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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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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泠云气得跺脚,泠墨无奈,见着戎卿自然地跟上去,只好软言哄着妹妹,一并跟上。

    回到客栈,顾伯言找掌柜的打听了一番,同孟随心道:“师姐,他们说真的有采.花贼,那我今儿守夜,你别怕。”

    孟随心不赞同:“你昨天就没怎么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不睡怎么行?没事的,说是周边城镇,不一定就在这儿。况且我和泠云睡一间房,两个人呢。”她虽然有些任性,但对着顾伯言,偶尔还是很有师姐的架势。

    后头进门的戎卿思忖,道:“顾兄弟,不如这样,你、我、泠兄弟三人轮流守夜……”

    “这么麻烦做什么,我会功夫,可以保护自己,”泠云还在生气,被哥哥瞪了一眼,才不甘不愿地加上一句“还有孟姐姐。”

    “孟姑娘不会功夫?”戎卿忽然开口。

    顾伯言愣了愣,孟随心倒是毫不在意:“以前会的,后来没了。”

    这么简单一句话,众人都沉默下来。

    她没什么难过的样子,一双凤眼只看着顾伯言:“我饿了。”

    小师弟忙不迭地去张罗晚饭,吃过后在大堂里说会儿话,各自回房休息。泠云面上已全然不见白日的芥蒂,也不缠着孟随心说话,自己洗漱后就躺下了。

    孟随心磨蹭半天,脱了外裳走到*边,泠云忽道:“孟姐姐,你的玉坠真好看。”边说着边爬起来,半跪在*板上,伸手往她锁骨摸去。

    孟随心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泠云尴尬地笑笑:“孟姐姐,你别害怕,我就是觉得好看而已。”又往前凑了凑,总算摸着了。

    那块玉坠子真的很好看,碧色通透,雕工精细,最难得的是触手温凉,一点儿也不冰人。泠云眨巴着眼睛,羡慕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玉呢,孟姐姐,能脱给我看看吗?”

    孟随心脸色不好:“我戴惯了,不能脱的,睡觉吧。”

    泠云瘪瘪嘴,收回手去。

    她攥着自己的玉坠子,想要抹去泠云留在上头的痕迹,心里很不利落。这玉坠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记不清是谁送的了,但大约很重要,连顾伯言要看她都不肯给。

    胸口憋着闷气,越想越是生气,索性坐起来发呆,眼角扫到窗纸上一抹红,忽地愣住。

    那是……

    薄透的窗纸轻易就被烫开,红色小眼睛般地东西伸到了屋子里,冒出袅袅细烟,仿佛有香味。她脑子里有瞬间迷茫,下一刻如雷惊醒,连忙推了一下泠云,但自己四肢发软,“砰”地躺回*板上。

    泠云也算警觉,被她一碰就醒了,但也吸了不少白烟进去。挣扎着坐起来,摸到*边的佩剑,窗户“吱呀”推开,蒙面男子已经跳了进来。她将佩剑横过一扫,将搁在*头的瓷瓶扫落,随即踉跄要下*,慌乱中重重按在孟随心身上。

    听得身下人一声闷哼,她也顾不得,费力拔出剑来,然而眼前一黑,重重瘫在地上。

    孟随心本来已经半昏睡过去,却被泠云那一按给生生疼醒,浑身汗湿,脑袋涨疼。幸好隔壁客房被方才的声响惊动,脚步声纷沓而至,她松了口气,眯缝着眼角瞧那蒙面人。

    他显然也知道来不及了,手一伸就近将泠云抗在肩上,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房门被大力踢开,几道人影快速地追上去,她以为自己被留下了,谁知道一双手臂将她扶起,动作轻柔地放到自己怀里。药效发作,她眼前视物不清,鼻尖闻到一股味道,像是什么香料。她不禁深吸一口,使劲仰起脸去瞧,却只对上下颌轮廓,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身子发软,眼皮沉重地阖上。

    虚飘飘如在云端,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她茕茕孑立,孤影一人,脚下热气爬起,身子灼热滚烫,仿佛一把大火烧到了她身上。

    “唔……”她疼得啜泣出声,额头冰凉,温言软语响在耳畔:“卿卿……”

    明明是最亲近温柔的声音,偏偏她身子一颤,像是听到了可怕的东西,眉头皱得死紧,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胸腔一股刺痛,她右手揪住襟口,嘴巴张大呼吸,如同被抛上岸上的鱼儿,下一瞬就将渴死。

    忽而脸上一痛,她眼睛忽地睁开,明亮的光刺进来,疼得眼泪直冒。

    “小心点。”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大手罩在她脸上,遮住了光。

    她眨眨眼,脸颊发疼,好像被人捏过。

    “是……你?”她将他的手推开,“我师弟呢?”

    戎卿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将她颊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他和泠兄弟救泠姑娘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留下师弟照顾她不是更好?

    戎卿摊摊手:“我武功不好,轻功更差。”言下之意,未免拖累他人,还是自觉善后。

    他这一动,孟随心才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顿时羞恼:“你扶我起来。”

    他也不恼,听话地将她扶坐起来,一放手,她身子又软成一团,棉花一样地倒下去。

    “小心!”他忙又扶住她,脸上的嬉闹消失不见:“还是没力气?你别怕,我去找大夫!”

    “我不怕……”她嘀咕一句,“休息一下就好了,等师弟回来再让他带我去。”

    他面色微沉,取了垫子给她靠住,出门去吩咐小二请大夫,复又折回陪她。片刻将大夫请来,只说是她身子弱,迷烟又吸得多,所以恢复要久些,不碍事。只是身子有些烫,许是着凉了,开了几服药给她吃。

    戎卿又掏银子让小二去煎药,自个儿像尊大佛一样坐在*前,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孟随心很不自在,“我没事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他眼尖地发现她一直将右手抱在身前,蹙眉道:“你手怎么了?”

    她不耐地撇撇嘴,故意扭过头不理他。他又问了几遍,还是得不到回应,索性将她左手拿开,径直把右手拉到自己面前。

    孟随心怕疼不敢挣,就这么被他制住。他利落地将袖子挽起,见着她手臂上伤口泛红,那一圈肌肤尤其烫。上次一眼没看得仔细,没想到伤得这么重,过了那么久,伤口结痂,还是一碰就疼得她眼眶泛泪……

    “你刚才怎么不跟大夫说?”他语气很沉,像是生气了。

    孟随心觉得那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抿了抿唇:“不想说。”她随性惯了,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还要别人管么?

    戎卿嘴角一沉,像是压制住怒气,将她手轻轻放到她腿上,折身出了门。刚走没多久,小二抬着熬好的药回来,放在*边的小几上又退下。她身子是正躺着的,右手没力气,只能用左手费力地扭身去抬药碗。

    门上“吱呀”,他又回来了。

    她手伸到一半,被那突来的开门声音惊得抖了一下,药汁洒在身上烫得她“啊”。戎卿快步走过来,好看的眉皱成一团,眼明手快地一把将药碗夺过来,顺手把她裙摆撩起来。

    “你干嘛?!”她吓得语无伦次,慌乱地去打他的手,要将裙子夺回来。

    他呵了一声:“别动!”转手将碗搁在小几上,有些头疼:“你怎么……”那么有本事伤着自己呢?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无论什么难题都手到擒来,什么险境都可以化险为夷。他从来没担心过她会受伤、会出事,卿卿应该是……一辈子好好的。

    心口发酸,他定了定情绪,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放柔声音道:“我怕你烫着自己,你别动。”

    许是他的声音太会迷惑人,她愣愣呆住,小嘴微张,鼻尖泛红。戎卿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发,转而意识到唐突,轻轻道:“我让人给你上药,你别再动了。”说完出去,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伶俐的小姑娘,扒了她的裙子就给她上药。

    孟随心力气不够,略挣了挣便随她去了。

    大腿上被药汁烫红了一小片,小姑娘先用干净的湿帕子擦了,又给她上了一层药膏。接着将衣裳也扒了,从肩头往下,仔仔细细地抹了几层药。

    那不知道是什么药膏,有用得很,擦上去她就不怎么痛了。随后服侍她换了一身衣裳,恭恭敬敬地福身,默默退出去。

    ps:真的是审核的问题……还差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