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低声问，“她爹呢？”
“在院子外面，也……被刺客误杀了。”相思同样低声回答。
误杀？一个憨实的农户与久经训练的侍卫都分辨不出吗？还是说小小农户的生命如草芥，宁错杀亦不放过？我望着一具具被拖出去的尸首，第一次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睡不着了，莹莹哭晕了过去，红豆将她抱到床上照顾着，而我则默坐于一旁。
“小姐可是受惊了？喝些茶压压惊吧。”相思泡了茶放在我手边。
我望着犹带泪痕的莹莹，若不是我们在此投宿，她父母也不会惨遭不幸，她也不会成为孤女，“锦城他查到什么了么？”
相思摇摇头，“都是死士，哪能有什么线索。”
我看向她，“即便没有线索，也能猜到几分吧？红豆有武功，你们并不是普通的侍婢吧？”当时外面激战正浓，红豆一个照顾我的人，却跑了出去，直到后来进来也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她微微愣住了。
“我并无得罪什么人，即使是得罪了人，他们也不会派出刺客来。这回的刺客分明是有目的的，那个目的是司晏对吧？可他们的身手又不足以伤锝到司晏，所以仅是作为试探，他们在探什么？”
“小姐洞若观火，只是，奴婢确实不知道。”红豆也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奴婢愚钝。”
我冷笑了几声，不再多问，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翌日我们早早地就启了程，怕让村里其余人见了横生枝节，莹莹的爹娘都将其埋在了村的后山上，至于莹莹，她在爹娘坟前又哭晕过去了一回，我将她安置在马车里。
“小姐，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放在身边实是不妥。”相思劝道。
“来路不明？她的爹娘还是因我而死的，怎么会来路不明？”我顾自进了马车。
如车夫所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果然到了一个小城，莹莹还没醒，于是我们在一个客栈里住下，洗漱整理。
我换上了男子的衣着，瞧着镜子，如不是熟悉之人，应当是认不出我是女子的，大约只会觉着这个男子斯文瘦弱了些。
相思推门进来，“小姐，那女孩醒了。”她看了我的装扮，倒没再多说。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说了我也不会听吧。
莹莹坐在床上，有几分神思恍惚，我走过去柔声问她，“莹莹，饿了没有？”
“姐姐！”她扑进我的怀里，声音沙哑哽咽，“娘走了，爹也走了，只留下莹莹一个人……”
我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心里不由上来一些负疚感。若不是我，她还可以与她爹娘平淡而又安乐地生活在一起。那是我久寻不得的幸福，可现在我将别人的也毁了。
莹莹一直闷闷不乐，我就在小城里带她四处玩，也不提去胜州的事，而锦城他们似乎也不急。
我认了莹莹做义妹，她的亲人因我而死，由我来照顾她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