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桃探长之双色妖案 > 第六十九章 汤鄂饮弹
    米歇尔大街是h市最宽的大街之一,也是去西郊化工厂的必走之路。街市繁华,行人车辆川流不息。

    正是正午时分,无论是挂幌儿的酒家还是串巷的推车零担,诱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阳春面,热乎大碗阳春面!”“小笼包,汁多味美的小笼包!”

    握着方向盘的我对坐在我身边的南若兮说:“若兮,到饭口了。我们吃点儿什么?”“真有些饿了,吃完阳春面吧。”南若兮说。

    “刘记面馆儿”门前比较宽敞,我把老爷车停在了面馆儿门前。“二位,里面请。”面馆里年轻的伙计把我和南若兮让到了进里边。这个角落不错,挺清净的。

    小伙计按照我们的吩咐对后面报喊着,又为我们倒上了茶水后,便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了。我和南若兮相对而坐,我拿出了一根“千秋牌”香烟。南若兮杏眼一瞪:“不许抽烟!给,你吃这个。”她说着从手袋里掏出几块奶糖递给我。我接过奶糖说:“遵命!遵命!”

    我剥开一颗糖的糖纸,把乳白色的奶糖递给南若兮:“喏,你也吃一块。”南若兮不接糖也不说话,就死盯盯地看着我,眼睛里含着诡异的笑。我说:“哎!我说,大姐,你什么意思?”

    “桃探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南若兮把嘴一抿。我说:“没明白。”我把糖放到了嘴里,真甜,浓郁的奶香沁入心脾。

    “真是名符其实啊!你看把你胆子大的!在警察局的走廊上就和那个菜灵儿手挽手的!”南若兮说。我恍然大明白:昨天在走廊里,菜灵儿挽起我的那一幕一定是被她看见了。

    我说:“苍天啊!大地啊!肖某委屈满地啊!”我一着急竟然把糖咽下去了。也不知道是我被噎一下的表情好笑,还是我说的话可乐,南若兮绽开了美丽如花的笑容。

    “大姐,有没有搞错?是那个菜小姐硬挽的我。”我解释说。南若兮收住了笑:“心里没鬼,解释什么?”我说:“不带你这样的啊!”

    南若兮说:“桃探长,我逗你玩儿的!我看到你不让她挽你了。不过,我就知道,我一问你,你就得解释。”我说:“我是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对吧?”南若兮说:“不知道”她又笑了一下,我突然产生了某种想法:这地方如果不是面馆是旅馆该多好!

    “你眼珠又转上了。打什么坏主意呢?”南若兮问我,“面上来了,吃吧。”南若兮把小伙计先放在她面前的那碗面条,端到了我的面前。

    “肖乾,说正经的。那天,往你门缝里塞纸条的人想出来是谁了吗?”南若兮问我。我又剥了一块糖,放到嘴里:“我和刘子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南若兮说:“吃完饭再吃糖,好吧。”我冲她笑了笑,快速地把糖嚼碎咽了下去。

    南若兮说:“我猜,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知道外,你一定没和任何人讲过。”我说:“知我者,若兮也!”

    我往面条里加了些米醋,我在这些生活细节上的习惯,始终没有忘记肖乾对我的交代。之后说道:“无论怎样,这个人是想帮我们。”南若兮说:“是这样。今后我们几个都应该注意,这个人肯还会在暗中帮助我们。可是,他为什们不肯露面呢?”

    “若兮,你说下午汤鄂见到我们的时候,能提供给我们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一碗面条已经被我消灭光了。南若兮说:“应该是有关赈灾款的。第一次和你比试的时候他就说要告诉你这方面的线索,那天晚上他搭救我之后,和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让你把详情告诉我呢?”我问南若兮。南若兮也吃完了,她放下碗筷,用洁白的丝帕擦着嘴,然后回答我说:“我那天也想让他把详情告诉我。可是他说,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还是与你见面说好。”

    我说:“他不怕我抓他?”南若兮说:“实际他也怕,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你。他还说了,一会儿我们到达那个地方时,他会在暗中观察我们。如果只有我和你,他就一定出来。”

    “这个儒盗,真挺怪异的!”我说。

    青色的高墙阴森的伫立在城郊荒芜的大地里。这里人烟稀少树木凋敝。成群的乌鸦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厂房上空盘旋鸣叫着,让人感到有些惊恐不安。

    两个拾荒人在工厂墙外的垃圾堆上努力地淘着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宝贝。

    “二位,请问这是西郊化工厂吗?”我走下车问道。

    一个酒槽鼻子赤红脸的拾荒人,用脏兮兮的袖口抹了一下脸说道:“这里。”他刚把话讲半截,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龟孙龙,你哪那么多话。我们的中午饭还没吃呢。”另一个脸上长着一撮黑毛的拾荒人拦住了酒糟鼻子。

    “哦,我这有些零钱,您二位买点儿吃的吧。”说着,我把几张毛票塞到了一撮毛手里。“小老弟,挺能看事啊。这里不是西郊化工厂,是西郊冶炼厂,你开车再往后走十分钟左右,墙里面有几个大罐子的才是化工厂。”一撮毛对我说着,还用手比划着。

    拐过西郊冶炼厂后,果然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座废弃的工厂。四个绿色的大罐子高出院墙许多。

    “若兮,马上就到了。注意安全!”我对南若兮说道。“嗯!”

    “肖探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循声望去,一个驼背的身影向我招着手,“肖探长,请到这边来。”

    我和南若兮各自握着手枪,谨慎而快速地走进了西郊化工厂的大院,荒芜的厂院里蒿草丛生,偶尔可见几只野猫野狗跑过。“汤先生,怎么选这样一个地方。”我问眼前的汤鄂。

    “肖探长,这些日子汤某基本上是在这里生活的。”汤鄂对我说,“在下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说:“我清楚!原来你只是个惯盗,但罪不至死。可是,我知道上次你遇袭之后,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汤鄂说:“肖探长果然敏感。我们闲话少叙。听汤某把所知道的赈灾款被劫的情况告诉你。”

    “肖乾,有人!”就在这时,一直在为我和汤鄂放风的南若兮对我喊了一嗓子。我迅速地将汤鄂挡在了身后。南若兮则和汤鄂背靠着背,我两人把汤鄂夹在了中间。

    “汤先生,不要慌。你就这样,我们往车那撤。”我对汤鄂小声说。汤鄂毕竟是江湖人士,遇到此事毫不慌张。

    “啪!啪!”子弹声传了过来。我们三个人快速地躲在了化工厂门口的院墙下。“别让他们跑了!”墙外传来了喊声。

    “肖探长,借一下力!”汤鄂说完,在我肩头踩了一下。我只觉得肩膀上有几百斤之重,抬头望去,汤鄂已到了院墙之上。他俯下身对我说:“肖探长,他们也是三个人。”说完,他又蹦了下来。

    “汤先生,你看清楚了。”“肖探长,我看清楚了,三个人穿清一色的黑衣服,都戴着黑礼帽。”“我们冲出去!”

    “不行!肖探长,大门口是出不去了。”汤鄂说,“只能翻墙了。”他说着从腰里拿出了飞抓索。“一会儿我上墙以后,把你俩拽上去。”

    我点着头,又对南若兮说:“一会儿汤先生把绳子抛下来的时候,你先上,我在下面托你。”

    “肖探长,不知道你是否相信汤某?”汤鄂说,“如果相信,请给汤某一把枪。”还没等我说话,南若兮把手里的枪递给了他。汤鄂把枪插入怀中,再一次踩着我的肩膀飞上了墙头。他把飞抓锁的铁爪扣在了墙上:“肖探长,你扥一下。”说着他把飞抓索的绳端抛了下来。我使劲儿扥了几下绳索,确认已经牢固后,对南若兮说:“若兮,上!”

    南若兮抓住绳索往上攀着。汤鄂在墙上与对方交着火。子弹打在墙上火星四溅。“嗖嗖”的飞弹声划破了天空。乌鸦惊飞,猫狗乱窜。

    南若兮身体还算敏捷,没有我想象中的笨拙,她很快上了墙头。我把手枪抛给她,她也与对方对射着。

    看着墙不高,真要攀爬起来也实属不易。尤其是在枪林弹雨的情况下。我抓过南若兮扔下来的飞抓索的绳索,向后倒退几步后,一个小助跑跃到了墙上。“肖乾,还是你用枪!”南若兮又把枪扔给了我。

    我和汤鄂与墙外的三个黑衣人进行着枪战。不能恋战,我知道我们的手枪里没有多少子弹。几乎同时我们跃下了高墙,我们三个人的身体都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

    还好,前面不远处有一棵直径差不多半的老树,我一个前滚翻翻到了树后。南若兮和汤鄂也学着我的样子躲到了树的后面。“若兮,车钥匙就在车上。你去开车。汤先生,跟上。”我对他俩说话的同时又朝对方开了一枪。

    南若兮在我和汤鄂的掩护下向车子跑去。我奋力射击掩护着南若兮,很快我又换了个弹夹,我真得感谢刘子奇,多亏他没事就教我上弹夹练射击。当然,我也要感谢我自己,是我以自己想恢复射击本领的名义向刘子奇进行的讨教。

    南若兮真是个奇女子,她虽然没有陈雪那样的身手,但同样有着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全没有影视剧中有些女人手忙脚乱惊慌乱叫的现象,她很快发动起汽车。“肖乾,快上车!”南若兮对我喊道。

    “汤先生,上车!”我喊着钻到了汽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肖探长,把车门打开。你们快开!”汤鄂对我大声喊着。车轮转动起来,我已经将身后的车门打开。

    对方的子弹一阵紧似一阵地射来,夹杂着“别让他们跑了!”的喊声。汤鄂还真是不含糊,就在我的老爷车速度马上起来的时候,他一个飞身,头朝里脚朝外地冲到了后座之上。

    南若兮驾驶着我的老爷车向前飞奔着,汤鄂已经将身形坐起,他摇下窗户时刻准备对追上来的敌人进行还击。后面的轿车很显然追上来了。

    “肖乾,注意,前面有人!”南若兮提醒我说。我一看,在刚来时遇到的西郊冶炼厂的拐角处,有两个黑衣人人正躲在砖墙后面朝我们射击。我隐约看见垃圾堆旁躺着两个人,从褴褛的衣服上可以断定躺在地上的是那两个拾荒人。“若兮,冲过去!”我说完,对那两个黑衣人举枪点击。

    汤鄂也和我一样不停地射击着。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句“哎呀!”声。汤鄂中弹了。

    终于脱离了险境,老爷车来到了闹市。南若兮左拐右转地甩开了后面的追赶。

    汤鄂左胸中弹,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襟。老爷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肖探长,汤某本来想详细地告诉你我所了解之情况,然不能如愿矣!憾哉!”他都奄奄一息了,还没忘了转。

    “肖,肖探长。。赈灾款被劫那天正好被我撞见。”汤鄂吃力和我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当时,我看见了钱法医在场,还有还有。。”“还有谁?”我把耳朵凑近了汤鄂微张的嘴唇。汤鄂终于没有说出来,他用右手在我的右手心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了一个字。

    “若兮,汤鄂说那天他正好在赈灾款被劫的现场,他刚才跟我说了这些。”“哦?”南若兮睁大了眼睛。

    汤鄂不治身亡,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鹤总探长。我没有说我和南若兮与汤鄂在西郊见面的事儿。云总探长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是那家医院报案说有人中枪住院,我过去看时才知道是汤鄂的。

    云总探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显然,他是些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