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颠覆皇权—妖娆太子妃 > 第九十五章 马下亡魂
    徐敏一身浅杏色宫装,随伴在太后身旁仿佛也让她以往艳丽的装扮变得素雅不少,高绾的发髻上的孔雀衔珠宝簪摇曳生姿,即便再素淡,身为太后跟前的红人也是竞相讨好的对象,照样贵不可言。爱睍莼璩

    她死死的盯着他,露在面纱外边妩媚多情的眼睛看着他身上一品官员的朝服动也不动,那踩踏着祥云的仙鹤振翅欲飞,却扭过了头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是愚蠢,在第一次的宫宴看到鹤立鸡群的他,她就意识了到了这个事实,如果早知道他身份显赫,她又何必另谋途径,寻那些个弯弯绕绕,受尽苦楚不说,还落得这个下场,她抚上脸颊的面纱,双眸更是闪过痛恨。

    燕绍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你不用骗我,挽儿已经跟你断绝了关系,这么多年你从未疼爱过她一分一毫,何必现在还要惺惺作态?她现在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就不劳你费心了。”

    徐敏惊讶的抬眸,眼中带着不敢置信,她认识的燕绍一向轻声细语,百般体贴,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冷漠了?“啊绍,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相依的日子了么?”

    用叶挽思想博得他愧疚不成,又想用以前的情分意图让他心软么?燕绍冷笑,他早该知道她已经不是年少时那个满怀才情天真浪漫的徐敏了,面前这个女人利欲熏心变得面目可憎,实在不值得同情。

    “这么多年,我自问无愧于你,也对得起你兄长临死前的托付了,日后就不要再随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我妻儿误会。”说着,他退后一步,转身离去。

    徐敏一愣,燕绍有妻室她已经打听过了,还有那个让她悔青了肠子的镇南王之子的位置,不,刚才看着老王爷从御书房出来,说不定已经荣升王爷了,只是……“什么我兄长临死前的托付?你不是……”

    她不是因为心生爱慕才愿意帮她的么?怎么就变成她兄长的嘱托了?她不信!

    “是他被送进牢狱之前托他的小厮长远给我捎来的信,信不信由你。”燕绍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便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他承认他曾经将她视为挚爱,但是再深刻的爱也经不起她嗤之以鼻的冷漠态度,他的心早已荒凉,现在只想过安稳平静的生活,为了不想被徐敏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打乱,所以他才用了这个借口,但也是事实。

    徐敏不敢置信的后退,长远他是知道的,是她哥哥随侍长年的弟弟,却没有受到重用而一直在外院做个小厮,若不是哥哥身处困境是不会启用他的,燕绍的话说出口她已经明白了这是真的,可是她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事情!

    这对她是多么讽刺又可笑的事情,枉费她还眼巴巴的拿着往日的情分以求去感动他,现在才知道什么情分都是莫须有的,刚才那举动就像是觍着脸去让他耻笑一样,她自嘲一笑,这么多年毫不抱怨的帮助她,她是不是还要跟他道一声谢?

    为什么会这样?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头揪痛。

    喜玉一回来就看见徐敏捂着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不由蹙起眉头,关切道:“夫人,你叫奴婢去折几支腊梅,怎么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可是伤口又了疼了?奴婢扶你回去吧。”

    徐敏掩饰一笑,点点头,“本以为伤口好了,谁知刚才坐着坐着便疼了起来,想回去来着,谁知道却迷了路,现在就回去吧。”

    喜玉狐疑的看了眼四周,才相信了她的话,上前搀起她的手,“太后娘娘可是吩咐过要您好好养伤的,您可得听太医的话……”

    喜玉絮絮叨叨的说着,徐敏笑而不答,太后表面上与人和善,但内心却是戒备又多疑的,她是博得了太后另眼相看,却要应付她时不时的试探和那古怪的脾气,她处处小心翼翼,已觉得十分疲惫,越是身处这皇权中心,便越觉得人心诡谲,扳倒叶培珉显然是一条艰难的道路,然而到了这一步她是无路可退了。

    道上一辆装着硕大木桶的马车正从身旁而过,喜玉嫌恶的皱了皱眉,徐敏笑笑,这一条路是出宫的必经之路,碰见这装潲水的车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装着潲水的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了宫门,边上把守的太监见着马车照例拦下,驾着车的太监咧开嘴笑道:“兄弟,这车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你也不嫌累。”

    守门太监掀开一看,顿时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见是熟人转头呦呵一声,“是你小连子啊,今天没想到是你拦了这苦差事,走吧走吧。”

    小连子搓搓手登上了马车,一挥缰绳跑起来,他扭头朝身后的守门太监大声道:“回头给你们带两瓶烧酒。”

    待马车驶出宫门,他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刚停下马车,身后便传来木桶滚动的声音,他赶紧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一圈,劈头就道:“姑奶奶哟,您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见木桶滚下了马车,木盖被掀开来,露出一张消瘦的脸,尖尖的下巴能扎人,她死死皱着眉头从桶里爬出来,胃里不住的往上涌着酸水。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银锭子,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每日小心翼翼的藏在绣鞋里才能不被搜出来,她扔给他,咬牙切齿的道:“叫你将这潲水桶洗洗,这臭气熏天的味险些没把我熏死!”

    小连子接过那银锭,仔细的用衣袖擦了擦,乐呵呵一笑,没想到偶然还能让他遇上这美差,这银锭子能顶他三个月的月银了,“哎哟,姑奶奶,您都出来了还介意在这些……”

    他笑眯眯的登上马车,也不再看他,呦呵着马驾车走了。

    燕梓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对身上酸气冲天的味儿嫌恶不已,偶然之下让她知道了这每日都要出宫好几趟的潲水车,今天好不容易摆脱冤魂般看管着的宫女买通送潲水的太监逃出宫去。

    看着宫墙外的艳阳天,燕梓婳心头雀跃不已,连带着身上的味也觉得不那么难闻了,想想刚才听到的话,她眼中更是暴出怨毒的光芒,真是没想到她躲在潲水桶里竟然还能听到这消息。

    叶挽思竟然不是燕绍的种,居然跟兵部尚书是一家的,她阴险一笑,本想去镇南王府找燕云赋帮忙的,听到这个消息她瞬间改变了注意,她蹲下身子脱了绣鞋,将里边的鞋垫取出来,将那零星的铜钱倒在手里,阴险一笑。

    走到热闹的集市,燕梓婳已经顾不上周围人鄙夷厌恶的目光了,她用所有的铜钱买了小贩手里的糖葫芦,走到僻静的角落,走到一群脏兮兮的小乞丐面前,摆出一副和善可亲的面容,笑道:“你们想不想吃糖葫芦?”

    她手上举着红得发亮的糖葫芦,上面晶亮的糖浆带着香甜,让角落的乞丐咽了咽口水,已经有人忍不住上来抢了,燕梓婳举高了手,看着那渴望的眼神微微一笑,“只要你答应我帮我办事,我就把这个给你。”

    小乞丐吞咽着口水,连忙点点头。

    燕梓婳得逞一笑,蹲下身子轻声的说了几句,小乞丐只不过迷茫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顿时一群人跑了个没影。

    她站起身来拍拍衣裙,似乎已经看见了叶挽思悲惨的下场,巷外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引来她的侧目,想想自己脱离贵族圈子已经太久,久得与外界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乘此机会她决定去了解一下。

    她悄悄走上前去,还未推开人群人们却已经自觉散开,她疑惑的看去,只见人人捂着鼻子后退,嫌恶的看着她,她才想起来自己藏在潲水桶里,衣裙上都沾了不少污秽的东西,不由双颊通红。

    人群散开贴在墙上白纸黑字的公告便显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她趴在墙上,惊恐的摩挲着那黑色的字,燕卓被太子处决了!怎么可能!

    是了,想想刚才躲在潲水桶里听到的话,她因为担心被老王爷识破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被发现,如今细想,那罪有应得说的就是燕卓么?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连燕卓都死了,还有谁是燕绍的对手?她日后该怎么办,回东宫是不可能的,没了父亲依靠只剩下燕云赋了。

    对!燕云赋,燕梓婳连忙转身,急匆匆的往镇南王府的方向走,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以后的出路,对燕卓的死连丝毫的伤心都没有,自私自利的性格跟燕卓如出一辙。

    此时正是大街上最繁华热闹的时候,临街的商贩正高声吆喝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沿路驶来,宽敞的车身将道路占了一半,当先的高头大马挂着银光裎亮的铃铛,随着步子叮叮当当的响着悦耳的声音。

    燕梓婳垂着头,心里烦乱的想着想着事情,从巷子里蹿出来便直面那硕大的马嘴巴,热气喷在脸颊边将她吓得惊叫的跌在地上,屁股着地的瞬间小腹传来一阵刺痛,边上的商贩看她坐在地上连忙喊道:“快起来!马来了!”

    高头大马鼻孔朝天的扬起前腿,正对着她的头颅踩下,燕梓婳额头上渗出阵阵冷汗,耳边的声音她听见了,也知道要逃,可她就是浑身使不上力气,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从马身上传来的腥风近在咫尺。

    正在这时一身灰衣的老人勒住了缰绳,眉眼不动,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便从边上绕过。

    燕梓婳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溢出血丝,倒在地上,睁大的眼睛满是不甘,与此同时身下也绽开了血花,涓涓如溪流般往外冒着。

    边上的妇人叹息摇头,这好端端的从巷子里冲到马蹄下莫不是疯子吧,可叹那车夫是及时勒住了缰绳,没让她的脑袋被马蹄踩烂,却在收回蹄子的时候对着她心口踹了一脚,妇女看着她抽搐的模样蹙紧了眉头,那裙子上大片大片的血让她惊讶出声,“这该不是有身孕了吧……”

    药铺的坐堂大夫走出来一瞧,上前把了一下脉,“是有身孕了,只是……”他惋惜的摇头,只见躺在地上的女子瞳孔渐渐涣散,已经没了声息。

    权贵之家的马车向来招惹不得,他们视人命为蝼蚁,这条大街被马匹踩死踩伤的人多不胜数,人们唏嘘一声也就散开了。

    而走远马车却从车厢内悠悠的传出声来,“姜梡,刚才出了什么事?”这声音慵慵懒懒,仿佛刚睡醒一般,却清朗如珠盘玉落,煞是迷人。

    驾车的灰衣人微微一笑,满不在意回道:“没什么,被一条狗挡了去路而已。”

    车厢内传来一声轻笑,“别说挡路狗,就是神佛,一旦挡了本皇子的路都得一概铲除。”

    灰衣人毕恭毕敬的笑着应是,马车悠悠而过,风吹起车帘一角,隐隐约约闪过一张如明月般皎洁如辉的脸庞。

    这几日在镇南王府里无疑是姚瑶过得最快乐的日子,每日可以无忧无虑的尽情嬉闹,不用担心继母的责骂和嘲笑,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即便再不想面对,她始终要回到侍郎府去。

    叶挽思见她愁眉不展,打着出街闲逛的名堂送她回府,姚瑶坐在马车上,有些踌躇的道:“挽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这样太麻烦你了……”她咬着唇,十分不安,就怕叶挽思看到她居住的小院会嫌弃她,这几日越跟她相处她就越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那种心安又没有烦恼的感觉,她生怕这一切到了侍郎府就会化成泡影,心里忐忑不安。

    叶挽思早就对她的尴尬的处境了然于心,只怕灵珊跟灵玉亦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婉转的帮助她,只是姚瑶还不知道罢了,她看着手上的书本,头也未抬,:“我有时间,不麻烦。”

    姚瑶沮丧的低下头去,忐忑的揉着手中的帕子,方其在外驾着马车,悄悄的留心周围人说的话,这是他来到凤京的习惯,越是不入流的地方能探听的消息就越多,然而越听他越是皱起眉头。

    叶挽思有武功在身第一个听到路人窃窃私语声音的就是她,她微微挑起眉,凝神细听。

    “据说这刚册封的甄雅郡主是兵部尚书的私生女,其母贪图富贵跟镇南王爷好上才将那女的寄养在王府中,啧啧……真是没想到,这么卑贱的身份也能被册封郡主,你说,她这娘勾引人的手段可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