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靳西驱车,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沈家齐还在抢救室里。
她们直接上了三楼。一出电梯,拐了个弯,便见一条长长的走廊,狭长的一根长管子似的,尽头是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手术室门口摆着一长条长凳,叶安琴蜷着身子,坐在长凳上。
远远看着,她的侧影打在白墙上,格外单薄,格外小,如一片蜷起来的落叶,像是会被一阵风刮似的。隔着老远,也能看见她银白布料下那凸起的蝴蝶骨。
她太瘦了。
“叶安琴。”
叶安七忍不住喊了声,走了上去,“你……”
叶安琴抬头看她,眼神茫然无措,脸上满是泪痕,像是不明白刚发生了什么,或者不想明白一样。看见叶安七,她先是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像才认出这是谁一样。
“安七,你来了。”
她说着,抬头瞪叶安七,眼神尖锐:“你来做什么?”
叶安七愣了一下:“我来看看家齐……”
“呵——”
叶安琴嗤笑一声,从石像状态活了过来,眼神如刀:“看家齐哥?呵,你说得倒好啊。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和我结婚了?”
“你难道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吗?”
“来看他,假惺惺!”
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兽,狰狞着白森森的獠牙对着叶安七。
叶安七往后退了一退,皱眉。
叶安琴这是怎么了?
她向来不会这么尖锐的,在公共场合这样咄咄相逼,可不符合她的高傲性子。
“叶安琴,你冷静一点。”叶安七忍不住道。
“我冷静?”
她一下子冷笑出声,眼泪却也跟着下来了,剜着叶安七,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着:“你要我怎么冷静?”
“这是我的新婚宴会,我最在乎的日子。我付出了那么多,只是想要个爱情,想在最后的日子……”她咬了咬唇,没把那句说完,“想要他的爱情罢了。”
“可是我的新郎却躺在了这里面,生死不知。”
“新婚夜,那么多宾客,我的新郎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呵呵。”
……
她激动地挥着手,朝手术室大门指着:“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沈家齐怎么进去的吗?”她动作太大,一下子挥到叶安七面前,竟像是把她打到了一样。
叶安七来不及反应。
廖靳西却一步上来,把叶安七往自己身后一拉,挡在叶安七前面,一只手抓住了叶安琴的手腕:“叶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叶安琴咬了咬唇,挣扎着。
那手纹丝不动。
叶安琴又挣扎着:“你放开,你给我放开,你们都欺负我,你给我放开……”叶安琴拼命挣扎着,声音竟尖利地像哭了一般。
叶安七拉了拉廖靳西的衣袖:“靳西哥哥,你把她放开吧。”
廖靳西回头看了眼叶安七,仍有些担心似的,但还是松了手。
叶安琴却没有再歇斯底里。
她抱着头,靠着墙,慢慢蹲了下去,整个人成了一个小小的缩着的团子,藏在了走廊墙边长椅的小小角落阴影里。
她哭着说:“沈家齐,是因为昨天酗酒过度而引发的胃大出血。”
“他昨天,只去了游泳池。”
叶安七脸一白。
游泳池是她和沈家齐初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