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颠覆皇权—妖娆太子妃 > 第七十三章 王妃下场
    杨氏站在后头,听着这一声更是瞪大了眼睛,险些没晕过去,她稳了稳步伐走上前,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叶培珉深吸一口气才把即将出口的暴喝压下,他怎么说也是朝中的一品大臣,再怎么惊讶也不能跟后宅的妇人一般咋咋呼呼,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维持,只是面对这一百万两白银,任是他有再好的风范也没用。00小说 00xs.com

    见着投过来的各种眼神,他嗫嚅着嘴动了动,却无从说起,那手上的信物是他送给叶珏的,上边的刻字在凤京找不出第二块,他虽然不懂玉器行的规矩却也知道那是易碎的物件,本来十万两就不是什么小数目,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如今的一百万两该叫他如何去筹?

    前有晋国公威逼着自己儿子磕头认错,后有七皇子冷眼相看,负债累累。

    这可都是丢面子又丢里子的事。

    东亭翎见他眸光闪烁,鄙夷出声:“这一百万两想来也不难,听说叶大人名下还有数份产业,再加上这么多年的老本,都抵给人家也就还个七七八八了。”

    京兆尹魏忠闻言忍不住低下了头去,心里不住的叫道,我的祖宗喂,这产业和老本都给人家了,你让他们以后这一大家子还怎么活哟。

    按理说东亭翎堂堂一介皇子不应该过多插手官员的私事,怎么说都于理不合,可他偏偏是这皇室中特立独行行事最为古怪的皇子,你说他多管闲事吧,他还偏不是,但你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还硬跟你对着干,你哭爹喊娘求他援手的时候他挥挥衣袖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你。

    更绝的是他说话从不留情面,管你是什么官,该说该鄙夷讽刺的一样不少,说话猖狂行事更猖狂,爬人墙头掀人老底样样做绝,对他的行径京中当官的无不哀声怨道,皇帝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真性情了事,是以见他者无人敢不绕道走,个个唯恐避之不及,这一回也该尚书府倒霉,闹出这么大动静招来这一尊瘟神。

    叶培珉嘴角抽搐,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无奈道:“七皇子说笑了,即便是下官倾家荡产也筹不出这么多银两啊……”

    这明显的装可怜哭穷东亭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能坐到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没点脑子怎么行,人家为了保住里子愿意丢面子你也没辙。

    他捻指弹了弹袖袍,敛着眸冷哼一声:“那你就先倾家荡产把欠的先还上吧……”

    要说他跟尚书府还真没什么过节,只是这些日子被皇后拘得烦了,心头的火气没处消,整好碰上个有趣的事,这送上门来的不让他玩两把实在说不过去。

    乔成是看出来这个七皇子是找茬来的,抓着他的话就顺势骑驴下坡:“草民也知道这一百两白银难以一时筹集,要不然大人就先还小的一半,剩下的您打个欠条每月还一些也是可以的……”

    叶培珉嘴角一僵,脸色阴沉如墨,什么时候他竟然也要被一介贱民威胁了,早知道东亭翎不按常理出牌万万想不到对方竟连基本的颜面都不留,实在是可恨之极。

    杨氏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欠款之多是她无法想象的,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面前这些人在背后搞鬼,目的就是为了让尚书府背黑锅。

    她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们这些无良商贩,这钱指不定就是你们在背后捣鼓出来的,尚书府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都给本夫人擦亮眼睛看好了,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夫人不客气。”

    这话一落,挤进院子里的人不干了,本就是来尚书府找茬的,难得见一回高高在上的大官丢脸的样子,杨氏一番话说得把人都得罪光了。

    欠债不还你还有理了!

    “瞧这位夫人说的,这信物和欠条都在这儿你这赖账的还理直气壮……”

    “还不起钱咱们就进屋,把值钱的都拿出来抵押……”

    “当官的了不起,欠人钱就可以不还了,告到皇上那去叫他老人家评评理……”

    “对!告御状!”

    撸起袖子的人神情愤慨,盯着尚书府的人就像那杀父仇人一般,人群拥挤着看样子就要冲进院子去,那恶狠狠的表情惹来女子惊叫不断,纷纷闪躲在后头惊恐万分。

    杨氏也被吓了一跳,煞白着脸后退了一步,叶培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暗骂一句蠢妇,却是躬着身朝东亭翎道:“七皇子,这一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可否通融下官几日时限……”

    东亭翎扫了他一眼,扬声道:“本皇子又不是你的债主,你跟本皇子说作甚,真是本末倒置!”

    晋国公亦是冷哼出声,抿着唇严肃道:“叶大人好歹也是东昌的肱骨之臣,这般言而无信行事推诿真是枉费我皇看重,日后若是天下百姓个个都以为为官者就是这般没有担当,失了民心,你让我东昌的国之栋梁文武百官该如何自处,本官奉劝叶大人一句,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他自诩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小小兵部尚书的儿子就敢打杀他的宝贝孙儿,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是以免不了要落井下石一番,全然没有这巨额欠款也有郭彦一份的觉悟。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晋国公的原话就是这个意思,明眼人是听出来了,纷纷捂嘴偷笑。

    叶培珉嘴角一僵,晋国公这话说的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他这要是诸多借口拒不还钱可就是给东昌抹黑了,这么个大帽子扣下来他想不还也不行了,咬了咬牙,冷哼道:“国公的孙儿既然也参与了这次的事情,那么这一百万两也要分摊一半才显得公正吧,国公三朝元老言而有信想来也是不会推诿的了。”叶培珉神情阴冷,既然你不留情面我也不必客气,高帽子谁没有,就看你戴不戴得起。

    然而他却低估了晋国公的为人,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呕出一口心头血。

    “信物是你儿子的,欠条也是你儿子打的,你与本官无亲无故本官可没那必要与你分摊。”

    晋国公只消一眼就知道对方打得是什么算盘,暗忖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寒门出身,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依旧改不了草鸡的本性。

    东亭翎抱胸倚着院中的红漆柱子冷眼观看,魏忠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晋国公老脸冷漠神情得意,挤满院子的人虎视眈眈,下人哆嗦的躲在角落,叶培珉余光一扫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头恨得直发抖,招来直冒冷汗的管家,冷冷出声:“去!将各个商铺和公中的现银都筹来,能还多少是多少……”

    京中做官的哪一个没有营生的路子,只靠着一点微薄的俸禄是不够府中众人花销的,多年的经营也储下不少积蓄,如今一朝就要付诸流水,叶培珉出身寒门,对荣华富贵看得比命还重要,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让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却碍于诸多人前不好发作,攥紧的手抠入掌心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他心头的万分之一。

    管家不经意见到他阴沉的脸色,骇得一惊,不敢多说连忙转身召集了人手就去取银子。

    能从一介寒门布衣爬上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之中的弯弯绕绕多如牛毛,东亭翎虽然行事嚣张却不代表他就是傻子不懂这些,此刻见他难堪的模样更是觉得有趣,他招招手,院中突然便出现一群黑衣人,手脚麻利的搬榻端茶,将物件摆好又一下不见了踪影。

    东亭翎满意的点点头,一掀火红的锦袍在榻上一歪,翘着二郎腿端起茶盏就幽幽的品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厢叶府管家紧锣密鼓的筹钱,叶挽思的阳明阁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阁内燃着炭火,暖意洋洋,叶挽思一袭襦裙,手执书本倚在榻上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意房中还有另一个人正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

    谢姨娘半垂着头,将对方的视若无睹看在眼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笑道:“小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大房这些日子是消停了一些,总算是有个清静日子了。”

    云嬷嬷等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她,这谢姨娘是大房的人,上次燕妩婳的陷害还历历在目,总归大房没一个好东西,此时来访可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么。

    叶挽思翻着手中的书本,头也未抬,懒懒的道:“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清静一说,谢姨娘言重了。”

    “小小姐不知道吧,这二小姐一向心仪七皇子,如今七皇子对小小姐有意少不了就要被二小姐视为眼中钉,妾身不为别的,也就是劝小小姐当心一些。”谢姨娘笑笑,也不怕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谢姨娘多虑了,七皇子的心思与我无关,也不是我们区区百姓就能揣测的。”

    谢姨娘打定主意她是在装腔作势,哪有女儿家听到皇子对自己有意不心花怒放的,但叶挽思此时的表象太过平常,暗忖她心急深沉,依旧不依不饶的道:“上次的事情小小姐也见到了,大房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小小姐纯善莫要被她的表象骗了。”

    叶挽思呷了一口香茶,淡淡道:“谢姨娘有事明说,毋须拐弯抹角……”

    谢姨娘咬了咬牙,脸上厚厚的脂粉掩不住眼下的青黑,燕妩婳被送去了庄子,燕卓也不来他的院子了,一下子失了宠爱可被柳氏那个蛇蝎毒妇打压得不行,月钱膳食尽数被克扣,不过几日竟连下等丫鬟也可以踩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别说有朝一日将燕妩婳从庄子迎回来,就是她都自身难保了,想起上次燕梓婳陷害叶挽思的事,今个儿就想来鼓动一番,只要能引开柳氏的注意力,让她喘口气,重拾了燕卓的宠爱,她出头之日便指日可待。

    “妾身是在担心,大房如今指不定是在筹谋什么诡计呢,小小姐一想便知,大房日后权势滔天可就靠着攀上七皇子这棵大树了,若是有朝一日被三房得了去,他们还不怀恨在心,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等到他们万事具备吃亏的可就是小小姐你了……”

    叶挽思扫了一眼谢姨娘,不过几日就瘦得脱了形,尖尖的下巴和憔悴的面容如何也遮挡不住,平日珠光宝气奢侈得堪比当家贵妇,如今这衣衫虽艳款式却老旧,头上别的也是清一色银质珠钗,再如何妆点也掩不住落魄。

    她心头明镜一般,依旧不动声色的道:“七皇子王族贵胄,自有皇后做主,姨娘管的未免太宽了,请回吧……”

    东亭翎堂堂皇后嫡子,他的正妻必然是要对他问鼎皇位最为有利的,燕梓婳区区一介尚书之女撑死了也就是个侧妃之位,那还是在老王妃没事的前提下,自下药那日到现在老王妃可都未苏醒过来,这年过半百的老妪被这般折腾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这谋害祖母的嫌疑扣下来,别说嫁入皇室,就是寻常官宦人家都得三思考虑呢。

    就为这么个不成器的对手草木皆兵,未免太小题大做。

    谢姨娘嘴角一僵,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依旧是这么个不动如山的样子,看着面色不善的云嬷嬷一脸送客的表情心头恼恨,白着脸终是没那厚脸皮继续在此逗留。

    叶挽思看着她的背影,幽幽道:“谢姨娘何不在老王妃面前露露脸,有了她老人家撑腰比什么都强。”

    燕梓婳有下药的嫌疑虽然人人心知肚明,但昏迷的老王妃不知,若是谢姨娘能在一旁吹吹耳边风,即便是平日再疼爱也好,依照她那自私的性子会不会心生怨恨还就难说了。

    谢姨娘脚步一顿,自然也是想通了这层,原本对于叶挽思执意要追究真相的怨恨倒是淡了一些,没有回头急匆匆的就出了院子。

    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叶挽思无声笑笑,大房那嚣张的嘴脸她怎么可能忘记,只要能给柳氏添堵得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当夜幕降临,院子里烛火亮起之时,灵玉兴冲冲的跑进了院子,气还没喘过来就直嚷道:“小姐,小姐,奴婢打听来消息了……”

    原来灵玉是记挂着那被砸得粉碎的明月古斋,总归是自家小姐的产业若是血本无归她可得心疼死,整日的抓耳挠腮想要知道事情的结果,又不好出门打听,是以她便偷偷拿了自己的月银贿赂了门房的婆子,那婆子见着有钱拿更是不予余力的帮她打听,这不,尚书府门前的好戏传遍了整个凤京,稍稍打听就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得到了这第一手消息实在是忍不住便要跟叶挽思说道说道,灵珊亦是听她说过昨日的事情,闻言便满眼期待竖着耳朵的看着她。

    叶挽思笑笑,淡淡道:“什么事值得你这般高兴,风风火火的连规矩也不顾了。”

    云嬷嬷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却也因着心中好奇,没有过多的职责她。

    灵玉乐呵呵一笑,眸光晶亮,扬声道:“如今整个凤京都传遍了,兵部尚书的嫡子欠了明月古斋一百万两白银,围观的人将街道都堵了,引来七皇子跟京兆尹的重视,最后终于逼的人家四处筹钱,才还了六十万两,剩下的说是半年还请,这事刚一落下,那叶公子就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说是给晋国公的孙子磕头道歉去,那人死活不依,最后被晋国公吩咐人绑起来押到国公府去了……”

    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神情比叶挽思这个正主还要兴奋,说道关键处就跟她亲眼所见似的,直把云嬷嬷和灵珊二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叶挽思微微抬眸,这京兆尹跟晋国公的出现在她的料想之内,这东亭翎倒是个异数,不过想起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倒也不奇怪。

    灵珊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那小姐岂不是变成有钱人了……”

    灵玉清脆一笑,神气道:“那当然,一百万两白银够小姐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云嬷嬷欣慰一笑,这银钱可是女儿家最妥帖的保障,有了钱将来嫁了人底气也足了。

    灵玉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什么,蹙着眉头道:“这兵部尚书好歹也是个大官,今个儿这么丢面子也不知道会不会事后找掌柜的算账……”

    叶挽思轻笑出声,暗忖她倒是心思敏捷,还能想到这一茬:“众目睽睽之下,明月古斋跟兵部尚书府的梁子是结下了,日后若是有个好歹矛头都会对准他们,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但不会发生,相反他们还要保明月古斋相安无事。”

    灵玉闻言一拍手掌,亮晶晶的大眼崇拜的看着叶挽思,脆声道:“那奴婢就放心了。”

    叶挽思见她模样讨喜,不由挪揄道:“嗯,灵玉这般卖力帮着你家小姐我,日后等你出嫁一定会备份大礼给你。”

    灵玉闻言羞红了脸,跺着脚道:“小姐又取笑奴婢,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奴婢要陪着小姐一辈子。”

    灵珊见叶挽思的目光打趣的看向自己,不由摆手道:“奴婢也是,伺候小姐一辈子。”

    叶挽思看着二人,她过了年节就满十四了,灵珊和灵玉长她一岁,寻常人家已经可以许人出嫁了,她笑着道:“行,你们就先物色着,若是有心仪的只管跟我说,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出嫁。”

    二人看着她,双眸止不住湿润起来,灵玉却是想起马车上的那一幕,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仆正说笑着,屋外的月慈却是慌张的掀帘进来,连声道:“小姐,老王妃醒了,听说情况不大好……”

    叶挽思闻言也只是敛下了眼眸,云嬷嬷等人却是一惊,连忙帮叶挽思整了整衣衫就簇拥着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院子就可以看见屋外神色慌张的丫鬟,那眼中的惊恐显而易见,叶挽思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踏进了里屋,浓重的药味夹杂着一些古怪的异味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燕绍见着是她微微点头,叶挽思回以颔首示意。

    绷着脸神情严肃的是来过一回的老医正,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嘴眼歪斜,半身僵硬瘫痪,大小失禁,王妃这是中风了,老夫只能开些药让她不至于恶化,其余的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闻言,老王爷闭了闭眼睛,沉声道:“谢老医正了。”

    老医正摆摆手,梭巡了一眼堂内众人,摇了摇头。

    叶挽思心头一动,往床上的老王妃看去,因着这些日子昏迷不醒,米饭未进,本是微微发福的体态渐渐消瘦下来,眼眶凹陷泛着青黑,因着中风又嘴斜眼歪,张开的嘴巴正不断的流着津液,身躯颤动,谢姨娘正跪在床前为她擦拭着,低垂的头颅看不清表情。

    堂内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柳氏伤心的垂着头掉泪,燕卓神色不明,老王妃如今口不能言这将来承爵的筹码又少了一个,心头的滋味可想而知。

    老王妃颤动的模样颇为骇人,让燕梓婳愣在了当场,怎么会这样,她满眼的不可置信,深吸着气拼命安慰自己这事跟她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老王妃的造化,不是她的错,却在无意间看到燕云赋冰冷的眼色,一瞬间如坠冰窟。

    得了消息赶来的二夫人亦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王妃平日何其威风,如今可真是造化弄人,落得这一番境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遗憾的叹了口气。

    也只有三房的人最冷淡,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嘲笑和讥讽,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已。

    老王爷摆了摆手,吩咐人群散去,他静静的站在床前看着口不能言的老王妃,眸光复杂,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又该是何种想法……

    回到院子,燕卓阴沉着脸,一掌拍向一旁的桌子,看着低头沉默的燕梓婳,厉喝道:“逆女!还不跪下!”

    燕梓婳一惊,抬眸看向满脸怒意的燕卓,浑身颤抖的缓缓跪下,支吾道:“父亲……”

    柳氏看得心疼不已,这大冷天的跪在地上该有多冷,不赞同的道:“老爷……”

    “你闭嘴!”燕卓厉吼出声,老王妃一向偏心大房,只要她一日在王府他承爵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如今她虽然还未死,但这副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无端的少了一个重要的支持者,罪魁祸首又是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这怎么能叫他不生气。

    他喘着粗气,冷冷的指着燕梓婳,大声道:“你这个逆女!吃了狗胆敢向你祖母下药!如今她这副样子你满意了!开心了!”

    燕梓婳扑簌的掉着泪,对燕卓的职责既委屈又害怕,忍不住抬眼朝柳氏求救,柳氏见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泪眼朦胧,虽然不舍却也不敢跟暴怒的燕卓对着干,只能示意她先忍忍。

    燕云赋冷冷一扫,淡漠道:“如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他深知他那所谓的父亲根本就不关心老王妃的死活,满脑子只有权利地位,只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王爷的爵位,老王妃能帮他他便高看一分,如今没有用处了便被他弃之如敝,这怒火攻心的模样只不过是可惜少了一个有力的筹码罢了。

    燕卓看了他一眼,那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倒映出他内心的不堪,移开了眼依旧止不住心头的愤怒,一挥袖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清脆的响声让屋内的丫鬟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那茶盏刚刚沏上来,灼热滚烫,尽数洒在她的裙摆上,透过软绸直接烫到膝盖,疼得她瞬间惊叫出声,泪液横流。

    燕卓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厌恶的扭过了头,冷厉道:“滚回去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又朝满脸心疼的柳氏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柳氏扶起燕梓婳,嗫嚅着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回到布置典雅的闺房,燕梓婳挣开柳氏扶着的手,趴在床上呜咽的哭起来,柳氏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虽然不满燕卓的严厉,但是燕梓婳这一回真的是做错了,他满心盼着有老王妃在背后撑腰等着时机一到就可以继承爵位,如今一切希望都被燕梓婳打碎,老王爷没了一直阻挠的王妃,更是没有忌惮的向着三房了。

    她摇头叹息道:“梓儿,不是娘不帮你,这一回实在是你太冲动了。”

    燕梓婳趴在枕上哭得肝肠寸断,不想柳氏也不帮她说话,脾气一上来不由尖声道:“我又没错,是她身子不好才这样的,连你也怪我!”

    柳氏一愣,看她哭得这般凄惨,也不忍责怪她,只能安慰道:“好好好,是你祖母的错,别哭了,这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燕梓婳心头恼恨,更将叶挽思恨了个十足十,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她除去,却也知道如今自己里外不是人,什么都不能做,不由攥紧了手中的锦被,修长的指甲狠狠揪着,明媚的双眸满是阴狠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