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提起真气,竟然发现全身松软无力,看来是给下了软禁散。他有些后悔那时为何要惹恼这个西夏妖女。当初不过就是看不怪她傲睨的模样,想和她寻寻开心罢了。明知她是一个女子却故意让一群倌妓轻薄戏耍了她一番。
但玉面狐狸没有料到,这女子不是一般人。她非但是西夏的皇族公主,还是一个独一无二会领兵打仗的巾帼战神。这躲躲藏藏了快要大半年,却还是抵不过她日日夜夜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仇恨。看来他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公主我错了,能放我一马吗?”玉面狐狸对着野利娥敏扬唇一笑,这个世上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野利娥敏眼波含魅,唇畔娇笑睨视的玉面狐狸竟不好意思和她继续对视。只见其从身后拿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不疾不徐地启开朱唇说道。
“可以。签个卖身契就行。”
玉面狐狸面色一惊,转眸和野利娥敏眼神死缠许久,终于还是咬下银牙冷声回道。
“狐狸一生视自由为无价之宝,恕我不能奉命。”
“好的。没事。那就慢慢享受本公主为你安排的惊喜吧。”说完,她蹭的迅速站了起来,两手对击啪啪二声,只见门外进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躬腰站在一旁等候她的吩咐。
“扒光他的衣裳。”
玉面狐狸眼神惊电般的一闪,却依旧嬉笑如故的大声嚷道。
“公主殿下,这般的艳福我可享受不起啊——”他以为野利娥敏只是想让自己出丑而已。
只听她鼻息中发出一声冷笑,用眼神示意她们抓紧时间。等到玉面狐狸被全部扒光了衣裤,全身一丝不挂之时,她背着身子对着他轻言说道。
“小狐狸,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闻身后哈哈大笑,笑中带着肆意张狂。
“公主是要自己亲自上阵吗?”
野利娥敏扬起手两名女子迅速的退出寝室。她沉默片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狐狸,本公主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是南风馆。”她轻轻一语,却能让榻上之人面如死灰。
说完,室门大开,外面一排七八个精壮的男子此刻皆光着上身,森淫的眼神如饿狼般掠过野利娥敏,齐齐望向床榻上全身**的玉面狐狸。
“野利娥敏,你个毒妇妖女,你,你心肠如此歹毒——啊——你来真的啊——”
娥敏关上门的瞬息,听见里面传来对她声声恶毒的辱骂,竟眼眸弯成了玄月,裂开嘴笑得花枝乱坠。
“1,2,3——”
“我签。我签。”
那悲哀壮烈而撕心裂肺的妥协声,宣告野利娥敏顺利的拿下了这天下第一的,无所不知的百通公子玉面狐。连以消息最灵通而著称的丐帮都要找他帮忙,可想而知此人神通广大的能耐,达到了玄妙莫测的境界。
北越右相府邸。
在几百银袍铠甲禁卫军列队的保护下,后漓国君陈宣帝连玄衣龙袍都来不及脱下就匆匆赶来右相府见高阳君最后一面。
他们是陈姓同宗族人。在陈宣帝还是陈梁君之时,高阳君作为他的叔父辅助自己的侄儿发动了越漓政变,谋权篡位夺取了宇文皇族二百多年来的基业。
如今他已进入病入膏肓的弥留之际。这二十多年来,他尽心辅佐这个侄儿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无憾。只是他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交代给他。这越漓分裂成三国四郡不是他们的本意,越漓后期即使他们不发动宫阙变,也早就内忧外患,国之动荡不安。但他们能力有限靠兵变夺权,挟假天子以令诸侯众人定当不服。故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漓国土分裂割据,这真得不是他们的错。
这些年多亏他提出连横合纵三国四郡,长期周旋友好在几国之间。他们才没有被虎视眈眈的北匈,财狼当道的月支这些强国厉兵所吞并。
但高阳君心里很明白,这样旷古绝世妙计并不是他所想出来,而是其门下一个最不起眼的门客夏侯稷所良策。现在他要走了,这个人他颇有些左右为难。
陈宣帝看到老相邦形如枯槁的模样,不由潸然泪下。他也已快要年过半百,曾经身边之人都慢慢的离他而去,此情此景不免让其黯然伤神。而高阳君非但是自己的叔父,更加是自己不可缺少的智囊军师。
此时的高阳君气喘吁吁,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他只能长话短说的交代给陈宣帝,有一个叫夏侯稷的人是良才,务必在自己死后重用此人。但话到一半并没有看见国君应诺自己,心里未免有些失落。但还是继续叮嘱他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便一刀把他杀了以防后患。
陈宣帝只能当面敷衍他。这人年纪大了,脑筋也跟着糊涂。若是此人真得有经世之才,哪里需要在这时提起?但陈宣帝不明白,高阳君所有提供给他的谋略计策都是出自此人之手,但他怎么可能在活着的时候让夏侯稷光明正大的来到前朝得到重用甚至取代自己呢?
自己这个大侄子是什么人他心里会不清楚?心狠手辣,唯利是图。对于没有用的人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就会成为无用的弃子。这么多年他对自己人也同样如此,自己能留在他身边,前半生靠得是忠心,后半生靠得就是夏侯稷此人。
于是高阳君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半遮半隐,终究还是守着这个秘密永远的带到了棺柩中去。
而当夏侯稷被带到陈宣帝跟前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就给轻蔑的扔在了一边。陈宣帝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叔父高阳君和哪一个卑贱的婢女曾经一夜风流有了这个残疾的孽种,不好意思说出这个隐密,才用这个方式来保护这个私生子?
他既然心里并没有在意此人,便很快把这件事忘记在了九霄云外。但既然是叔父交代过的事,他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夏侯稷便给一纸莫名罪状关进了后漓的班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