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这半个月来,洛祁唯一一次没有去吃晚饭,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楚,司马姝对他来说迷雾里的人,明明相处的时候那般温暖甜蜜,却总有雾气遮挡,看不清,起疑心。
素净的一张脸,收敛的眉眼,戾气满身,杀意四散,你是我心头不忍拔掉的一根刺。
很多年前,母妃曾说:“一切不是缘,便是劫。”
心事重重之下,他无法再去面对司马姝。
年关逼近,司马然带着郑姨娘来了京都。
一家人总算了团圆了,一起吃个年夜饭,整个司马府一片暖融融的气氛。
“然儿,长进了不少。”司马明看着日渐成熟的庶子,心中宽慰了不少,他出声贫苦没有嫡庶之分,他也不想他的儿子饱受嫡庶相争之苦,也早早的提点过郑姨娘,幸亏郑姨娘是个有眼力劲的,没做出什么傻事,而他的次子,走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虽然商贾地位低下,儿子还是坚定的行商行善,倒也没有给他司马家丢脸。
“父亲,我虽然是庶子,可我没有觉得父亲母亲亏待我,兄长妹妹歧视我,我愿意从商,我自己过得快活还能帮衬些家里。”司马然说话直截了当,全是肺腑之言。
“然弟,只要自己过得开心,比旁的什么都重要。”司马钰举起酒杯,与司马然碰杯。
“姨娘在柳州过得可好?”司马姝也问候了郑姨娘。
“妾身过得不错了,劳烦小姐挂念了,柳州倒是比京都暖和多了。”郑姨娘倒是愿意待在柳州,新夫人年后便要进门,她也不想在这京都过得表里繁华,暗地里勾心斗角的日子,儿子有了出息,她倒是愿意跟着儿子过活,贴心又不愁吃穿,倒是自由得很。
“姨娘接下去可要陪然弟四处游历?”司马钰也想陪同司马然看遍这江山,论司马然的机灵,怕是又要看到诸多商机,又能把生意做大了。
“妾身也想去游历呢,想想路上的诸多不便,还是留在柳州过过清闲日子。”郑姨娘回答道。
想去年前年一般,司马家开始了一同守岁。闲聊起,司马然这一年在江南各地的见闻,还谈起原来在柳州交往不错的一些人家。笑声散落在白雪地里。过去的一年,司马家落户京都,司马明官升二品,司马钰高中状元,司马然生意兴隆,接下去的一年,他们将迎来一个更好的司马家。
不知道是谁家的烟火第一个燃起,接着火树银花万家开遍。喧闹的声音里,人们带着最美好的愿景生活下去,岁月星辰,月满西楼,像是所有艰难和未知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可爱,困苦中的人们无所畏惧,愿春风解意,日月同辉。
像年幼时一般,司马然最为胆大,第一个冲上前去点燃二踢脚,司马钰依旧站在一旁温柔着看着自己的弟妹,而司马姝,穿了一身洁白的袍子,赶忙用手捂住耳朵,嘴里嚷着:“二哥,你下次把它拿远一点啊,靠我太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