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风翌澈,风翌澈为人散逸,古井无波,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蓝欣。
是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从风翌澈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便更确定了心中猜想。
“究竟发生何事?”
风翌澈眸色沉冷,少见的一副正经模样,“三哥,我知道父皇收回的你的势力,只是你手中势力的很小的一部分,请你无论如何,务必要互欣儿周全。”
风翌尘眸色一沉,旋即心下了然。
虽然他说的隐晦,但风翌尘已然听出问题出在哪里。
醉心楼嘛。
他眸光微敛,没有吭声。
见风翌尘不再追问,风翌澈心知他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轻叹一声,他眼前浮现出昨日帝王出现在暴室时的情景。
帝王来时,他已经在暴室里坐了一天一夜。
暴室里的日子阴暗无光,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被囚暴室的这段时间,帝王甚至没有差人来给他送过一滴水或者一粒饭。
失了日夜的交替,失了同外界的交流,他完全没有了能判断时间的能力,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猜测过了多少时辰。
但,无论过了多少时辰,他都绝不会妥协。
当厚重的铁门被从外拉开时,风翌澈正盘腿坐在墙边闭目养神,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眼朝门口看过去。
长久的黑暗令他有一些不适应光源的骤然出现,他抬手遮在眼睫处,微微眯了眸子,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待稍稍缓解一些,他再次抬眸朝门口看过去,来人负手立于门前,身后还站着一人,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宫灯昏黄的光从身后打过来,来人的面色都隐于黑暗之中,看不见面上神情,但是从周身散发出的凌冽气势,可以断定来人心情并不好。
风翌澈起身,毕恭毕敬对着来人撩袍一跪,“儿臣参见父皇。”
帝王从身后接过宫灯,又抬手挥退了元公公,厚重的铁门再一次被关上,只不过这一次,暴室里是两个人,一盏灯。
一对父子,相对静默。
少倾,帝王扬手,宽大的袍袖甩过,将一卷画轴朝风翌澈脸上劈头砸过来,“你好本事啊。”
不明物体猝不及防飞过来,风翌澈本能地偏头一闪,画轴便擦着他的耳朵砸到身后的墙壁上,随后滚落在地,随着滚动,一幅画像展开在他的眼前。
风翌澈眼眸骤然挣大,心下大骇,连呼吸都似停顿了一瞬。
脑筋飞速运转,但还不待他调整好思绪,帝王清冷的声音再次自头上响起,“哼,看来朕收到的秘奏没有错,你果然与这个青楼女子厮混有染。”
风翌澈敛眉,一声不响地盯着地面上的画像。
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虽没有正脸,但是风翌澈对蓝欣何其熟悉,只一眼,他便认出画像上画的,是还在醉心楼时候的蓝欣。
只是,他不知道,帝王知不知道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