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岑东看向叶安七。
她轻声叹了一下:“安七,你还记得你十岁以前的事吗?”
叶安七一震。
她声音颤抖:“廖小姐,你是说,我当年失忆的事,和靳西哥哥有关。”她嘴唇不自觉颤抖,背脊绷紧,如防御姿态的小兽。
十岁以前,她确实大病过一场,失去了部分记忆。
准确来说,是忘记了一个人。
有关于在异国的一切,妈妈的陪伴,邻居胖大婶不时地占便宜,包括街头经常欺负她的小孩面目,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除了……
除了那个人。
她觉得十分重要的人。
“这件事……”廖岑东叹了一声,“是我们廖家对不起你。当初靳西年纪小,我也不成熟,才弄出这种事。所以,你妈妈说是我们一家欠你们的,我是认同的。”
叶安七咬唇:“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廖岑东道:“当年,靳西一直觉得,是他的任性胡闹,让爸妈临时改了道路,所以才招致当年那一场惨烈的车祸。”
叶安七紧紧揪住衣角。
廖岑东继续道:“而且,妈妈最后也没能在临终看到我的婚礼,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靳西一直觉得是妈妈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对妈妈特别愧疚。”
叶安七沉默。
廖岑东道:“所以,他对妈妈未能完成遗愿这件事十分在意。在我忙于廖氏的事情时,他一个人偷偷打听到了当年的事,认定了你母亲和你是阻碍我和你父亲生活的最大障碍。”
“所以,他想为我解决掉你们。”
叶安七抬起头,震惊地看她:“解决掉?”
“准确的来说……”廖岑东扯了扯嘴唇,“应该是摧毁。他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而且经过一场大变,性情变得……”
她斟酌着用词:“激进了许多。”
叶安七抿唇。
廖岑东摇头道:“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猎手。继承了我们家一贯的血统。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对我们说,如果将来是我接手廖家,将是个很好的守成家主,而靳西却不同,他谨慎而有决断力,绝对可以将廖氏带领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叶安七心情复杂。
从现在的成绩看,确实如此。
廖岑东道:“爷爷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我年纪小,心高气傲,并不在意。但我第一次注意到靳西在这方面的敏锐和隐忍时,就是在他面对你的时候。”
“面对我?”叶安七重复,“只是面对我?”
“是。”廖岑东叹口气,“靳西当年也才十几岁,年少遭遇大变,性情变化许多。他打定注意要对付你们母女,但他也知道,你母亲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他对付得了的。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
叶安七茫然无措。
廖岑东说得这些,她早就忘记了。
现在被翻出来,只觉得记忆上被蒙了一层灰,呛得她鼻尖发酸。
“那靳西哥哥,是怎么样对我的?”叶安七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坚定无误地问出了那句话,“告诉我,廖小姐,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