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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民俗的腊八节,段小楼和菊仙迎来了他们生命中第一个孩子最新章节。

    菊仙嘶哑着嗓子,生产室里,足嚎了半宿,才艰难地生下来这个儿子,听得守产房外面的段小楼,心惊肉跳。

    产房大门才开,段小楼便扑了过去。

    由着产房里的护士包好抱出来时,段小楼又手足无措起来,都不知如何去接才好,只觉得那小小的、娇嫩的婴孩儿,只要他碰到,就会碎了。

    今儿一早赶过来,陪着等旁边的程蝶衣,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那孩子长得太难看了,皱巴巴的,活像个小老头。

    他抬头,恰好遇到花清远看他的目光。他撇撇嘴,讪讪而笑。

    花清远抬手,整理了一下他围脖颈处的羊毛围脖,轻声说:“小孩子生下来时,都这般的,一日日大了,眉眼长开了,就会好看了。”

    这个孩子,原本书里,是没有的。

    菊仙那次流产,与程蝶衣有莫大的关系。因果斗转,有自己的出现,书里许多情节许多物,都发生了变化。这样很好,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上一回欠的,这一回还上了。

    程蝶衣犹自无知无觉,花清远帮他整理完围巾后,见左右无注意他们,投桃报李地用自己柔软的嘴唇,碰了碰花清远的嘴唇。一双凤眼灿若星子。

    花清远欣然接受,还回吻了他一下。

    等他们两个这些小举动做完,段小楼也从当爹的惊喜中,缓转了些,一把抱住小小的婴儿,不知从哪里倾泄一下心中的喜悦才好了。

    只觉得怀里抱着的这孩子,是天下间最好看的孩子,眉毛眼睛鼻子嘴,都是他的浓缩他的精华,几乎要把生完孩子,才被推出产房的菊仙忘记了。

    菊仙疲惫地睁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傻男,不知是骂他还是骂他,又怕惊到正睡着的孩子,忍了忍,憋了回去。

    她准备着,等她自己出了月子,能抡圆胳膊时,再狠狠收拾段小楼一顿,——这个有了孩子、忘了媳妇的混蛋。

    菊仙生了孩子,必然需要有侍候,但他们那个小院里,除了菊仙,剩余的都是男性,连养的猫都是雄性。

    时值乱世,流民到处都是,随便贴个广告,招个工,能从这边排到那边去,不要工钱,管饭就行,但他们这是雇乳母,不好雇那些没有根底的。

    花清远帮着段小楼,从自家护院里那几个本地户中,找了能攀得上关系的亲戚,其中有一位还是小凳子亲娘的姨表妹,这样知根知底,把招到家里来,带小孩子侍候孕妇,也可放心。

    因是顺产,医生说,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接回去住了。

    菊仙从产房搬进病房,这里安顿好后,花清远去了这一层的楼上,找彼得潘。

    “真要是去做战地医生吗?”

    花清远没想到彼得潘找他,竟是与他商量这件事。

    “嗯,所学医术,留沦陷区又有什么用,何况,这里……”彼得潘不说,花清远又如何不懂。彼得潘不想被国与家的仇役使。

    沦陷区是日本的天下,所有的医药使用都有严格的限制,要不是因为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个有门路的德国,怕是连最基本的药物都很难保证了。

    菜刀都需要实名制的北平城里,想好好做中国的,确实越来越难了。

    彼得潘是有大志气的。出身中医世家,又留过洋。一身医术,融合西医中医的精华,又有自己所悟,若不是生乱世,早就发扬光大,开创出一派天地来了。

    “准备好去哪边了吗?”中国之大,打仗的地方处处都有,不知道彼得潘看上哪里了。

    “也确定不了,叫来,就是想帮拿个主意,觉得哪里更好?”

    彼得潘还是信得过花清远的。花清远这看着一副富贵闲公子的模样,好像四六不通,只知风花雪月似的,但他最是了解,这胸中有绵绣。

    “去山西陕西那边吧,有路子帮过去,外公那边有些势力,”花清远想了想又说:“有一片爱国之心,又有一手的好医术,实是那些伤兵的幸运。”

    “国难当头,何说幸运,”彼得潘摆了摆手,苦笑道:“是国外认识的,从那时起,就一直叫彼得,叫卡尔,回到国内后,还是叫彼得,偶尔叫卡尔,大部分都叫的中文名字,可是,清远,……记得的中文名字吗?”

    这话问得花清远一愣,面色微恙,他怎么会记得彼得潘的中文名字,他又不是原装的花清远。这么久了,就如彼得潘所说,他一直叫着他彼得的。从来没有想过,彼得潘还有别的名字。

    花清远的反应,他预料之中,他不意地笑了笑,说:“就知道想不起来了,也怪不经常与说的。”

    他顿了一下,望着玻璃窗外,轻轻地喟叹,“家父给起名振华,叫潘振华,家父说的名字是振兴中华的喻义,而如今,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又如何安心给日本当奴才呢?”

    彼得潘,不,潘振华面露愠怒,“怕是不知道吧?这家医院快开不下去了,的院长接到了从他的国家发来的调争令,他月底之前,要回德国了,他原本想把医院交给打理的,但……被日本阻挠了,朝和社要吞并这家医院,院长同意了。”

    他说到后面,已经是一片悲声。花清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种伤痛,任何语言无法抚慰。

    “日后这北平城里的老百姓,想要看病,越发的难了!”

    很久,这一室沉默了很久,潘振华才淡淡地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吁出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会的,总有一天,还会回来,这里,早晚还会是中国的天下,还会给他们看病的。”

    知道后事的花清远,不好多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以做鼓励,他坚定地点过头后,花清远又说:“等这几天,把事情按排好后,找送离开。”

    得到了花清远的保证,潘振华松了一口气,“麻烦了。”

    花家的门路,不花清远,而于花清远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次兄和另一个身局高位的长兄。虽不这边,但有些老关系,却是斩不断的。

    “说什么麻烦,献身投入的,也是的祖国。”

    花清远这话说完,两个互相望了一眼,都爽朗地大笑出来,又约定了明天一起,去花清远的宅院喝酒,他不醉不归。

    花清远与程蝶衣驱车,离开医院回家。一路上,花清远边缓慢的行驶,边把潘振华要离开的事,说给程蝶衣听。

    “潘医生也要走了?”

    程蝶衣与潘振华并不熟,只是点头之交。偶尔家里有生病,花清远总是会请潘振华过来瞧的。如今听着,连他都要离开北平了,未免觉出些悲凉来,“要是没有,也会走吧?”是自己绊住了花清远的手脚了吗?

    “各有志,志向不那里,又怎么会走?”花清远视线前,莞尔后,又说:“的生命里若是没有,该是多么荒凉。”

    程蝶衣心头一滞,不说什么了。只想起那日和段小楼说过的话,不管为何,他都愿意的。再没有什么,比花清远更让他贪恋的了。如虞姬依恋着霸王。没有花清远,他会死的。

    只求上天,把这杯毒药,永久地灌他们两个的心头,迷醉一世才好。

    可能是上天并没有感受到程蝶衣的这次祈求,他们才到家,还未等进自己的院子呢,守门口的小凳子匆匆跑来,一副慌张的模样。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程蝶衣面色不爽,每次小凳子这副模样,都表明着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这次,他又猜对了。

    “主子,前面服装店里,来了一位姑娘,说要找主子,一大早晨的,主子您才走,她就来了,如今,已经等了大半天了,小的们劝了她好几回了,说您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可她就是不走,说是一定要等您回来。”

    小凳子眯着眼睛,一会儿偷瞄自己主子一眼,一会儿偷看自己主子的男一眼,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快悄无声息了。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程蝶衣才笑着眸了花清远一眼,好似浑不意地说:“什么时候惹的风流债啊,竟一点儿不知道呢。”

    花清远讪讪而笑,心里却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了。蝶衣还好意思说他竟一点不知道,要不是他心地良善,哪会惹来这一出戏。

    “既是不知道,陪去前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花清远不容程蝶衣拒绝,一把抓住程蝶衣的手,拉着他,直奔了前院。

    前院的服装店里,只有两个小徒弟看摊。一前一后把前门后门处,而小凳子所说的那位姑娘,就坐右侧的贵宾休息区里。

    时值深冬,那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半身貂皮大衣,□是掐丝墨青色百褶裙,到了脖颈处的荷叶短发,乌黑如水,白析的皮肤如剥了皮的鸡蛋一般,配着精致的五官,更显水灵俏丽。

    饶是程蝶衣见过的美丽女子许多,也还是进屋的一刹,被这扬溢着逼青春气息的女孩子,生生逼得顿住了脚。

    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笼罩而来……

    他下意识地紧紧拉住,正拉着他手的花清远,生怕一松手,这就从他身边飞走了。

    花清远如何不知道他的紧张,反手重重地握了他一下,表明着自己心意如斯坚定。

    不久之前,花清远接到过有送来的,粘着六瓣梅花小样的贴子,约他去张家茶楼品茶,落款是静子,被他以有事为由,婉拒了。

    如今家寻上门来了,还定要等到为止,花清远不好再推再躲,只能站出来。

    “花先生,”那位姑娘一见花清远从后门出来,连忙从座位处起身,小碎步地走到花清远面前,浅浅地鞠了一个躬,极温柔的声音说道:“您回来了!”

    仿佛这里,她不是客;仿佛这处,是她的家,她等着什么似的。那什么的具体称呼,就不用说了吧。

    程蝶衣狠狠地捏了花清远的手背一下,往前走了一步,挡了花清远的前面,与那位迎过来的姑娘,正对面目。

    他很想礼貌客气地笑一笑,结果,努力了好一会儿,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熟呢!”

    那位姑娘被突然挡到面前的程蝶衣,问得微微一忡,很快又反应过来,仍是笑着,“程先生,您忘记了吗?上次谢谢您和花先生,救了。”

    看着那姑娘白莲花似的笑容,程蝶衣越发明白,上次那件事,绝对是件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再次自介绍,叫田中静子。”说完,她又鞠了一躬,“请两位多多关照。”

    程蝶衣很想问问,关照个什么啊?关照个毛啊关照,要爷把自己男关照过去咩?

    花清远则很淡定,他说:“哪里哪里,们还需静子小姐关照。”——最好的关照方式,就是不要出现他们的面前,把之前的乌龙事件,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姑娘其实人挺好的,以后就知道了,程蝶衣不白救她的。