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颠覆皇权—妖娆太子妃 > 第八十九章 革职查办
    靛蓝色长袍的男子出列,朝上首的皇帝有礼的拱手,方朝主审道:“仅凭一张纸确实不能证明什么,微臣有人证一名,恳请大人传他进来问话。爱睍莼璩”

    燕卓微微讶异,这证人早就被他先下手为强派人杀了的,这还有什么证人,他凌厉的瞪着他,眸中满是阴冷。

    赵应德余光看了一眼皇帝,见对方没有反对便点点头,“传证人。”

    不一会儿,便见衙差押着一名布衣男子进来,虽然面上有不少伤痕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此人赫然就是当日指认燕绍的赵言,他跪在地上给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应德眯起眼睛,威严的看向他,高声道:“你指认燕绍指使你弄虚作假,导致科举卷宗泄露一事,可是真?”

    赵言抬头,厉声道:“不是的,是有人拿了这假钥匙给我,要我陷害燕太傅,若我不照做就要杀了我的妻儿,我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等陷害忠良的事情。”

    梁大学士冷哼一声,“那日在皇上面前你还言辞凿凿,现在却突然反口,可见你为人阴险狡诈。”他转身朝皇帝拱手,“此人两面三刀,其人证言实在不足信也。”

    “那人允诺说只要我作证便可保我妻儿无虞,但是在牢狱中却有人企图杀我灭口,若不是林大人早前一步识破歹人诡计,将我从牢中救出,只怕现在大牢里的那具死尸就是我了!”

    赵言厉声辩解着,犹记得那日与同僚吃酒之时,一时兴起便被怂恿着去了花楼,那时他早已晕晕沉沉半推半就的就与个娇媚的姑娘好上了,谁知第二日醒来那花娘却变成了黄花大闺女,哭哭啼啼叫嚷着要报官,他无法,只能用不少银钱封她了口。

    本以为事情就此作罢,不成想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以此威胁他陷害燕绍,不然就要让全凤京知道他做下的龌蹉事,还要杀他妻儿,他年纪轻轻,日后还有锦绣前程,如何能被这事沾上污点,踌躇了一番便就应下。

    事后想想,这事情想必早就有人伺机而动了,而他就是那落入陷阱的猎物,白白的给人做了替罪羊。

    想想那牢中死去的替身他就满心愤恨,若不是林言初有先见之明,他早已命丧黄泉。

    赵应德看了眼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帝,正悄悄的琢磨着他的态度,见赵言神情激动不由轻咳一声,召来衙差,低声耳语了一番,方才向他威严道:“你说的本官自会查证,你口口声声说有人企图杀你灭口,可知对方是谁?”

    赵言哑然,这幕后黑手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他早就被林言初救出,哪会知道谁害他,只是替身死在牢中是事实,他略微思索一番,便开口道:“大人!我可以指认指使我陷害燕太傅的人!”

    衙差去而复返,在赵应德耳边道:“大人,那牢中之人果然是替身,只是平日蓬头垢面倒是不察,仵作勘验了一番,只怕事有蹊跷。”

    赵应德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下首的赵言,先不论林言初私自调换犯人之事,这事情到了这只怕还真的跟赵言说的一样,难道真的是内有隐情?

    他与一同审问的大理寺卿交换了个眼色,开口道:“既是如此,你便将那人的模样尽数道来。”

    燕卓眉眼阴鸷,盯着林言初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汁的毒蛇一般,看到这里他怎么还能不明白,这林言初平日兢兢业业的为他卖命,不成想居然是燕绍早就安插好在他身边的棋子,这场阴谋他可是参与众多的,如今被他横插一脚,他焉有胜算?

    赵言低垂着头颅,紧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严肃的开口道:“那日夜深,虽然黑暗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中年男人模样十分瘦小,还留着一撇胡子。”

    闻言,燕卓更是恼恨,林言初仿佛有所察觉般,扭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大人,何不将此人召来一见?”

    赵应德审视了他一眼,“你知那人是谁?”

    “哦,是知道的,微臣与燕尚书同属礼部,上司的管家微臣怎能不认识呢……”

    老王爷不动如山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破裂,攥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毕露,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早已是一片坚定。

    柳氏惊讶的攥紧了燕卓的衣袖,自赵言的话一出口他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不由不敢置信的望向他,早就知道他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她心中也隐隐有些预感,万不想居然真的是他一手谋划的,看着衙门外边愤慨的众人,若是事情败露她实在不敢想象那后果。

    燕云祁坐在一侧,相比王宝卿的憎恨,他回过神来却下意识的朝叶挽思看去,眸中有些复杂。

    燕卓干笑,若是眼中没有那阴狠的光芒,必是那忠君爱国的良臣无疑,他摇着头,惋惜的看向林言初,“本官是你的上司,偶尔训斥和教诲你不能因为怀恨在心便故意要陷害于本官啊,虽然本官一朝落马你便可以顺利上位,但是这等栽赃陷害之事是万万不可取的,只有真才实学才能无愧于百姓,无愧于陛下的厚爱!”

    皇帝看着他,微微点头,沉吟道:“燕爱卿所言有理,你们二人同属礼部,也不能避免存有私心,所以这证言还要斟酌一番方能下定论。”

    燕卓朝皇帝感恩的鞠了一躬,抬头看向林言初,眼中不免萦绕着嘲讽之色。

    他为官多年,能坐上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可不是作假的,任是林言初言辞凿凿又如何,只要他随意抛出个公报私仇的名头,有嫌疑在身任你说再多也无用,这话失了公信可还有人愿意相信?

    林言初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见对方得意的模样恼恨不已,却只能恭敬的退下,不敢再说什么,再让对方颠倒黑白下去只怕对燕绍不利。

    叶挽思垂眸冷笑,他可没放过对方那暗示的眼神,想拖延时间去找那不知去向的管家?做梦!

    “诸位说的那名管家小女或许知道他的去处,三日前小女路过一条街巷,见有人聚众斗殴便报了官,为首之人瞧着那模样应该就是他了,当时据说是被京兆尹魏大人收押了,传来一问便知。”

    叶挽思站在大堂,朝皇帝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婉转如仙乐,她微微蹙起眉头,似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不成想那人居然是燕尚书的管家,那岂不是指使赵大人的幕后黑手?真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

    赵应德有些讶异,连忙吩咐人将魏忠和被羁押的人叫过来,本是审问科举泄密一案的,如今居然扯到聚众斗殴去了,这形势越发脱离他的掌控,不由暗暗捏了把汗。

    皇帝坐在旁听席的上首,平静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位温和的君主,然而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的是诡谲的风暴。

    万公公毕恭毕敬的在旁伺候着,他深知皇帝的性情喜怒难测,因此更是不敢有一分松懈,刚钦点的状元有可能是作弊得来的,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一般人也少不了要恼恨在心,更何况一介天子。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但愿燕绍真的能证明自己清白,不然因他而起的这场风波只怕要惹来不少人头颅落地,此时见皇帝一副平静的模样他更是心惊。

    但愿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魏忠当先大跨步而来,恭敬的朝着皇帝行礼,方扬手让侍卫将人提进来。

    他笑眯眯的环顾一周,表面看燕绍一事跟这聚众斗殴明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是他早就将这群人审问了一番,早已对事情始末了然于心,早就等着来人召见的他不由挺直了腰板,打定主意要在皇帝面前展现他的能力,不由恭敬的开口:

    “禀各位大人,人犯带到,都是在京中街巷流窜的地痞混混,原因是分赃不均引发的闹剧,还涉嫌散布谣言,若是诸位大人有疑惑,下官还有证词。”

    赵应德一眼就看到了那神情躲躲闪闪的管家,将呈上的证词一看,不由抿紧了唇,冷厉道:“管家张明,你用钱指使人散布对燕太傅不利的谣言意欲何为?”

    张明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燕卓看去,那阴鸷的眼神让他不禁缩了缩脑袋,心头叫苦连篇,他按着燕卓的吩咐成功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却因着那些个混混都是贪得无厌的,原本说好的价钱最后却要翻倍,一时谈不拢便打了起来,好死不死的被叶挽思碰上,被京兆尹审了个现行。

    他哪里知道叶挽思早就等着他了,自从上次探过燕卓的书房之后便吩咐凌霄盯着他,在他以为水到渠成之际通报了京兆尹,让阴谋不经意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免了她过早的暴露了自己,还能堂堂正正的告诉众人,一切都是出自燕卓之手,偷鸡不成蚀把米,迟早要让燕卓身败名裂。

    燕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张明的眼神满是冷意,张明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本应该是在事成之后死去的人突然以这种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愿他能识相点,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一定会斩草除根!

    张明跟在燕卓身边那么多年,为对方忙前忙后做了不少缺德事,自然是明白他的心狠手辣的,他跪在地上,紧紧攥着膝盖上的布衣,心一横,开口道:“小人是礼部尚书燕卓的随侍,也是镇南王府大房的管家,三日前得了我家老爷的吩咐……要小人将燕太傅的事添油加醋的散布出去!”

    “赵大人……”

    赵应德抬手制止了燕卓的话,沉声道:“燕卓为何要这样做?二人同为兄弟何必互相陷害?”

    “张明!你休要再胡言乱语!赵大人,张明因为行为不检早就在三日前被我辞去,想必他是怀恨在心才故意离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燕卓满是愤恨的看着他,似气不过的上前踹了一脚张明的心窝子,厉声道:“你这个奴才!我念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报官还给你重金回乡,没想到你居然在背后这样陷害我的弟弟,你真是该死!”

    他重重的跪在皇帝面前,指着张明声泪俱下的说着,将张明一番指证推脱得干干净净。

    张明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他早知道燕卓的狠毒,也知道对方对他起了杀心,想着若是说出实情事后指不定还能得到燕绍的庇护,所以才和盘托出,谁知他太过狡诈,这一番话说出来,他的证言便岌岌可危。

    他艰难的挪动着身体,开口道:“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他早就对我起了杀心,若不是碰巧被京兆尹羁押,只怕小人早已变成孤魂野鬼,再也没法诉说燕太傅的冤屈了……”

    赵应德狐疑的看了下首对着皇帝诉苦的燕卓一眼,这说林言初公报私仇就算了,这小小的一个管家竟也是那等阴险狡诈之辈,难道真的是此人时运不济遭人诬陷?他亦在朝为官,当然明白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但是皇帝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发愁。

    叶挽思冷笑,朝林言初眨了眨眼睛,林言初会意一笑,开口道:“燕大人,你说的三日前早已将张管家驱逐,可是真?”

    燕卓动作一僵,不知对方又在搞什么把戏,他微微抬起羞愧的脸,道:“当然是真的,没想到这无耻小人居然借着我的名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日后燕绍出了大牢,我哪还有颜面见他……”

    林言初笑看他惺惺作态的表演,向暗处之人打了个招呼,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他走进大堂内,恭敬的朝着众人磕了个头。

    林言初笑道:“这便是此案的另一名证人,几日前城西外被烧成一片废墟的铁器铺便是此人的家业,而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假钥匙便是出自他之手,当日委托他造假之人的模样他早已铭记于心。”说着,他微微转头看向燕卓,“赵言之事大人暗指下官公报私仇,这男子的店铺被烧个精光可是全城百姓有目共睹的,下官没有凭空捏造之嫌,还望大人莫要巧舌如簧,再多加阻拦。”

    燕卓被他讽刺的话激得一怒,只能暗暗攥紧了拳头,看着跪在堂上的男子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张明却是认识他的,此时两相对望纷纷一惊。

    “是他!就是这个人在三月十五夜里带着钥匙要我仿造一副假的,事后竟还派人杀我灭口!”汉子指着张明十分激动,这几天被叶挽思安置在院子里养伤,越想越是愤怒,如今仇人见面怎能不眼红,张明被他恶狠狠的神色骇得退后一步。

    “若是三日前张管事被驱逐出府之后的事是心有所怨的报复,那三月十五之事岂不就是燕大人指使的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燕大人未免太过狠毒,我父亲一心为国为民,忠君不二,不知哪里挡了燕大人的荣华富贵,竟要这般陷害于他……”

    叶挽思一袭白色儒裙,端坐在椅凳之上,她本就五官精致,此时她泪眼朦胧愤恨不平的模样更是让人同情不已。

    王宝卿看着她,惊讶过后亦是含泪低泣,“我那可怜的夫君,枉他在牢里还念念不忘父兄来伸出援手,不成想他一心期盼之人竟是那幕后黑手,真是太可怜了……”

    赵应德看着孤儿寡母泪眼朦胧的模样,有些感慨,看向堂下之人,严肃道:“本官问你,你又如何能确定那是三月十五?”

    汉子不假思索,便开口道:“那确实是三月十五的深夜,几近凌晨,来人神神秘秘赏钱又多,打造的物件又不是寻常的东西,小人召集了伙计忙了一宿,天大亮了才完成。”

    衙差捧来一个盘上,端在他面前,道:“你看看,可是这一把。”

    汉子拿过来,仔细摩挲了一番,信誓旦旦道:“正是这一把,从我铺子里的打的物件都有特殊的弯月记号,这钥匙上也有。”

    一直旁观的大理寺卿接过,仔细的勘验的了一番,朝赵应德点点头,他冷冷的看着张明,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话落只见张明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衙差上前推了推他,竟一下子扑通倒地,上前一探却已经了无声息,他朝上首之人摇了摇头。

    人群中有一人看到这里,悄悄的隐去,燕卓低垂着眸子看向鞋尖,张明的身体早就破败,如何能经他一脚,这下可不命丧黄泉了。

    赵应德微微眯起眸子,即便知道燕卓杀人灭口却也无可奈何,皇帝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道:“既然燕太傅是无辜的,便让刑部释放了吧,礼部尚书教下不严,犯下这等错事,即日起革职查办。”

    柳氏一听,差点没晕厥过去,才搭进去一个女儿,现在夫君又要被革职,左右谋划终究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