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战声势浩大,牵连南野、沐寒、东阳、北宫四个教派,且这四派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可以在江湖上掀起惊涛骇浪的,南野派这一败,江湖局势势必又要发生大的变化了。
皇城守卫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城门前成河的血水清洗了干净,南野派弟子无一生还,而掌门景文晟因心中的执念走火入魔,彻底疯癫,已被抓入天牢。
若不是有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定律,景文晟或许能在史书上成为一传奇人物。身为皇家子弟,当今天子最信赖的睿王殿下,文武兼备,有夺嫡的野心也是正常的,可他夺嫡的手段实在是不走寻常路。与钟州萧家合谋也就罢了,还一手建立了神秘的江湖大派——南野派。当年鸿忻之战爆发时,南野派在江湖上还没有多少名气,可就在短短几年间,此派实力迅速增强,一跃而成可与东阳齐名之派,可见景文晟能力之强。
城门之战,结局已定,景文昱和景文易都松了一口气,在布置好任务后,随即来到楚府,想着向子珞道谢。
子珞此时一人待在屋中,面前的桌子上放置着璎珞剑,原来这便是之前预言中说到的劫难,在他们还未出生之前,命运就已经注定,璎珞之血,与她们的名字,当真是契合。
楚铭皓敲了敲门,问道:“子珞,你在里面吗?”
“在,进来吧。”子珞边说,目光还只是盯着那璎珞剑看。
楚铭皓进来后,看到子珞的样子,坐在她旁边,抚上她一只手,柔声说道:“都过去了,别多想了。”
“嗯,”子珞回道,“只是这一场劫难,代价太大了。”
楚铭皓抱着她,没有再说话。
良久,子珞开口问道:“景文晟最后怎么处置了?”
“方才文易兄来过了,他说皇上已经醒了,景文晟暂时被关在天牢,怎么处置还得让皇上抉择。”想起景文晟当初对楚家接二连三的陷害,楚铭皓并不希望皇上放过他。
子珞没有说什么,只听楚铭皓接着说道:“萧廷炜和令狐朔要走了,我们去送送他们吧。”
“好。”子珞收起眼中的悲伤,随他一同走出屋子。
皇帝寝宫。
醒来没多久的永祯帝,听说了这几日外面发生的事情,在得知景文晟已经发疯被关入了天牢的消息后,重重了咳了起来。
一旁服侍的太监急忙上前问道:“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去叫太医过来?”
永祯帝摆了摆手,“不用了。”
那太监方退到一边,又听得皇帝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传朕旨意,三皇子景文晟犯上作乱,明日午时问斩。”
那太监愣了一下,随即应道:“遵旨。”
看到里面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外面的大太监不满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杂家不是告诉过你吗,在皇上身边当差,一定要事事小心谨慎,你这般毛躁,成何体统!”
那太监缓了缓气,说道:“今日这事可非同寻常,皇上要处死睿王殿下。”
“你说什么?”那大太监听了他说的话,同是一惊。
“看皇上的样子,睿王殿下此次可是难逃一死了。”那太监说着,看了看余惊未定的大太监,问道:“公公?公公?”
“啊?”大太监回过神来,装作淡定地说道:“哦,没什么事,既然如此,你就去按皇上说的做吧。”
“哎,奴才先去了。”那太监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等到他走远,大太监脸上才又显现出惊慌的神色,向殿内望了一眼,暗自感叹道:这父子两人还真是像,一个弑父,一个醒来便杀子,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淌这趟浑水!事到如今,大太监也已经没了退路,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果断离开。
皇帝下令处死睿王的消息没多久便在宫中传遍,昔日受尽惠妃欺辱的妃嫔皆来惠妃宫前冷嘲热讽,皇后对此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理后宫这么多年,见惯了这些后宫女子无事生非、胡搅蛮缠的本领,若事事都要亲自处理,那她恐怕是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了。
惠妃坐在殿内,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娘娘,是……是那些其他宫里的妃子……”一旁的侍女不敢描述,生怕惠妃迁怒到自己头上。
见她吞吞吐吐,惠妃也没有像往日一样生气,只是看着前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惠妃陪嫁侍女进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不由狠狠瞪了那回话的女子一眼,转而笑着对惠妃说道:“娘娘,外面那些人不过是一时猖狂,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免得伤了身子。”
“走。”惠妃吐出这一字,起身向殿外走去,旁边的侍女见状,也急忙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惠妃此时穿着她被封为妃那天,皇帝亲自为她挑选的衣裳,她本身就比较丰腴,此时更是仪态万方,刚刚走出殿门,外面的那些人顿时鸦雀无声。
缓缓走到众人面前,扫视了一眼人群,惠妃冷笑一声,果然都是曾经被她欺辱过的人,不过,她心中没有本分悔意,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活该,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皇上,就是恃宠而骄,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她怎么处置她们,都是应该的。
“本宫昔日如何对你们,你们记得倒是很清楚。”惠妃一开口,便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
那些花容月貌的女子都像是失了声般,一言不发。
“怎么,刚才不是还闹得沸沸扬扬吗,现在都成哑巴了!”惠妃呵斥道。
站在最前面的一女子,穿着华贵,鼓着胆子站出来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得宠的惠妃吗,还装什么装!”
“放肆!”不等惠妃开口,她旁边那个陪嫁侍女便先骂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不得宠了,本宫跟着皇上时,你还不知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