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尽崖微微一愣，随即冷笑：“哦？！这么说，尽崖是让皇帝失望了？那若如此，为何当初尽崖要求离开时，皇帝不答应？！”目光扫过方卫伊，卫伊心头不由一凉：“尽崖，我……”张尽崖收回视线，厉声打断：“还是说皇帝认为尽崖现在在此过于碍事？若是这样，尽崖现在走便是，也不劳皇帝跑一趟！”
方卫伊一惊，连忙制止：“尽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想说……说……”欲言又止，那些话，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张尽崖眉头微皱：“说什么？”却见方卫伊缓缓低头，目光闪烁，轻咬下唇，又是一副委屈模样，令人心疼，张尽崖强忍心中的那股冲动，强制自己平静的看着他，静静等待下文。
良久，方卫伊微启红唇，轻声唤道：“尽崖……”声音尽是无奈与悲伤，“真的不是尽崖想的那样……我……尽崖，对不起……”最后三个字，着实令张尽崖痛彻心扉，如鲠在喉，
——我宁倾尽余生成全情深不寿，亦不愿听你说对不起。
——对我来说，“对不起”太奢侈，你对我，永远不会有错！
但是——张尽崖心中轻轻叹气，他怎会不懂，怎会不知，那未吐出的话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分量，方卫伊，怕是这一生也不会对什么人说对不起吧。看着方卫伊一脸愁苦的站在那里等待宽慰，尽崖终究是心软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未曾怪你，也不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不想因为一个称呼引来麻烦，更何况……”微微勾唇，亦显绝代风华，“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也从来没有由于别人的看法改变什么。”
——这个，算是解释吗？尽崖也不喜欢被卫伊误会呢……
方卫伊注意到尽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心中无限欣喜，但也未在脸上表露丝毫，只是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道：“既然尽崖不远惹麻烦，不如就拟道圣旨好了，难不成他们还会对圣旨说三道四？”不等尽崖回答，变作了肯定，“那么等回来以后就写，现在有别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回来？
张尽崖敏感的抓住这两个字，疑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啊？”
方卫伊立刻放下难过别扭的表情，说道：“去集市啊，今日事女儿节，市上一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发生。”快步走到张尽崖面前：“尽崖和我一起，如何？”
张尽崖叹口气：“你是皇帝，怎可玩物丧志，若是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发现你不在皇宫，应当如何是好，我，还是留下的好。”
方卫伊急急的开口：“才不会的，这些事有戚叔叔在就好了，不用麻烦尽崖了。”说着便将张尽崖向门外推：“尽崖就陪我去吧，也不枉我来这一趟，对吧？”
——这好像才是真正目的吧……
张尽崖哭笑不得：“又不是我让你来的，再说这是女儿节，有什么可看的？”
方卫伊惊住：“诶？？尽崖以前没有看过吗？怎么可能啊……”看到张尽崖一脸本来就是的表情，又道，“那尽崖这十六年怎么过啊……”张尽崖笑着摇摇头：“没怎么过啊，不过就是一个人，能怎么过。”见方卫伊一脸的好奇，又补充道，“有时候是会寂寞的，但是现在我不也好好的吗？”以为方卫伊会穷追不舍，谁知他开口便问：“尽崖……十六年里……有没有想过我呢？”
张尽崖一愣，似乎——
随即张口便答：“没有!”
坚决的，不带任何的犹豫，却字字打入卫伊的心。
方卫伊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拉过尽崖：“走吧……”
张尽崖心中微微叹气——怎么会不想，十六年，头脑中没有一天离开过他的影子，只是这让他如何说的出……给人以希望，却无法实现，倒不如直接给予绝望……
——有些话，说出来，便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