“只要你莫要再任性，不要说走就走。”
唐萧伏在卫瑀肩上，下巴磕在他的肩头，外头靠着他的脑袋，低低啜泣，“那咱们今日说好了，我不任性，再不会说走就走。你也莫要再不辞而别，丢下我说走就走。”
卫瑀摸上唐萧的秀发，微微叹了口气，“好。”
日子倒也平静，唐萧挺着个肚子，每日里在厨房里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见天地喂着卫瑀，也喂着肚子里的小崽子。
卫瑀每日里除了练习身体，就是呆在书房里，与李药师、欧阳等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