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万里无云,天气甚好。
我支起一条腿蹬在结实的树桠,哼着昨日在市井集市上中听来的小曲,自在却也无趣。
“小师妹快下来,摔着了怎么办!”五师兄在树下焦急地跳脚。
我扯下一片树叶,卷起来放在嘴边吹,没有音调,只是噗噗之声。“你这样喊我我才不理你呢,叫我小道姑!”
小道姑,昨天在街上遇到的人都这样喊我,一脸的崇拜,想来是个好名字。
五师兄显然不这样想:“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啊,唉小祖宗诶,你和我们不一样,不是道姑。求求你了,你可快点下来吧,师尊可能要提前出关了。”
哼,那是你们的师尊,在我这里,只是师父!我就是不听,拽了一把树叶和果子用力扔下去,砸你!
“胡闹!”
这声音……我激动的差点跌下树来,快两个月没听到了,是师父!我忙垂下脚,从隙缝中往下看。他素灰的宽大袖袍灌着些微山风,发髻后扬,似高天孤月一般,清逸孤远,遥不可及。“师父!”
“胡闹!下来!”与我的开心不同,他隐隐带着怒气,语气也是不可抗拒的严厉。“我可曾说过,此树在建观伊始便植,历经百年,我等本需悉心维护,岂是该你玩闹之用?”
“我……”我没做错什么吧,难道前几日被我不小心一掌打掉的门匾牌子还没修好,或是西边被烧的连院被发现了?我心虚地看着师父,不敢动,委屈地撒娇:“师父,我上的来下不去,你接住我可好?”
五师兄十分诧异的目光,一定是在想那个跟他一起上蹿下跳用纵云梯随便来个几丈高的少女是不存在的,师伯说的没错,女人真的好可怕,我们果然太天真!
“不好。”师父不解风情,冷冷的答我。“初一,下来。”
“哦……”我嘟嘴磨蹭着,对准师父的位置,不小心掉到他怀里什么的,真的是好凑巧呢!
就在我一猛子要扎到那胸膛时,师父身形微动,矍铄的腰肌轻闪,只留青布面的一双鞋在我眼前。
呵呵,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
“摔着了?学艺不精,你说可是为师之过?”师父也不扶我,一贯的平淡。
“呃,呜呜没,这是我看山中两个小虫虫打架发明的新招式哦,出其不意攻其下盘!”哦呵呵胸部撞地真是疼,不过我果真机智过人,见招拆招!
师父看着我挣扎着起来,往后让了几步。“哦,幸而我闪躲及时,不然还被徒儿偷袭了去。”
“……”我扯着一丝笑,大庭广众下揉胸总是不太好的,我要脸要皮,只拍了拍布衣,恭恭敬敬地行礼:“恭喜师父出关。”
本来愣着的五师兄也跟着齐呼:“恭喜师尊出关。”
“嗯。”他虚受了,听不出喜怒。“初一你鼻头沾灰,收拾妥当后再来前殿议事。越渠,你去请几位师伯。”
言罢,不待我答话便带着身后弟子离开。
五师兄并未跟着走,我打趣着学师父的语调:“越渠,还不走?师尊的话听是不听?”
他嗤笑:“哼,就走,好在我活了十八还没这么丢脸,啧啧,这么矮的树还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